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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罵日本時,我們在罵什麼?

昨天,一部珍貴的電影在院線上映了——珍貴的題材,珍貴的鏡頭,珍貴的紀錄片……

之所以說它珍貴,不僅是因「慰安婦」題材此前從未登上過中國的大銀幕(貌似沒有,求指正),更是因為曾經的20萬受害者,到郭柯2013年拍攝《三十二》的2013年的32人,再到《二十二》拍攝的2014年的22人,直至如今的海南最後五名「慰安婦」(準確地說,應當是二戰日本侵華戰爭慰安婦問題的受害者)……這些影響,無疑也是珍貴的史料,歷史的憑證。

說實話,在我這個影齡十年的老影迷看來,《二十二》實在算不上是一部好電影,甚至嚴格來講,它甚至算不上一部電影。導演用平淡而真實的鏡頭,向我們展現了這二十二位老人曾經的傷痛,如今的生活……點點滴滴,刻骨銘心。這部作品的誕生,本就不是為了娛樂大眾,而是為了提醒我們歷史不可忘卻,悲劇不應再重演。豆瓣上有人說導演的鏡頭語言太平淡,我卻覺得這樣反而合適,太多的技巧反而會掩蓋老人們的本真。

今天早上刷微博,刷到了一條令人不悅的新聞。

毫無疑問的是,這名男子的價值取向一定是有問題的,但在此我要談的是另一個問題。評論區果不其然地出現了這樣的評論。

當然,這樣的評論出現是極為正常的,畢竟在微博上,

日本=日本政府=日本右翼=二戰戰犯

我們從小也一直被灌輸的就是這樣的思想,以至於很多人最討厭的國家一直都是日本。我也是,一直到高二為止,日本一直都是我第二討厭的國家。

但如果換一個地方,很可能就是另一種畫風了。比如

由於日本是動漫大國,B站上的日本是這樣的

日本=日本ACG=宅腐基文化

B站上的幾千萬二次元青年們,想來無一例外地都曾想過某年某日到日本巡個禮。【註:巡禮,即遊覽動漫里故事的發生地】

以至於很多人覺得,B站是「親日」的。可事實真的如此嗎?如果日本某位他們所喜愛的漫畫作者否認二戰的歷史,他們真的會恬不知恥地爬上去「跪舔」嗎?答案毫無疑問是否定的。因為他們所喜愛的並非「日本」,而是日本許多藝術家、動畫人所創造出的ACG文化。同樣,微博上所反對厭惡的,也並非日本這個國家,而是不承認日本二戰所犯下的罪行的右翼份子的極端右翼思想

說到底,我們所喜愛的或是反感的,並非一個國家或是一個人,而是他們身上的某種特性。真正完全的愛慕或反感,可能只存在於戀愛的那兩個時期吧~(笑

或許在知乎上還好,但在日常生活以及比較能體現國人全貌的新浪微博,這個平台上。「日本」一向是直接與二戰戰犯,與右翼軍國主義掛鉤的。

而日本極端右翼,則是戰爭的代名詞。沒有哪一個普通的百姓會喜歡戰爭,即使他沒有明確地思考過。

我們的父輩祖輩一提到日本,「小日本」「鬼子」「該死」一類的詞立馬湧上心頭;微博上主流媒體一提日本,底下一種噴子立馬開罵。(不過話說回來大多罵地蠻有立場的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事實上,日本也有

藤子·F·不二雄這樣的左傾反戰人士

也有

NHK這樣敢於正視歷史的良心電視台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非黑即白的,一個國家,並不應因為其中的一些人的思想就被打上「惡」的標籤;並不應因為他的某個身份就被人嫌惡一輩子。

片中那位中日混血的老人即是如此,他並沒有做錯什麼,僅僅因為他是日本人的孩子,是錯誤的種子,就「活該」被自己的弟弟嫌惡,被要挾去死,打一輩子光棍嗎?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他的「錯」,僅僅是他流了日本人的血。

說到底,我其實清楚網友想要表達什麼,只是出於一個哲學學渣的專業病看不慣他們的表達方式罷了。

片中那位定期去看望受害者奶奶的日本女學生也是日本人不是嗎?

他們在使用「日本人」這個詞的時候真的思考過它的含義而非直接把主流價值觀灌輸於其腦中的東西拿過來用嗎?

如果我支持/反對某一件事,那一定不是因為這件事是誰誰誰做的所以我才支持/反對,而是我思考過了,這件事在倫理上是正確,我才會去支持它。如果二戰的戰勝國真的是軸心國,世界就真的會圍著他們轉嗎?

他們或許掌握得了話語權,卻掌握不了人心。

權力永遠不能替代真理。

突然想起去年在上海電影節觀看的一部電影。

這部電影,很多人說它獲獎是因為「政治正確」。但說實話,恕本人愚鈍,我看這部電影的時候,只看到了一位失去孩子的悲傷母親與對戰爭的反思。沒錯,男主是因為原子彈而死的,你想讓這樣一位母親怎麼說?我兒子的死是日本政府錯誤發動非正義戰爭的報應……嗎?

至少在反戰這一層面上,中日兩國的人民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

那些每天叫囂著今天打日本,明天打菲律賓,後天列印度,下周武力收復台灣的鍵盤俠們,真的清楚戰爭帶來的影響嗎?

封面的電影,或許有不少人知道——《戰場上的快樂聖誕》(Merry Christmas Mr.Lawarence)。它根據英國士兵,反非洲種族隔離運動領導人,哲學探索家,現代倫理家,威廉王子的教父,作家(電影幕後花絮語)勞倫斯·凡德·普斯特勞根據真實經歷撰寫的作品《種子與播種者》改編而來。在傑克與世野井的故事中,傑克就是那位播種者,他為戰爭中世野井播下了那顆人性中善的種子。

小說的最後,世野井將傑克的頭髮帶回家鄉的神社供養,並且回復了故事的講述著勞倫斯一首小詩:

In the spring,

Obeying the August spirits

I went to fight the enemy

In the Fall

Returning I beg spirits

To receive also the enemy

最後還是以《二十二》中的內容作結,我想這也體現了這部作品的主旨。

希望中國和日本要一直友好,不要再打仗,因為一旦打仗,會有許多人死去的。」

—陳林桃(山西倖存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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