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與文字、道義的關係,人類文明史中五種形態的數學
數學與文字、道義的關係,人類文明史中五種形態的數學
八卦符號、繩結、書契的契齒文,三者在外形上看似差異很大,但實質相同,都是數字元號,用來表示抽象數字。即便是當下,數字元號也有很多表現方式,就1而言,可以有1、一、one、壹、一顆算盤珠子等等。
易經、結繩、書契的共同基礎是抽象數學,都是對抽象數學的具體運用。易經用數學去模擬世界的運行,去探討和記錄正確面對世界的道義,比較理論化,屬於形而上。而結繩和書契則是將數學運用到經濟生活領域,通過簽訂經濟合約,保障信用,幫助人與人之間實現普遍的協作。
因此,狹義上作為記錄符號的文,核心就是數字元號,文與數同。那麼數字元號的造字基礎是什麼?是象形嗎?顯然不是,不可能是,因為數的概念本身是絕對抽象的,使得數字元號無形可象。因此,數字元號的造字原理只能是人為賦予,人為約定。
文的核心在數,因此,文是抽象數學的伴生物,隨著抽象數學的出現而出現。那麼抽象數學在人類文明中是何時出現的?答案就是易經產生的時代,也即伏羲時代。傳統所說的「伏羲畫卦」,其實就是「伏羲畫數」,也是「伏羲畫文」。因為卦象實質是數字,是數,也是文。
所謂的抽象數學,就是將數的概念與具體的物體分割開來。數相對具體的世界成為一個獨立的東西,一個獨立的體系。人類文明的抽象數學產生在中國,中國的抽象數學產生在伏羲時代。
伏羲在神農之前,即在農業出現之前。現代考古學證明,農業出現的時間大約在10000年前,這就是抽象數學,也是文出現時間的下限。目前中國出土的最早的明確的數字元號時間已在9000年前左右,地點是河南舞陽賈湖遺址。9000年前的東西怎麼可以確定為數字,原因很簡單,其寫法與現代中文數字一致。
文明、文明,核心在「文」,中國文明的連續性,首先就體現在「文」的連續性。而文的連續性的實質則是數的連續性。
有人可能會有疑問,書上不是說古巴比倫的數學不是曾經更發達嗎?古希臘不是抽象數學的發源地嗎,畢達哥拉斯不是抽象數學的發明者嗎?
在大約相當於中國商周時期的古巴比倫,的確存在很發達的數學,但是,古巴比倫數學的發達,僅僅在計算技術上,但在基本理念上是非常落後的,落後到什麼程度,落後到古巴比倫的數學並非抽象數學。古巴比倫的數學並沒有完全脫離具體的物,並沒有實現對具體事物的分離,是一種「物數學」。
在古巴比倫數學中並沒有抽象的數的概念,它的數字還是和具體的物捆綁在一起,數物不分。這體現在古巴比倫的計算系統中。古巴比倫存在好幾個計算系統,每個計算系統只能適用某一類物品。譬如計算糧食的系統、計算油的系統等等。在計算油的系統中,其數字和油的單位是混為一體的。加入油的單位是升,古巴比倫數學最基本的數學符號是「1升」,而非1,它沒有獨立的1的概念。
直至今天,古巴比倫數物混合的做法在現代依然存在,而且不僅存在於中東地區,而是全球漢語之外的所有地區。譬如在英語中,一年十二個月,一周七天,並非象漢語一樣是「數字+月」,「周+數字」。也就是說,即便對於英語世界,在月份上、在每周的每一天上,依然保留了數物混雜的習慣。這是數與時間混雜的思維的現代遺留。
至於說現代西方人認為抽象數學是產生於希臘時期,而且具體歸因於畢達哥拉斯的發明,只能是現代西方人整體對抽象數學的起源史的無知,對中國易經的無知。抽象數學在中國出現的時間,當然也是在人類文明中的出現的時間,至少比畢達哥拉斯的出生早8000年。
儘管易經數學,也是中國傳統的數學形態,是抽象數學,數與具體的物實現了徹底分離,但是卻與現代的純數學又有本質不同。
現代數學不僅是抽象數學,而且也是「純數學」。純數學的「純」,就「純」在它虛構的絕對獨立的數的概念。數的絕對獨立性表現在幾個方面。首先,每個數與其他數之間,完全割裂,沒有任何聯繫。1是1,2是2,1和2之間完全割裂,沒有任何聯繫;其次,每個數的邊界絕對清晰,1和2的範圍和界限是絕對可定義的,絕對清晰的;再次,每個數都永恆地存在,不會隨時間的變化而發生任何變化;第四,每個數都絕對靜態存在,數本身不會做任何運動,沒有任何動力。1+1固然等於2,但是,1本身不會主動去加到別的1上,也不會吸引別的1加到自己頭上,1+1的動力來自數學系統之外。
現代純數學出現的時間非常地晚,是19世紀下半期的事,是黑格爾死後的事,在人類文明中的存在時間尚不滿200年。在純數學出現之前,西歐的數學形態是基督教數學。在基督教數學中,數儘管是抽象的,但是在功能上來說,其本身並非是一個完整的系統。數學與上帝的智慧,或者與上帝本身結合起來,才構成一個完整的系統。數學是上帝的智慧的體現,因此基督教數學實質是一種神學,為上帝所決定。
