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事實的認知可能是錯的甚至是虛構的
你所認知的事實可能遠不是客觀的事實。
同一個事實可能每個人認知的都不一樣。
你以前認為正確的事實,某一天一個偶然事件就會讓原先認知崩潰。
我們很多事實的認知,其實是建立在虛構的相像基礎上的。
不相信?還是打破了你固有的認知?
事實分為兩種 認知由三部分組成
按邏輯學的說法,事實的客觀存在有兩種基本形式,一個是事物,一個是事件。
所謂事物,即存在的實體,就是物理性存在的客觀物質,事物是更基礎的存在形式,是我們可以看見,可以感觸的東西。如桌子、白天鵝。
所謂事件,是發生的,具有現場性和短暫性的。事件是由事物組成的,或者是由事物的表現形式組成的。要存在無形的事件,有形的事物是其基礎。如,林肯遇刺、911事件。
要確認事物的存在,我們可以實地去考察確認,可以親身觀察、觸摸,獲得確認。
對於類似林肯被刺的事件,我們說這是一個事實,依據是什麼?這個世界年代久遠,我們無法直接打到證人求證,直接證據法已然失效。我們只能求助於一些可以作為間接證據的事物,比如,官方記錄、當時的報紙、照片、回憶錄、日記等,在這些史料的基礎上,我們確認了,此事。由此我們確認了一個歷史事件的存在。
對於新近發生的事件,你除非在現場,也必須通過圖片、文字等間接證據來確認事件的真實。
人類認知主要由三部分組成。一、客觀存在的事物,二、事物在大腦中的反應,三、我們為其創造的語言。
任何事物和事件,首先先經過我們所看、所觸,進入大腦形成認識和認知,如果還進行傳播的話,還要通過語言和文字。如圖所示:
我們確認事實的時候,先是對關於現實的觀念在大腦中確立起來,大腦中的觀念其實是主觀的範疇,而我們所關注並予以確認的事實,是客觀的範疇。
如果忽略觀念的客觀根源,觀念就會變得越不可靠,如果超過了一定的限度,客觀與主觀的連接紐帶將會斷裂,到那時,我們看到的外部世界,只是大腦的創造品,或者說只是主觀意識而已。
我們大腦中的每個觀念最終都源於對事物的描摹,而真實存在的事物卻獨立於觀念之外,觀念是對客觀事物的主觀反映,正確觀念才能忠實地反映其對象的客觀秩序。
我們所看到的,首先是事物,然後產生觀念,最後出現語言。
一個事物或事件進入不同的大腦,會產生不同的認識和觀念,再經過語言和文字的傳播,後面的人所認知的事物或事件,已經經過了幾個過程,這個過程多少都會產生偏差,加之人們接受的不同,會形成不同的認知。有名的語言傳遞遊戲,一個人說一句話,再經過幾個人的傳播後,早就變化已經不是原話和原意了。
既使一個觀念清晰明確,而且忠實地反映了客觀事物,為了交流的方便,我們也應該,用語言表達出來,觀念必須和語言緊密切合,人才能暢順交流。
在今後的文章中,筆者在談如何通過邏輯思維才能正確地確認事實,要確認事實,我們必須繞過觀念直觀外部世界,為觀念在外部世界中找到對應物。
認知很多來自於感性經驗(歸納法)
著名的黑天鵝事件,充分說明了一件事:我們長期以來認為正確認知的事物,有一天突然因為一個偶然事件,對此事物的認知,才知道以前是錯誤的,作為底層的認知一下子全部攤踏了。
17世紀之前的歐洲人認為天鵝都是白色的,因為無論是在亞洲、歐洲、美洲,看到的天鵝都是白色的,所以人們理所當然地認為天鵝都是白色的,但突然有一天人們在澳大利亞發現了黑天鵝,隨著第一隻黑天鵝的出現,這個不可動搖的信念崩潰了。
黑天鵝的存在寓意著不可預測的重大稀有事件,它在意料之外,卻又改變著一切。人類總是過度相信經驗,而不知道一隻黑天鵝的出現就足以顛覆一切。
黑天鵝存在於各個領域,無論金融市場、商業、經濟還是個人生活,都逃不過它的控制。
為什麼原先認為正確的認知,後來因為偶然發現了黑天鵝,過去對事物的事體認知一下錯了?
