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一定要做教育?
這個問題,我問過自己無數次,也在夜深人靜或清晨朦朧的時候找到過無數的答案。然後發現,類似我曾在教育行業做兼職mentor做了四年,或者這行業在中國很火等等,都不足以成為支持我現在毅然決然選擇跳回來的原因。
很深刻的意識到這個想法是在一個特別不經意的瞬間。有天深夜我在跑步機上跑步,因為接連幾天的高強度研究分析,我感覺到被抽幹了的疲累,大腦缺氧,又無法入睡,我就去健身房跑步,邊跑邊思考我生活和工作的意義,一方面感慨過去一年相對陡峭的成長曲線,略感心安,但另一面又在焦慮,我的存在對於團隊的意義何在?對於行業的意義何在?對於社會的意義何在?面對一連串的意義問題,我沒找到答案…那時,跑步機上的屏幕正在播放一個採訪,一個澳大利亞的女孩兒深入重慶的一個村子,村子裡只有一所學校,這個學校只有兩個學生和一個教工,因為壯年和中年人都出去打工了,有點錢的村民送自己的孩子去鎮上的寄宿學校,留下的是各家的老人和這兩個沒錢付起學費和寄宿費的留守兒童,學校的教工既是老師,又是校長,還是校園修繕和維護者,在這裡35年,從沒離開,曾經很多老師來了,又受不了艱苦環境而離開。我目不轉睛把採訪看完,然後感覺心裡被重重的敲了一下,那一下,好像是我在不清不醒的時候被狠狠得抽了一耳光,讓我突然從渾渾噩噩的遊盪狀態停了下來,看清楚,我到底在哪裡?要到哪裡去。
然後,我發現,自己變了很多,當然行業的認識和思維都有了很大提升,但我似乎徹頭徹尾變成了自己最厭惡的人,佔有著相對優越的資源,卻沒有對這佔有負起應負的責任。如果這樣形容抽象,那麼,我想說,我一年來沒有真正用心跳過舞(我自認為跳了二十多年舞的自己停止跳舞是一個病態的表現),沒有完全放鬆得享受過陽光,與朋友的聚會變少,甚至沒有真正的幫助過別人,即使舉手之勞也希望看到回報,有時會為看不到回報而懊惱。更為甚者,我並不滿足,不斷不斷奢求更多,永遠不認為自己被公平的對待,這樣情緒將我吞沒了快整整一年,而就在那一晚,豁然清醒。我清晰的記得那時候眼睛裡是有淚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迴響:我要做一些事情,為這個時代的中國,也為生活在這個時代的自己。對於這件事情的考慮,我選擇了教育。因為我希望人們更深刻認識這個世界的同時,也更深刻的認識自己。在做人生選擇的時候都清晰選擇的原因。因為我看到了今天社會上大多數人們的迷茫,冷漠,惡意。而我認為這也許並不是他們真心想要的自己,只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想要什麼,就被卷進社會的洪流,背負著越來越多的責任和壓力,「別無選擇」得走到了這裡。可是,如薩特在《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中說到,不做選擇也是一種選擇。人,無論做什麼,都對自己以及這個社會上的所有人負有責任。而當下社會,很多人沒意識到這一點。而後是一段時間的思索,我問了自己這樣兩個問題:我希望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把一件事情做成畢生事業,我希望這件事情是什麼?這兩個問題是幾年來讓我不斷經歷問自己,尋找答案,打破答案再重新尋找的循環,這個過程艱辛但享受。在答案逐漸明晰的過程中,我也讓自己想做的教育項目/事業逐步具象化。我希望成為一個激發人潛能與愛的能力的人,無論我在哪裡。而我的教育理想是希望那些沒有受到良好教育的人一樣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我在求學和工作的過程中,看到了很多很多安於現狀並自動與社會隔離的人,提到社會責任感時,會以自己沒有受到過良好教育為借口,認為社會責任應該由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來承擔,因為他們佔有過更多的資源並有很多機會,應該更多得付出。很多人刻板得遵循著「公司付我錢做這個,那我就只做這個,其他任何浪費我時間和精力的事情,因為公司沒有額外付給我錢,我就沒有義務去做,哪怕是舉手之勞」。對於同事的需求也是同樣置之不理。這讓我在物質高度富足,滿口講求自我提升的公司/城市中感覺到冷漠。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建立在互相被善意與無私得對待。投射到團隊中,會促進相互學習與成長,進而增強凝聚力和歸屬感,長遠來看是工作效率和效果的提升。
我感謝兩家公司給了我相對優越的發展機會,有形與無形中培養了我的戰略思維,商業嗅覺,分析能力,執行力等等。但我清晰的認識到,結束學生生涯的人們的價值觀的固化程度,曾經想螳臂當車的影響公司culture的我,可能要耗費一輩子的時間和精力也還收效甚微。既然如此,那麼,我選擇到企業的上游(學校)去影響那些還在受教育的學生。我並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想法是否走得通,也或者著並沒有走得通與走不通一說,而在於我如何對待,產生怎樣的感悟,又如何做出修正。當下,我還是選擇義無反顧的跳進去,在最前端去接觸學生,去經歷和理解教育與受教育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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