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我也有很想要的東西。
不貴,在他人眼裡微不足道,買起來也並不麻煩。
但是,我錯過了。
然後,可能真的如故事、電影里對於「錯過」的定義,
我是真的,錯過了。
只是邊寫著邊回想起來,身邊似乎又回想著人群的嘈雜,和廣播播報地鐵即將進站的聲音。那是我還是個把劉海理得一絲不苟,梳著馬尾,戴著黑框眼鏡得看起來像「會xuo習滴伢」的高中生。站在地鐵站里的廣告牌前。
沒有發獃。我是真的走不動了。
那是一個為地鐵限定限量發行的郵票。至少我是這麼記得的。在一片茫茫整形醫院耀眼華麗的廣告牌中顯得毫不起眼。像是玫瑰花田裡的車軸草,因為外表的差異在一些人眼裡顯得貧瘠至極,甚至刺眼。我也感慨著,真是自作自受。為什麼選擇這裡?與自己格格不入的這裡?你的出身本身就是個錯誤,還拼了命地想在這裡有一席之地。在路邊,至少還能做一株與世無爭,看了也不會覺得有那麼礙眼的草,但你偏偏選擇來到玫瑰田,做所有人都想除之後快的野草。真是愚蠢而又理想化,沒有市場需要的實力還要硬作,對自己定位模糊甚至是錯誤的事物是最為可悲的。
我之前是這樣想的。
但是這一刻,我停下了。
看過很多次,不,應該是說經過了很多次這個廣告牌,但是今天(2015年的那天),我停下了。
郵票,是一種精巧的藝術表現形式,我是這麼認為的。外行人見畫作精緻靈動,但又收藏不起名家名作,也就收集收集郵票過點小癮。
而把自己的作品以郵票的形勢發表的,我想,也是個可愛的人。不求畫價多貴,評價多高,影響力多大,只希望能與諸君分享自己的世界,以這樣小巧的形式,是多麼可愛。
廣告牌上所宣傳的郵票上畫的,說來實在也沒什麼新穎。淡雅的中國元素作郵票,在大多數情況下,除了人物鳥獸工筆畫,也無非是在梅蘭竹菊上作文章。而這套郵票就是以竹為主題。就像我說的,竹也是老套作派了。但是那郵票上的竹,與我見過的所有都不一樣。
它不光有生機,也有蕭瑟。
彷彿意氣風發的探花郎的旁邊站著一位幾十年都無考取任何功名的老儒,那殘葉枯竹隱在蒼翠的勁竹背後。妙就妙在這一點,約莫是刻意對比,又或是世事寫實。
我感到身邊的喧囂都漸漸地暗淡了下去。只留我與那廣告牌,與那竹面對面相互注視著。我身邊彷彿有億萬顆各類氣體的分子憑空震動,凝結。時間與空間被無限度地放大。一個沒有邊際限制的三維空間里,只有我和這塊廣告牌上的竹子郵票。
那時候,或許是上課要遲了,又可能是家裡有事需要放學後趕緊回家,現實將我強拉回來。我掏出手機,拍下了廣告牌及售賣信息的二維碼,然後匆忙離開。
也就是在我將手機放進口袋,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
我錯過了,也極有可能是永遠的。
就像評價極高的院線電影,上映的時候你把它當做理所當然,當它下線的時候你又追悔莫及。在我想起來的時候,我翻遍了手機找不到那張照片,甚至開始懷疑當時我到底有沒有拍照。直到現在,也覺得這段記憶是恍惚的。
單只論那竹子郵票,生活中也有許多與之相似的,但讓人更為喜愛與回味的事物。像是維他檸檬茶的與其同類產品不一樣的苦澀,《監獄公主》里大姐大「坐」出來的千層蛋糕,大體上皆是如此,是需要特定心境,特定人生體驗與經歷才能激發的感知的能力,理解的能力,來激發對這類事物的欣賞。但是那郵票與它們又不太一樣的地方在於,
其不可得。
二零一八年一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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