為什麼會出現黑天鵝事件?
因為我們人對於事物的認知主要來源於歸納法,歸納法很多是來自於感性經驗的分類。
我們認識事物只有兩種邏輯形式,一種是歸納法,一種是演繹法。我們日常中使用更多的是歸納法,人類99%的知識和認知都來自於歸納法,只有1%來自理性思維的演繹法。
歸納法是人類最基礎、最常見的思維方式,通過藉助感覺和經驗來積累知識,幾千年來,我們一直使用這個簡單的歸納推理,我們100%的經驗知識建立在歸納法之上。
可是,有一天哲學家休謨石破天驚發現,歸納法存在謬誤:即使所有的前提正確,結論依然可能是錯的。他這一句話,動搖了我們的認知和對事實的認識,因為一切認知可能都是錯的。比如,歐洲的天鵝是白色的、亞洲的天鵝是白色的,所以早期人們認為天鵝都是白色的,前提正確當然認為結論正確。可以在澳大利亞發現了黑天鵝,這個結論完全錯了。
原來,歸納法只能得出概率性趨勢,只能是或然的,而不是必然性知識。
事實上,我們在歸納法中不自覺地運用了假設,它隱藏起來了。即隱藏假設,它完全是基於假設的。比如:以前太陽是從東邊升起,昨天從東邊升起,那太陽總是從東邊升起,明天太陽還是從東邊升起。這裡面隱含了這樣一條假設:未來和過去一樣。所以,以來太陽也是從東邊升起。只是這個認定的結論對事實的概率比較大。
再比如,黑天鵝認知中我們也隱含了一個假設。歐洲的天鵝是白色的,亞洲的天鵝是白色的,美洲的天鵝是白色的,世界上天鵝也是白色的。這裡面的假設是,其它地方的天鵝應該和歐洲、亞洲發現的天鵝一樣是白色的。正是基於這樣一條假設,所以得出任何地方的天鵝也是白色的。可是澳大利亞出現了黑天鵝,徹底打破個這個認知,這個結論不是必然的,對事實的概率比較小,只是或然的,甚至是錯誤的。
可我們人類99%都是在於歸納法,這是不是讓我們開始懷疑,我們善於事實更多的認知是不是錯誤的?
事實上,休謨的這一發現,讓人們開始徹底懷疑。哲學家康德一生都在為反駁休謨而研究哲學。
所以,你自認為正確的認知,很有可能是錯誤的。因為99%的知識都是來自於歸納法。
在同一邏輯內知識的累積,歸納法有效;從一個通道到另外一個通道,歸納法立即失效。
這可怎麼辦?只有理性的演繹法才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今後的文章再談演繹法。
很多概念只存在於人類大腦的虛構
人之所以和動物不同,在於人類進化出了語言和思維,語言讓我們可以交流,思維讓我們可以相像和建立虛構的世界。
《人類簡史》作者赫拉利,通過大視角總結人類歷史提示出,所謂公司、國家,甚至貨幣,都是建立在人類虛構的基礎上的。
如果你用貨幣去買一個猴子手中的貨幣,猴子是不會和你交換的,因為它們沒有貨幣的概念;如果你和猴子說,把你的香蕉分我幾個,死後可以上天堂,有吃不完的香蕉,猴子也會不會因可以死後上天堂把香蕉交給你,它只在乎眼前的香蕉,它沒有天堂的概念,不存在虛構的天堂和上帝。
但是人就可以,你可以從人手中用貨幣換取香蕉,你也可以和信教的信徒說,把你的財產一部分交給上帝,死後可以上天堂。哪怕到了科學昌盛的今天,也依然會有人信教,會把一部分財產交付與你,相信死後可以上天堂。
因為,人可以虛構世界。所謂公司、國家、天堂、貨幣,都是人類基於相像虛構出來的,重要的前提條件是全人類都基於信任和相信。
