午後沉歡的精靈守護者-Pan

在《悲劇的誕生》中,尼采曾說「大潘神死了!就像是痛苦的悲劇一樣,這樣的聲音響在整個希臘人的世界山峰,悲劇死了!隨他一起消失的是詩歌的本身!潘神是希臘神話中唯一死去的神,他的死亡預示著悲劇的終結、標誌著一個新世紀的開始。

《在教導達菲尼斯吹笛的潘神》公元前2世紀在龐貝古城發現

潘神從公元前500年左右出現在希臘藝術品中,並且是在早期的希臘陶器作品中,那時的他是全山羊,直立在他的後腿上。在後來的紅陶器中,形象演變為上半身和頭部為人體,頭頂有山羊角,下半身羊蹄。常常在宙斯、狄奧尼索斯的慶典儀式和慶祝活動中出現。在公元前4世紀,出現在為阿卡迪亞鑄造的硬幣背面。

《Panand Satyriscus》公元前4世紀收藏於盧浮宮博物館

公元4世紀潘神造型金銀錢幣

而身為奧林匹斯山十二主神之一的潘神究竟在神話中是一個怎樣的神人、經歷了什麼、又為何被文學界、藝術界、音樂界筆筆傳頌呢?

《潘神和斯林克斯》

潘神(Pan),譯作「潘恩」,又稱為牧神。專門照顧牧人和獵人、以及農人和住在鄉野的人,希臘神話中司羊群和牧羊人的神。最初是在阿耳卡狄亞的神廟裡祀奉,後被認為是幫助孤獨的航行者驅逐恐怖的神。

潘神有人的身體,頭上長角,長耳朵,下半身及腳長的像是羊的腳。潘神也是森林之神,性好女色,放縱情慾,是午後的沉歡。有時候被詩人們看作精靈的統管者。潘神(牧神)愛好音樂,最擅長吹笛子、排蕭(潘神簫),能創造出非常好聽的音樂,據說他的笛聲有魔力,容易讓人(包括希臘眾神)陶醉、忘我。常帶領山林女妖(一類地位較低的自然女神)舞蹈嬉戲。

在魯本斯的作品《潘神和斯林克斯》中,將受驚的被追逐的山林女神斯林克斯與潘神的這個情節展現的頗具戲劇效果。作品中的山林女神斯林克斯以貞潔而聞名,在她發現自己被潘神追逐時祈求父親拉東將其變為蘆葦,來躲避好色的潘神。

《潘神和斯林克斯》彼得·保羅·魯本斯(PeterPaul Rubens, 1617-1619)

而在宗教文化中,潘神頭頂的角和分裂的羊蹄也成為了撒旦的標誌,是邪惡的化身。基督徒把魔鬼描述成頭上長著角和蹄子的怪物,在安息日引誘女巫和婦女。實際上就是對潘神形象和農業祭祀儀式的扭曲和醜化。

St. Augustine and the Devil c.1471 by MichaelPacher

潘神的戀愛史

潘神喜歡住在森林中,保護牧人、山人、和羊,是希臘神話中很重要的牧神,理論上潘神應該和羊發生很多故事,但關於潘神的記錄卻往往說的是他愛情之路的諸多不順。

例如:

追求岩石的女兒Echo,失敗

追求山林女神斯林克斯,失敗,妹子寧死不屈,變成蘆葦。

追求樅樹女神Pitys,失敗

追求月亮女神塞福涅Selene,必然失敗。

《潘神和斯林克斯》尼古拉斯·普桑(NicolasPoussin)

然而在法國學院派大師布格羅的筆下,沒有神人威嚴長相醜陋的潘神,沒有失敗的愛情,更像是一個被美女調侃簇擁的可憐人。畫面中半人半羊的潘神置於畫面中央,半推半就的動勢、與幾位寧芙拉拽的動勢完美結合,畫家用黑暗背景烘托強調故事主人公,完美再現了希臘神話中潘神與寧芙嬉戲的戲劇場景。

Nymphs and Satyr by William-Adolphe Bouguereau,1873

雖然潘神在神話中有種種近似可笑的風流史,但在音樂界的美譽和影響似乎更為深遠。潘神的形象常常被描繪為手持七弦琴,而七弦琴的發展史也就要從潘神說起。在他與森林女神斯林克斯的愛情終了時,潘神看到自己所追逐的女神斯林克斯變成了蘆葦,便折蘆葦做成排簫來紀念他所愛戀的人。由此也就誕生了我們後來使用的七弦豎琴(Lyre)。

《斜倚的潘神》1535年聖路易斯藝術博物館

在電影《潘神的迷宮》中,讓半人半羊的潘神著實又火了一把,不過希臘神話中的潘神和電影中潘神還是有區別的,電影中的潘神更像一個永恆的引導者,指引奧菲利亞克服種種難關,並已善意的提醒幫助著幼小懵懂的奧菲利亞。

希臘神話中諸神各司其職,掌管著各自不同的領域。正所謂職位不同寓意不同,所以在後來的生活中,歐洲出現了許許多多關於眾神的裝飾藝術品。如下圖路易十六樣式展示櫃中,鎏金銅件製作而成的吹號角的潘神裝飾於櫃體兩側,這種既有美好寓意又有創新的製作手法使神話與裝飾完美結合,

路易十六樣式銅鎏金裝飾黑檀木展示櫃 紀堯姆-愛德蒙·萊克森勒製作約1880年西堤藏品

也許一直以來長相醜陋又多情的潘神有很多負面的形象存在,但在羅馬時期因為他對音樂界的貢獻也就從此逐漸脫離了好色的形象,這些優美的鄉村曲調讓他自己,以及他忠實的追隨者都非常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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