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代的愛情》:揮手便成歧路,一去就是終身,那時候一輩子只夠愛一個人
生於上世紀80年代的我們,常常有感於父輩生於80年代的愛情。
那個年代,是共和國歷史上罕見的清純時代,是廢墟上生長出來的好時光。春風洋溢,萬物新生。即使是一粒鳥鳴也能輕易撥動人們塵封悸動的心弦,大聲唱出一曲青春的讚歌。讚歌里,愛情更是蠢蠢欲動,像一顆久眠的種子,漸漸蘇醒,探出大地,吐芽抽綠,去呼吸新鮮的空氣,抵達遼闊的天空。
那個年代,拉手、在夕陽或月光下散步,是愛情的萬能公式。蔑視權貴和金錢,崇尚才華和藝術,是愛情的最低標準。人們在愛情里不為彼此抓住,而是處處為了成全。不像現在,一切都需要貨幣去定義,顯露出種種卑微和不堪。
如今,我們回望80年代的愛情,心中始終保持著一份敬意,然卻異常沉重。
野夫在中篇小說《1980年代的愛情》中就為我們完成了一次這樣的訴說。那些不復再現的往昔愛情歲月,在他娓娓道來的故事中,近乎有著虛幻的美,但哀傷孤絕,令人心生悲涼和憐憫。這正如野夫自己言道,「我知道,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最終是在薄奠那些無邪無辜無欲無悔的青春。」而這份薄奠,也映照出那個時代簡樸的光芒和人們隱秘的驕傲,這可是整整一代人的驕傲。
一、個體的悲劇,在時代洪流中無足輕重
《1980年代的愛情》是野夫半自傳體小說。2015年,該小說被著名電影人霍建起改編成電影,頓時引起任志強、柳傳志和易中天等知名人士的共鳴,紛紛為其站台。
野夫何許人也?查過他的履歷,也是極為豐富的。他當過警察,做過囚徒,後成書商,縱酒貪杯,熱情豪邁。這樣一個傳奇式的人物,穿過被淹沒的時代穿越而來,身沾雨露,腳踏荊棘,在繁華世界為我們追憶了一個真實的愛情故事。
故事雖簡單,但大力充斥著那個時代的悲情。
1982年秋天,雨波大學畢業後,分配到一個名叫公母寨的土家族鄉鎮,成為宣傳幹事。不久之後,他偶遇在供銷社工作的中學同學麗雯。麗雯是他的暗戀和初戀,從此他們倆不由自主地發生了一段羞澀、激動和剋制的愛情故事。
他們居住在一條青石街道的兩頭,始終保持若即若離。這條街見證了他們青春的狂怒和寡淡,激蕩著他們愛情的躁進和隱忍。這條街封住了包括麗雯在內的許多人的夢想,最終歸於庸碌。但在麗雯看來,雨波不該如此,他應飛在天上,而不是歇在枝頭。於是,麗雯毅然拒絕了雨波的停留,並把他使勁地推向了天空。
揮手便成歧路,一去就是終身。
告別,無疑成為背棄。
在那個時代,我們並不是命運這艘扁舟的舵手,無處靠岸,只能任意東西。更何況,個體的愛情悲劇,放在大時代的背景下,實在無足輕重。我們被時代裹挾著捲入大潮,痛苦和憤怒,愛戀和夢想,都是每個人要經歷的一場成年禮。
二、個體的重生,在時代巨變前薄如蟬翼
一去便是數年。
大地正在進行一場新的變遷和組合。人們興緻勃勃地破壞原有的一切,而耐心地等待著新的格局的崛起。
數年間,雨波讀書,結婚離婚,也進了牢獄。90年代,他刑滿釋放,重獲自由,但不知去向何處。他的重生,在巨變時代前薄如蟬翼、輕如鴻毛。他沒有挽留住80年代,更沒有做好準備去面對90年代。不僅是他,那時多數人都只企求如履薄冰的安穩,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
電影海報,麗雯
雨波於是再次回到故鄉,再次與麗雯重逢。
這次重逢,有了魚水之歡,這使他被鎖得太久的渴望產生了最為劇烈的自爆。他的每一根羽毛都力量萬鈞,在不斷的上升與跌路中,體會到最完美的痛苦和最徹底的歡欣。麗雯一以貫之的愛,融化了他那一任冰川。他那久經枯乾的生命也重新被澆灌,將從故土開出花來。
但激情狂歡之後,雨波仍被麗雯推向遠方。因為麗雯早已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一份生活和責任,儘管那時已寡居。麗雯更要他明白,他是那種為道路而生存的天下客,不能止步不前,不能甘於平庸生活,必須行走才會有意義。
當年未曾抓住的命運,而今再也難得挽回。
再過數年,雨波已在京城混成了成功人士,而麗雯卻因癌症去世。兩個人的命運,最終還是失之交臂。
電影海報,雨波和麗雯
這個1980年代的愛情故事,充斥著太多時代的決絕。人們面對世事和命運的無力感,不得不放棄努力,不得不接受早已註定失敗的愛情。他們似乎洞悉了塵世的悲涼,但同時也窺見到了前路的光明。他們都在盲目地前行,邁出的每一步有時那麼軟弱,有時又那麼熱烈,在舉步徘徊之間體味到了整個人間。
在這個人間,每個人一輩子只夠愛一個人。
野夫說得對,沒有任何一個時代是我們可以挽留的。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互相道一聲,「多保重,我的心裡永遠只住著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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