人類因為相信虛構出來的公司,所以公司可以建立,有經營的場所,有經營的生意,有自己的財產。為了具像化,人們要造出來一個法人,一個實物的人來代表公司。
人類因為相信虛構出來的國家,可以以地理分界,可以以之發動戰爭,可以形成不同的意識和文化。為了具像化,人們要造出國旗等圖騰式的標識以示區分和存在。
人類因為相信虛幻出來的貨幣,從早期的貝殼、白銀、黃金,到紙幣、到虛擬貨幣,事實上一張10元人民幣如果只是一張紙的話,可能價值遠低於10元。數字貨幣和虛擬貨幣更成為一個數字,連成實物都不需要了。因為人們相信這種虛構出來的信用,貨幣的本質是信用。
我們所認為的群體、部落、種族差異其實是人為的
一個面紗殺死人的真實故事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1994年5月6號,在盧安達出現大屠殺的時候,很多圖西族難民跑到一個天主教的修道院里避難。這個修道院的院長是格特露修女(Sister Gertrude)。沒想到,格特露修女把胡圖族的暴徒叫了進來,上百名圖西族難民被槍殺、砍死,甚至活活燒死。但是,格特露修女沒有交出圖西族的天主教修女。這些圖西族天主教修女戴的面紗救了她們的命。有一個19歲的圖西族小姑娘是一位修女的侄女,她懇求格特露修女也給她一塊面紗,被格特露修女拒絕了。小姑娘被殘忍地殺死了。七年以後,在布魯塞爾的國際法庭,格特露修女被起訴,證人裡面就有這個被屠殺的小姑娘的媽媽。她說,我女兒之所以丟了性命,就是因為一塊面紗。
其實,原來根本就沒有胡圖族和圖西族之分,這是以前佔領過盧安達的比利時殖民者強行劃分出來的。他們曾經測量所有人的鼻子寬度,把鼻子較窄的、皮膚較白的人挑出來,把他們叫做圖西族。圖西族大概占人口的15%。比利時人在非洲的時候,讓圖西族統治胡圖族,但當他們撤出非洲的時候,又把政權交給了胡圖族。胡圖族和圖西族之間的宿仇就這麼形成了。1994年盧安達大屠殺的導火索是胡圖族總統的飛機被不明飛彈擊落,胡圖族認為這是圖西族乾的,就對圖西族實施了大規模的報復性屠殺。
原本不存在種族差異被人為地製造差異,事實上我們人類種族之間的差異遠遠小於猩猩間的差異。很多是被人為的誇大和製造出來。
一個叫羅伯斯山洞實驗的心理學實驗更證明了這點:
一個心理學實驗:
美國俄克拉何馬大學的研究者社會心理學家穆扎費爾·謝里夫做了一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實驗。
謝里夫的研究團隊精心挑選了22名當地的男孩。這些男孩都是11歲,都是白人,都信仰基督教,智商都在平均水平。謝里夫團隊還特別留意,這些孩子里沒有人戴眼鏡,沒有長得特別胖的,沒有闖過禍的,沒有口音跟大家不一樣的,沒有來自外地的。研究人員告訴這些孩子,他們要到俄克拉何馬州的羅伯斯山洞(Robbers Cave)國家公園,過三個星期的夏令營生活。孩子們被分為兩組,但是每一組孩子事先都不知道還有另外一組。大巴車把孩子們送到羅伯斯山洞國家公園的男孩童子軍營地。他們的生活和一般的夏令營生活沒啥兩樣,但不同的是,他們的輔導員其實是研究人員,他們悄悄地記錄這些孩子的言行。
