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蔥實錄（1）一個把直男掰彎的男生

青蔥實錄（1）一個把直男掰彎的男生

1

阿蕭是我認識了六七年的朋友，心裡一直裝著當年的姑娘，每次有女生跟他表白，都要跑過來問我怎麼拒絕。

當然，這其中還包括一次被兄弟告白，那時阿蕭抱著我大腿，死乞白賴地問我，該怎麼辦。

哦對，那個告白的男生原本是個直男，「性別男，愛好女」的那種直，也是阿蕭親自把他掰彎的。

相比於幫阿蕭想辦法拒絕他兄弟，我更好奇的是，他到底是怎麼掰彎一個直男的？

可惜當時他並沒有認真回答這個問題。

2

如今一再追問之下，阿蕭才全盤托出自己的黑歷史。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很大一部分還是緣分。」阿蕭故作深沉地開了頭，並警告我中間不要插話，不然他不好意思把故事說完。

「我初一的時候，體質比較差，性格又內向，所以人緣特別不好，班裡幾乎沒幾個朋友，和同學最多也只是說個幾句話，談不上有交情。」

這點倒是和我印象中不同，我認識阿蕭的時候，他正在衝刺第八塊腹肌，打架挑事一身痞氣。

「我當時坐在班裡最後一排，人緣差所以連同桌都沒有，那時有個男生轉到我們班，於是他就成了我同桌。後來我看到他下課的時候在手機上看遊戲攻略，還很認真地做筆記，從他筆記里，我看出他和我玩的是同一款遊戲，然後我們就熟了，經常一起吃喝玩樂上廁所。」

「當時我就只有他一個朋友，所以就特別害怕失去他，那時我也不知道gay不gay什麼的。他人緣好，會有其他人找他玩，而我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似乎也發現了，就經常陪著我。我朋友少，人緣差，他陪我的時候，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最多三個人。所以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一起聊天說遊戲，打鬧開玩笑。」

「有時候，我就把我看到的好玩的段子講給他聽，比如：

『美國、丹麥、法國，你喜歡哪個？』

他隨便回答了一個，然後就問為什麼問這個。

我就說：『因為這幾個國家支持同性戀。』」

真是我忍著笑意繼續聽阿蕭回憶。

「我當時就是覺得好玩，沒有想太多。我們班就我們兩個玩同一款遊戲，我就經常去他家找他玩，我們父母也忙，不管是去他家還是我家，就我們兩個人。後面漸漸的地，我就發現，不見面還好，見面再分開就特別難受。」

阿蕭停了一會兒，面色如常，又繼續說：

「那時我低血糖特別嚴重，瘦瘦弱弱的，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受氣。他平時經常幫我照顧我，給我補習功課什麼的，後來他知道我體育跑步不行，剛跑個200米就臉色發白，眼冒金星，然後他就約我出去跑步，我特別不樂意，他就說他想跑讓我陪他，我就說我不想去。」

「『那好吧，我昨天晚上剛剛刷出來的傾世之琴就給別人了！』那把傾世之琴就是我們遊戲的橙武，然後我就被誘惑出去了。當時1000米我跑了2小時，期間我吃了他給的20多顆糖。後來我問他怎麼刷到傾世之琴的，他敷衍過去了。之後每天他都用各種各樣的事讓我去跑步，我每天早上都有糖吃。」

「後來，我才知道，那把傾世之琴是他刷了一晚上才刷出來的，就是為了讓我跑步。之後我低血糖漸漸好轉，1000米可以跑及格，晨跑才結束。」

阿蕭說到這裡，便有幾分想要結束話題的意思。

3

在我的堅持之下，阿蕭才真正進入正題：

「後來我身體不好留了一級，之後我和他見面就少了，然後我就一直渾渾噩噩地過著，直到高一。」

這段歷史我倒是熟，阿蕭那時候還有女朋友，還不過兩人不一個學校，平常見面也少。

「高一開課兩周後，班裡來了一個新生，陽光帥氣，和他一模一樣的感覺。說實話，我第一眼看到，我還愣了一下，這不是XXX嗎？然後我就把他當成了他的替代品。現在想想自己都覺得自己噁心。」

「接近他之後，我才發現，他和初一的我一樣——受氣！然後我就用當初他照顧我的方法照顧他，總覺得他好像就是他，當時我就像對我女票那樣對他。當時，除了我女票之外，他的事情就是第一位。」

「後來得知他要被人打了，我不顧所有人的勸告去幫他打架。」

阿蕭他生活在南疆，我認識的所有新疆人都給我說，新疆和內地不一樣，不說其他，學校內部打架鬥毆、欺負弱小都是常有的事，無關地域黑，只是相比於東部地區學校有點打架鬥毆就會勸退，西北地區似乎對這種青少年的暴力衝突司空見慣，甚至於一些妹子也是武力值爆表。

「自那之後，我們的關係就更好了，只要不是班主任的課，他都會到我旁邊坐著。」

「然後就是我和女票分手之後，那天晚上我叫上他陪我翻牆出了學校。然後我們就去喝酒，在大馬路上大吼，然後吐，然後再喝，再吼，再吐，煙一根接一根地抽，之後去山頂，繼續喝、吼、吐，干著所有傻逼分手後會做的傻逼事。」

阿蕭重重吸了口氣，努力收斂了情緒，才繼續講下去：

「剛開始，他各種逗開心，我也只是敷衍地笑笑。後來他見勸不動我，就陪我一起。那天晚上，我把我一個月的生活費都搭了進去，都換成了煙和酒，那天晚上是我抽煙喝酒最多的晚上。」

「後來，他喝得也有點多，就跟我對吼：『為了一個妹子至於嗎！』」

「我當時什麼狀態，當然就懟了回去，然後我們就在山頂打了起來，一人一拳，都沒有躲，臉、肚子、胸、手臂，直到最後兩個人都沒力氣了，就坐在山頂，喝酒、抽煙，哭哭笑笑對罵一番，周而復始。」

「最後我問他：『你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問出來這種話的。」

「他說：『對面是個妹子還好。媽的，是個漢子！』」

「然後他小聲說喜歡，我就開始笑，然後大聲地說：『什麼？聽不清』」

「他就特別大聲地吼：『喜歡！』」

「然後我就說：『那你做我對象如何？』」

「他竟然來了一句可以。」

「之後我們就在山頂瘋了一夜，之後關係就更好了，過了好久，他突然問我：『那天晚上你說的算不算數？』」

「我一臉懵逼，敷衍過去了」

4

阿蕭說完故事後，有點後悔。

後來我把這篇稿子寫完發給他過目的時候，阿蕭先是讓我把遊戲武器的名字換一個，沒幾秒，就反悔了。

「前面都一樣，只有裝備名字不一樣，就以為不是我們，他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