儘管,牛頓、萊布尼茨被現代人也稱為偉大的數學家,據說他們發明了微積分,但是,牛頓、萊布尼茨眼中的數學與當今世界的純數學存在本質不同。那時的數學還是基督教數學,依賴於上帝,是神學。由於現代人沒有搞清楚數學形態的變化,沒有搞清楚現代純數學與基督教數學的區別,而一囫圇地認為凡是抽象數學都是理性的。於是很詫異,偉大的數學家牛頓到晚年如此地迷信,而沉淪於鍊金術、巫術。萊布尼茨最「偉大」的工作之一也是用精密的邏輯去證明上帝的存在。
事實上,基督教之前,由畢達哥拉斯所「發明」的數學,也是一種神學式數學。但是與基督教數學不同,在畢氏數學中,數與神不是分離的,數並非只是神的智慧的體現,數就是神本身,是數神合一,可以說是「神數學」。畢達哥拉斯認為,數字1是世界的創造者。他不是在比喻的意義上說這句話,而是真實地那麼認為。因此,畢達哥拉斯的數學和牛頓、萊布尼茨的數學一樣,也是神學,而且是一種更神的神學。畢達哥拉斯並非是發明了抽象數學,而是將抽象數學引入宗教領域,去改造當時的宗教和當時的神。他依據數學原理創造了一個新的神,一個新的教派,而成為教主。
作為人類歷史中最早的抽象數學,易經數學既區別於現代的「純數學」,也區別於畢達哥拉斯的「神數學」和基督教的「神學數學」,當然更區別於古巴比倫的「物數學」。
在易經數學中,數學本身也不是一個完整的系統,需要與道義系統結合起來,才構成一個完整的系統。易經所關注的最終結果是「吉凶」,而決定吉凶的有兩個因素,一個是代表世界情景,也是外部條件的數學,另一個則是代表人的態度和行為的道義。但是起最終決定作用的,具備根本性決定作用的則是道義,即人的行文和態度,而非數學,而非外部的條件。
在數學和道義兩個方面,易經數學都表現出顯著的獨特性。在數學方面的獨特性又表現在三個方面。
首先,易經數學沒有純粹的數,每一個數都是混雜的。易經最重視的是數的奇偶性,但是,卻認為沒有純粹的奇數,也沒有純粹的偶數。任何數字都是奇性與偶性共存,奇數中也有偶性,偶數中也有奇性。一個數之所以稱為奇數,並非只有奇性而沒有偶性,而只是奇性比較多,佔主導而已,偶數亦然。譬如對1、2來說,沒有純粹的1,也沒有純粹的2,而是1中有2,2中有1。
其次,易經的數都是動態的,而非靜態的,時時刻刻都處於變化之中,但變化又是穩定的。奇數並非恆定為奇,而是時時刻刻都在變化,朝向偶數變化,偶數亦然。儘管,數字處於永不停息的變化之中,但是變化的模式則是「奇極必偶,偶極必奇」,因此,變化又是高度穩定的。
再次,易經數學都是內置動力的,永不停息的變化正是內在的動力所驅動,這就是「自然」。內置變化的動力,以及奇偶混雜,決定了數字的奇偶變化都是內在的,而非外在的。1+1=2的過程,1變為2的過程,並非是在外力推動下,1所做的整體性、躍遷性的向2的突變,而是在內在動力推動下,1內部的「2長1消」過程,這個過程導致在1內部1、2的比例關係、主導關係發生了變化,由1勝2轉向2勝1。
易經的更精彩更核心之處並不在數學,而在道義,數學只是代表人所處的環境,而道義則代表人面對環境所採取的態度和行為。數字是奇偶混雜的,也就是意味著外境是善惡混雜的,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沒有絕對的利,也沒有絕對的害;數字是動態,永不停息的變化,就意味著外境也是動態的,會永不停息的變化,利會變為害,害也會變為利;數字是動力內置的,則意味著外境的變化是自動、自然的。數學只是外境,但是最終決定吉凶結果的,則是人的態度和行為。唯有面對外境的態度和行為是正確的,最終結果才會一定是吉的。什麼樣的態度和行為是正確的,答案是「貞」、「孚」。
「貞」就是守正,「孚」就是誠信。「正」就是人的本心本性,守正和誠信本質上相同的,都是去順應和堅守自己的本心本性。《中庸》說:「誠者,天之道」;「率性之謂道」。因此,「貞」、「孚」就是道、道義。
但是,在易經中並沒有專門開發出去表達道義的符號,即表達正確的人的態度和行為的符號,表達「貞」和「孚」的符號。而是將對道義的表達依附於數字元號之中。就《周易》而言,「貞」和「孚」只是存在於卦爻辭之中。也就是說,在易經中,道義是依附卦象而被間接表達和傳承的。這是「文以載道」的歷史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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