第一周,孩子們的主要任務是安營紮寨。先到的孩子住在一間宿舍里,宿舍邊上有球場、禮堂和飯堂。第二天,第二組的孩子也到了,他們住在另一間宿舍里。每一組孩子都以為在營地里只有他們自己。同一組的孩子們很快就混熟了,他們創造出了自己的「部落文化」。有一組男孩把自己的小隊叫做「響尾蛇」,另一組男孩則稱自己是「老鷹」。他們在帽子和T恤衫上都印上了自己的「部落圖騰」。有個老鷹隊的男孩光著身子跳進河裡游泳,於是,這成了老鷹隊的「傳統」。響尾蛇隊的一個男孩扭傷了腳趾頭,但忍著不吭聲,於是,堅忍成了響尾蛇隊的核心價值觀。不願意融入集體的孩子會被冷落的。響尾蛇隊的一個男孩起初不願意穿印了蛇形圖案的T恤衫,別的孩子就說,你要不穿,就別跟我們一起打球。穿還是不穿?當然是穿了。
第二周,研究人員有意地讓孩子們知道,營地里還有另外一組孩子。跟一般的夏令營活動一樣,研究人員組織孩子們一起做遊戲、打棒球,贏的一方有獎勵。你來猜猜這些孩子會怎麼反應?每一組孩子都把對方視為競爭對手,對對方充滿了敵意。他們第一次到了棒球場上,就開始互相罵架。在球賽開始之前,響尾蛇隊把自己的隊旗掛在棒球場上,認為球場是他們的。響尾蛇隊贏了第一場比賽,到吃中午飯的時候,老鷹隊的男孩就說,我們不要跟他們坐在一起吃飯,看到他們就煩。第二天是拔河比賽,響尾蛇隊又贏了,老鷹隊不幹了,他們把響尾蛇隊的隊旗扯下來燒了。
又過了一天,老鷹隊終於贏了一場比賽,但是,當他們吃完晚飯回到營地,卻發現營地被響尾蛇隊偷襲了。響尾蛇隊把老鷹隊的床掀翻了,撕破了他們的蚊帳,還搶了一些東西,他們把搶來的一條牛仔褲做了一面新的旗幟。老鷹隊氣壞了,他們後來也偷襲了響尾蛇隊的營地。男孩之間的戰爭不斷升級,兩邊的孩子都開始積極備戰。他們在襪子里裝滿石頭,水桶里裝滿了作為炮彈的石頭,出門都帶著棍子和球棒。
到了第三周,研究人員設計了新的場景。他們堵住了營地水管的閥門,跟孩子們說,有外邊的人搞破壞,要求孩子們齊心協力,檢查所有的水管。當然,有些孩子對此並不積極,他們溜掉去逮蜥蜴了。研究人員發現,兩個組裡都有溜掉的孩子,但這些溜掉的孩子之間並沒有發生衝突。飯桌上的吵嘴逐漸消失了,兩隊之間達成了停戰協定。研究人員又帶上所有的孩子去60英里之外的一個湖泊露營。半路上,研究人員謊稱汽車拋錨了,讓所有的孩子都下來推車。等到了湖邊,孩子們已經融為一體了。他們在水裡高興地打水仗,晚上一起烤棉花糖。到第二天回程的路上,響尾蛇隊花了五美元,買了一堆麥芽糖,他們不僅分給自己的隊員,也很慷慨地分給了老鷹隊的隊員。
如果我們只看第一周,你會感到,孩子們真友愛啊,特別有集體榮譽感。
如果我們看到第二周,你可能會直搖頭,人性說到底還是黑暗的啊,這不就是戈爾丁早就預言過的嗎!
如果我們看到第三周,你可能會陷入沉思,為什麼這些孩子從互相爭鬥,突然又變得和好了呢?
從中我們能夠悟到:
第一, 人們本能地會區分我們和他們;
第二, 人們強烈地相信,我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可是,我們和他們之間的差異,並不像人們想像中的那麼大。我們和他們之間的界線,都是人為的、模糊的。
其實人們是犯一個基本歸因謬誤。
人,唯有理性和科學的思維,才有可能正確認識自我、認知他人、認知世界。
人,也只有思維進化和認知迭代,才能突破邊界,全新感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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