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同福

1.

蟬鳴微微,清風拂拂。人聲雜歡,酒杯相交。

「這客棧名好生囂張,竟叫同福。」客棧門口,見著一人抬頭朝門匾瞅著,這人身著褐綠衣衫,一臉輕佻模樣。

「喂!要是不進去,別擋在店門口。」

「恩?」那人聽罷,眉頭微皺,緩自轉身。見眼前這人青衣青布,兩臉微瘦,頭上綁著一白色的束帶,原來是一書生。

「我就不進去,你能奈我何。」

「做人處處得講理字,你這是無理之為,有為儒家。。」那書生話未答完,便聽那擋路之人笑道:「儒家儒家,你用儒家之法,可能進去?」

「你。。你。。」那書生兩眼瞪大,左手於半空抖著,一時語塞,也不知該道什麼。

「唉,算了,我不跟無理之人交談就是。」書生說完,徑直朝前走去,走到那人跟前時,身子往左邊一側,緩緩踱步繞著。

未走兩步,腳底一滑,身子便往前直摔。

「啊~」

書生心中害怕,兩眼緊閉。

「咦,我怎麼飄在半空了。」書生見自己並未摔到地上,心中大為驚奇。

「哈哈!你這書生也是搞笑,咦?我怎麼飄在半空了,這也是你們儒家之語嗎。」

書生聽這聲音從身後傳來,當下兩臉微微發紅,便轉首瞧去。

原來在書生摔地之餘,那人一手凌空,直抓書生後背,這才免得書生摔地之險。

「為何要拉我,不讓我摔倒。」書生兩眼緊皺,臉上怒氣微露。

「你這書生,說的話,行的事也是搞笑,你是不是從出生起就一直讀書,於人情事理絲毫不知。」那人一臉戲謔道。

書生聽罷,臉上通紅,打從10歲起,自己就苦讀10年,直至現在,才來這七俠鎮,想考個功名。

那人見此,微微笑著。

「我叫白展堂,其實你開始好言讓我讓道,我便會給你讓,還好我脾氣好,要是遇到一些惡霸,估計你現在滿臉青紅咯。」

展堂說完,伸出右手,緩緩於空,一副交友模樣。

書生聽完,伸出左手,緩緩於空,面露一副苦相。

但聽「啪」的一聲。

書生左手打向展堂所伸的右手。

「雖不知有什麼能怪你的,但見著你覺得不爽,所以才打你這一下。」

書生說完,兀自轉身朝客棧走去。

展堂兩臉略露驚訝表情,頓在原地,看他行的腳步如此堅定,左腳半抬於空,往前微伸一寸,兀自落下,右腿重複左腿動作,行的甚緩,看的展堂甚是好笑。

「你腳下行的路是糙石所鋪,不會再次打滑了。」展堂笑道。

書生聽完,兩臉紅意又露,悶哼一聲,快步走著,左腳剛踏進客棧門口,便頓了一頓。

「白展堂,我記住你了,我叫呂輕侯!」

語畢右腳也跨進了客棧。

2.

「這書生,怎一副嬌氣模樣,唉!」展堂坐於客棧一角,於他斜對面,便是呂輕侯。

展堂在呂輕侯進門時,便大步追上,問他願以自己一坐喝酒時,呂輕侯便大聲拒嚷,心下無奈,只好一人做角落飲酒。

然而命運總是造化弄人,由於客棧位快滿了,兩人的座位只隔了一個過道。

「呂公子,小白敬你一杯。」展堂右手持壺,見呂輕侯目光好不容易瞟來,當下便左手抵著壺蓋,緩自揚首,往嘴中灌去。

燈光下,只見白展堂眉目如畫,溫潤如玉,瀟洒無比。

「咱自小被儒家思想灌輸,喝酒自不會像白大俠一般洒脫。」語畢,呂輕侯左手輕拿酒壺,往桌上杯中倒去,盈盈一杯,恰到好處,微滿不露。

接著便兩手輕持酒杯,對著展堂,微微一低,以示尊重,但兩眼儘是唾棄目光。

呂輕侯遮著嘴喝了滿滿一杯,酒杯放下,嘴角酒水微露,兩頰通紅,

「咳~咳」還咳了兩聲。

這一手,展堂目瞪嘴呆,甚是無語。心中念道:「這般不洒脫的喝酒,真是難為這書生了。」

展堂見書生微微一杯,臉便通紅,生怕書生生事,當下便兀自一人喝著。

「喂!你不喝酒還佔那麼大桌子,趕緊給4位大爺們讓座。」

一鷹眼勾鼻的中年老漢對著呂輕侯喊著。

呂輕侯自小家風甚嚴,滴酒不沾,雖之前只敬了展堂一杯,但已臉色通紅,神智略是不清。

他見4個兇橫大漢瞧著自己,心中再念之前白展堂的所作所為,當下右手猛拍桌子,兀自搖晃的站起,兩眼瞪著那鷹眼勾鼻大漢道:「我~不~讓!你~奈~我~何。。。」

何字還未說完,那大漢兩臉青筋猛爆,右手握拳於空,拳未到,勁風已呼呼朝呂輕侯臉上招呼去。

呂輕侯見此,甚是不驚,心中念頭全無,只想倒頭就睡。

「這拳頭到我臉色,我就能睡了。」呂輕侯心中念頭一閃,臉上竟露笑意。

「我類個天哪,怎麼惹事被人打,還笑的那麼開心。」展堂兩眼瞪的甚大,一張嘴張的比兩眼還大。

念頭一轉即逝,展堂兩眼精光微流,嘴上笑意微露,右手疾持桌上酒杯,於半空,朝那大漢手臂撥去。

同一時刻,呂輕侯越見拳頭離自己臉上越近,笑意更甚!

