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相惜：第六篇--她她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他望著冷卻的咖啡，還回不過神來。

「沒關係，反正找到人了…」

在呆多一陣吧，今天是好運的一天，

他微笑著，站起來，再去買一杯其實是自己最喜歡的 latte。

…

「姐夫這一次幾時回來啊？」

『哦，這一次是歐洲巡迴，樂隊制指定要他的團隊，3 個月。』

「越走越遠，越走越久呢…「

『誰叫他越做越好，越來越忙，錢不現在掙幾時掙呢？』

「那倒是…」

『今天，還是去哪家咖啡廳吃早餐？』

「是啊，我挺喜歡他們的 Mac and Cheese，百吃不膩。」

『叔叔，早安！ 』

小雅和小柔跑了過來，緊緊地抱著他。

「刷牙洗臉了沒！」

他一邊親著她們的臉蛋，一邊笑著的回應。

『刷了啦！』, 她們齊聲回答。

"今天想吃什麼啊？"

『義大利面！』『牛肉三文治！』『義大利面！』『牛肉三文治！』

「好啊，那麼出門啦，姐，出門吧。」

小雅和小柔牽了他的手，他也牽著她們，走了出去。

...

『我親愛的弟弟啊，你真的要這樣一直混下去啊？』

「又怎麼啦？」

『我看差不多全世界的人都以為這兩個瓜是你的親身女兒了，她們爸爸如果回來了，情何以堪啊。』

「哈哈哈，他自作自受，誰叫他去那麼遠，去那麼久。」

『去去去，你以為我想的啊。咦？』

"怎麼啦？」

『怎麼…脫掉了…戒指？ 不是說永遠不脫下？』

「人都不在了，也是時候了啦…」

…

他望著有著戒指印記的手指，確實是這樣子想。人都不在了，也是時候做回自己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滔滔不絕地說話了，也習慣了不說話，不說話的感覺挺好的。

少麻煩，省心。

人會成長，會變，不是因為時間的沉澱，而是突發的事件，逼著自己成長起來，對他來說，經過這事，他是成長了。

他成長了，也不說話了。

直到有一天，遇上了她。他才知道，那個不是成長，是隱藏。

…

是的，他回憶著，上一次說那麼多話，是很久以前了吧…

上一次鼓起勇氣邀請一個陌生女人坐下來聊天，也是很久以前了…

那一次的暢談，他嚇到了，原來自己還是能夠像以 前那樣子地說話，而且還說的那麼自在。

那一次的暢談，讓他忘記了時間，他還記得，臨走前，不知覺地約了她下一次的見面日期。

直到說了再見，他帶著微笑地走路回家。

可是他不知道，驅使他說話的，是剛認識的她？還是她身上帶著之前天天習慣聞到的，沒離去的她身上的木香？

也是那一天，他摘下了本來就應該摘下戒指。

…

和她相見的日子，一日復一日，一次又一次，很美好，很充實。

他其實並沒有想那麼多，就讓這關係順其自然地走，就像山上的泉水這樣，一直往下流，不確定方向的往下流。

直到有一天，

她那天應該情緒不好，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對，電話的信息就僵在那裡，他剛想到要如何回答的時候，她回了一句，

「你又不是我的誰，就讓我自己處理自己就好了。再見。」

他突然察覺，是的，他沒想過她是他的誰，他壓根沒想到這一點，他只是察覺自己能夠像以前那麼說話，就已經很神奇了。

可是，真的，

「她，是我的誰？」

他腦中懷著著這問題，徹夜未眠。

…

不知覺地，禮物買了，也包好了

他不知道如何面對她，想著想著，就送她 Byredo的 Blanche 吧，Byredo每款香背後都有一個故事，Blanche是調香師Ben Gorham調出的第一瓶特定香水。名字叫『白色浪漫』，是 Ben 送給他的太太的禮物。

他，不知道如何面對著關係。

她，也卻讓他想起了他的太太。

所以，就說明都不說，把心思寄托在香水瓶里，送個她。

尤其說送，不如說逃避，他不知道如何表達，如何處理，直接就送了禮物，等她回答吧。

想著想著，就立刻把它送去咖啡廳了。

…

然後，她就不見了。

…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他望著冷卻的咖啡，還回不過神來。

「沒關係，反正找到人了…」

在呆多一陣吧，今天是好運的一天，

他微笑著，站起來，再去買一杯其實是自己最喜歡的 latte。

「終於找到了她。」

可是聞到了她身上 Blanche 的香味，他才真正地有認知。

她是她，不是她，不是離去的她。

原來，有兩個她。

一時之間會互相重疊，一直之間會互相分開。可是一聞到了她身上 Blanche 的香味之後，她就是她，和離去的她，不一樣了。立體了。

他，雖然高興，也安心了，可是也是那一天，他也察覺自己不太敢說話了，他變回了現在的他。

「她是誰？」

「她，是我的誰？」

「我想將她，變成我的誰？」

買了 latte 後，他在想著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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