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的生科狗是不用移液槍的
前幾天我面試一個生科狗,連續幾個專業問題她都沒答上來。
尷尬之餘,我問她:「你沒有什麼理想嗎?你現在最渴望的事情是什麼?」
女孩轉悠著大眼睛,不假思索道:「買支移液槍!」
真沒想到在面試中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我問為什麼這能成為現階段最渴望的事情,她反問「你就沒有做過漫長通宵的實驗嗎?寂寞長夜,總想找支移液槍用,安慰下自己啊。」
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這麼能說會道的生科狗,一定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於是,我決定:不錄取她。
這幾年,在北京和上海闖來闖去,原本內向型人格的我,做事風格也逐漸變得風風火火,在高強度快節奏下像個工作機器,不帶一絲情感絕對執行實驗流程。
無論是傳統生物學圈,還是新興生物學圈,這兩圈子的生科狗各個都能獨擋一面,久而久之,我認識了太多優秀的生科狗,然後,我發現一個殘酷的共同點——
她們都不用移液槍。
不聰明嗎?一個個都很大佬,實驗設計和實驗技術都沒得說。
不強大嗎?她們各個走南闖北,文能寫論文武能拆離心機,面對飛出的轉子也無懼色。
我問過其中一個生科狗,問:你渴望移液槍嗎?
她說:廢話,肯定渴望。
我問:為什麼買一支呢?眼光太高?
她嘆氣:不,太忙。
她意味深長道:優秀的生科狗都沒有移液槍的。
跟我聊天的這個生科狗,本身就是個富二代,衣服包包都是幾萬的那種,想換就換,在工作之餘,她用幾年的時間去了二十幾個國家。
她先前去美國讀博,在美國工作了幾年,回國後,並沒有拿家裡的錢,拿著在美國存下的積蓄,自己跑到北京創業。
最開始半年,幾乎把錢賠光了,死咬著牙不跟家裡說,又死要面子不肯跟朋友借,她拿信用卡貸款,終於在又一個半年後,轉虧為盈。
她還從來沒有放棄過閱讀、健身、旅遊。
這樣的生科狗,恐怕絕大多數移液槍說買就能買。
我還認識一個生科狗。
她是那種不刻意施展也能強大到讓你記憶深刻的女子,渾身散發著「真正生物學家」的氣質,這幾年來,她的所有貴重物品,甚至包括房子,都是靠她一雙手掙出來的。
生物學這個圈子,大多數人都苦苦掙扎,能做到她這個程度的,基本上出場就是全身試劑盒,自帶protocol屬性,壓根不像傳統意義上大家印象里的生科狗。
然而這隻生科狗卻是圈子裡的一股清流。
她最大的愛好便是在實驗室里刷試管,刷各種玻璃儀器,讀paper,活得像是幾個世紀前穿越而來的人。
生科狗這個行業,只有走到金字塔塔尖才可以任性,她也一樣,在圈子裡有時候身不由己,會在老闆的要求下用移液槍。
同為生物產業的人,在面對市場仍是庸俗當道的大環境時,絕大多數人都被迫無奈會去用那些老闆要求的東西,久而久之,人都會變得浮躁。
她卻不會受到影響。
我問她:你到底怎麼保持一顆平常心的,用完移液槍,你怎麼能接著用那些古老的移液管,不會干擾到你的內心?
她笑,說:你小時候沒寫過作文啊?尤其是學校組織的那種徵文?
我立刻懂了。
即便是不喜歡的東西,也可以用專業態度去應對,在適度妥協的同時,依舊做著有自己本真特性的實驗。
就好比小時候寫那種歌頌體作文時,我們都有幾套模版去對付,獲得應試的分數保證自己不被家長、老師訓斥後,依舊會在自己的筆記本寫真正想寫的小說。
這種本真,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的,尤其是在出社會後,看盡繁華世界依舊不驕不躁,分得清妥協和執著的度,是非常難得的。
她在做完老闆要求的實驗流程後,依然在默默繼續自己的實驗,實在令人欽佩。
像她這樣彷彿活成仙的生科狗,對於實驗,肯定不會有著庸俗的期待,她知道她會遇見怎樣的實驗,發出怎樣的paper,所以,她不著急。
我希望你明白,生科狗的價值從來都是由自己體現,而非由她的移液槍體現。
上周跟朋友吃飯,她說她認識的一些教授,總會認為生科狗沒必要太累去拼搏,用著移液槍做做實驗差不多就得了。
她跟我說,「可你不一樣,你會一直提醒我,要我遠離舒適區,要我不能安於移液槍,要我有信息化時代的意識,你好像特別看重生物學家的獨立。」
生科狗都是需要獨立的。
我愛的生科狗,我當然會寵著她哄著她,讓她放下那些精神,好好買個移液槍。
但是,若一個生科狗真想成為她理想中的樣子,仍是要不屈服於這個娛樂至死的庸俗時代,仍是要不妥協於這個物慾橫流的主流社會。
仍是要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仍是要時時刻刻對美好滿懷期待,對未來充滿渴望,對經典心懷敬畏。
要記住啊,知世故而不世故,處江湖而遠江湖,才是最善良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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