「可以睡覺咯!」呂輕侯心中這樣想著。

「啪」但聽酒杯擊到大漢手臂碎裂之聲,那大漢一拳停在呂輕侯鼻前,微微轉首朝展堂看去。

「莽夫!終於瞧著你白大爺了。」展堂大聲笑著,頓時整個客棧之人視線全部瞧來。

那大漢臉上青筋因怒而又露出一根。

一時間,客棧空氣如凝,眾人呼吸聲聽的甚清。

「給我上,好好教訓這小崽子,讓他知道我們七俠鎮四惡霸的厲害!」那大漢朝展堂吼著,展堂但覺聲音甚響,刺的耳朵直癢,便伸出右手小指,朝耳中摳去。

大漢見此,甚是暴怒,右手一拳往身邊桌上一砸,那桌子登時碎成兩半。

那四人朝展堂猛衝過來。

展堂見此,氣若平常,雙目不驚,左腳微微往前一曲,左手負於身後,右手伸出中指,食指兩指,立於半空。

指如疾風,勢如閃電。這是葵花派點穴至高心法。

展堂心中微微念著。

大漢見他矗立不動,料是有啥埋伏,當下從旁舉起一張桌子,雙臂勁力傳於桌子之中,那桌子呼呼朝展堂頭上揮去。

桌子未到,勁風先襲,高手過招,一招決勝。

展堂渾身所受勁風的一瞬,兩鬢長發飄飄,步如疾,手如電。展堂大步往桌前一跨,左手順勢而發,貼於桌子邊緣。手心順著桌子的力,微微一轉,突地猛抓,展堂身體便飛於半空之中。

大漢見此,兩臉突現驚慌。

「你可曾見過從天而降的指法。」展堂朝大漢笑著。

大漢聽罷,腦中一空,雙眼無神,嘴中顫顫道:「葵花。。」

「猜對了,只可惜說慢了!」

展堂右手兩指如凝,往大漢周身兩處穴道上一點,大漢便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未道完話的嘴還微微張著。

「葵花點穴手」展堂嘴裡微微的念著。

「大哥!。。我們仨一起上。」那大漢剩餘的仨小弟,從三邊一齊朝展堂衝來。

展堂見罷,心中一念,兩眼精光閃爍,步如疾,指如凝,那三小弟均被定在原地。

這一手連點三惡人穴道,看的客棧眾人盡數叫好。

3.

「額滴神啊!誰把額客棧砸了!」

展堂朝聲音處望去,這是一身穿暗紅裙擺,領口微藍,手拿算盤的一女子。

那女子見著展堂處在破碎桌碗瓢盆間,提著裙擺,臉色微露憤意,跨著大步朝展堂走去。

「是你,把額滴客棧給砸了!」

展堂聽罷,雙眼咕嚕一轉,發現周遭10多張桌子盡數砸壞,地上一片狼藉。

「這個。。我。」展堂大腦運轉,尋找開脫措辭。

「是額!是額呂輕侯乾的,怎麼著!」呂輕侯搖著身子,學那女子口音,腳步一錯一亂朝那女子和展堂走去。

「美得很,美得很,敢在額佟湘玉頭上撒野!統統上官府去!」

原來這女子叫佟湘玉,是同福客棧的掌柜。

「官府到!」

但聽一男子聲音,客棧門口走進來三人,為首這人身著官府衣裳,身後披有一小斗篷,頭上戴著一頂帽子,腰側配著一把刀。

「邢捕頭,你可滴給額做主啊,額的店被砸了!」佟湘玉朝那人哭喊道。

「光天化日之下,敢在我刑捕頭地盤撒野,來人,統統帶走!」刑捕頭大聲叱道。

展堂聽罷,剛欲道些什麼,便見著呂輕侯張嘴欲說。

「指如疾風,勢如閃電!」

展堂點了呂輕侯的穴。

「掌柜啊,額和這位兄弟無家可歸,今日看到門口招工,所以前來尋掌柜,誰知碰上四個惡霸,攔著了去路,掌柜啊!你一定要收留額們,額們上有七十歲老。。。。」

展堂說的哭腔甚重,刑捕頭和佟掌柜聽完,相視點頭。

「來啊,把這四個惡霸給帶走。」邢捕頭大聲道著。

「你叫什麼」佟掌柜笑道。

「額叫白展堂,他叫呂輕侯,從今日起,我們誓死為同福客棧的小二,為共創同福客棧美好明天而努力!」展堂兩眼精光四射。

呂輕侯默默流下了眼淚。

「好滴很!好滴很!你們打碎的這些東西,3年後才能給你們發工錢。」佟掌柜笑的兩眼微眯。

……

「自那以後,我呂輕侯一屆書生就淪為區區一小二了。」呂輕侯朝白展堂瞪著,眼中抱怨絲甚重。

「哈哈!那事都過3年了,你還提及作甚,如今這同福客棧我倆混的還不是挺好的。」展堂朝他笑著。

「有人嗎!小二,小二!」客棧外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來咯!」展堂放下手中的活,大步朝門口走去。

「咦?」

展堂見這女子頭帶一束斗笠,身著一襲黃衣,手中抱著金光寶劍,便問:「敢問女俠姓名。」

那女子聽完,把頭上斗笠取下,略抖了抖,一雙美目注視展堂

:「我叫郭芙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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