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曾是你幻想迎娶的姑娘

你數了數桌上的請柬,手寫的,列印的,精緻的、粗糙的,全福的,戀福的,總得有十來張了。

翻開一過眼,那些名字或熟悉或陌生,現如今友情很廉價,比如在送請柬的時候,以我們地方的經濟大環境,當你突然收到請柬意識到對方是你朋友的時候,你只需要支付最少100塊的份子錢來證明你們是朋友。

但更多時候友情並不那麼廉價,比如你滿臉堆笑低聲下氣的時候,對方總是眉頭深鎖,面色凝重。一副泄露天機必折我陽壽的光景。那種欲言又止,如鯁在喉的狀況,讓你恍惚到以為不是在請他幫忙,而是逼著他改變革命立場。

但是總有一張或是幾張請柬上的名字讓你思緒如同那張薄薄的紙片彷彿片刻間就被風吹得飛散開來。

原來是她。

嗯,原來是她,怎麼會是她?

恍惚之中,你以為你還是故事裡面那個劉海細碎、側臉很乾凈、襯衣下擺從不皺褶的男生,你或許並不是這個樣子,可青春校園讀物里寫能吸引姑娘的男孩就是這樣。當然,她也不必非得是碎花裙、帆布鞋、手指修長、黑髮過肩,只不過,這樣的回憶,才是屬於那樣的年代。

你在記憶里努力掃描關於這些姑娘的點滴。有小樹林里的嬉鬧,公園長椅上的依靠,黑暗角落裡的初吻,自然也少不了小旅館的痴纏,酒店房間的交合。

你想你應該記得她們的相貌乃至尺寸,那些次酣暢之後,她們將頭埋在你的臂彎,你也曾幻想過、描摹過、向她許諾過未來。你們一定甜蜜過,十指相扣,走過校園和街道,她在你耳邊數落著不太靠譜的舍友、八卦著難以理解的新聞。你們也會起爭執,竭嘶底里,指摘著對方的不是,把語言化作投槍和匕首,肆意的朝著對方砍殺。你們至少有一段見不著就心慌、聽不到就惆悵、感受不到就絕望的時光,那個時候你們認準了對方就是自己一輩子要找的人,篤定的以為再沒有什麼力量能將你們分開,想來也就不會過多的去注意一輩子那麼長,你卻決定得如此匆忙。

這個社會總是張著血盆大口吞噬著年輕人的無知,多少人前赴後繼,結果也不過屍橫遍野。在你們安心的託付終身之後,很多現實問題撲面而來,你猝不及防,驚慌失措。你看著她越來越遠,最終無論是你還是她選擇了結束,你們都在對方身上疼痛的成長。你很快遺忘,而後重新開始,但多年以後你在別人的床榻上喘息的時候,你不會再想到對你們來說這樣的場面都已經換了對象。

直到,收到請柬。

那個時候你才能體會到真正的抽離,你會感覺到身體里有一部分記憶,徹底的交給了別人。從權屬的角度來說,你甚至不應該再去想起,因為現在她已經不屬於你。在某一個時間節點上發生的事,都是為後來的故事繼續發展而做準備。

所以,早知道之類的話,也只能讓它爛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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