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賀楊千嬅，世間所有頑石終變黃金

這篇文，寫在2017年的年初。彼時，失業的我待在家裡，好像世界一下子清凈下來。

更得太遲，抱歉了。

————————以下是正文————————

這個開頭，字打了又刪，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開始。心裡又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終於能寫這位最愛的女歌手，害怕的是，那麼多人喜歡她，寫不好怎麼辦啊。

大約兩年前，楊千嬅來廣州宣傳《單身男女2》。那時在酒店等專訪，空白而漫長的等待，緊張得讓我胃疼。以至於當我站在她身邊的時候，只會傻傻地看著她笑。無論回答什麼，她最後都會大笑起來，弄得身邊人也笑個不停。

這樣緊張而興奮的採訪經歷，只此一次。會客室里的歡聲笑語，隔絕在了另一個空間，唯獨她笑得那麼真。

歲末年初，總覺得平日里那些乖戾的、疲憊的、紛擾的情緒都化為了安穩，人心鬆動，時間平緩。熙攘的街頭像住進了一個荒島，只管從容地變換陰晴。

於是翻來覆去地聽千嬅的《冬天的故事》：「沉迷在冬季氣氛／看白晝煙囪升起一片雲」，她唱歌吐字輕緩，氣息淺薄，稍不留神就能幻化上百幀電影畫面。

這首歌與同名專輯《冬天的故事》是步入千禧年之前的最後一個作品。1999年12月的香港街頭，繁星代替雪花，鋪滿冬青樹身，教堂飄來動人樂韻。

對香港來說，千禧年是一個很微妙的節點。不全是慶祝新年的一派安樂祥和，偏多了些末日般的奇異氣氛。

在楊千嬅的這張專輯裡，比起林夕只交出了一首還不錯的《木偶奇遇記》，黃偉文反而寫出了1999年末的氣氛。《新世紀福音戰士》是其一，取材同名的那部著名動畫，有宗教，更有社會：「我信末世／如若你信來世／留下與我看天空落雹／華麗的殞落／哀艷的配樂／感動的閉幕／等待大時代降落」。

另一首《零號》更妙，聽聞名字來源於動畫里一名「機動戰士」 EVA00，「而福音／不過是沒有出席過的聆訊／誰又有說過／愛敵人真有用／如若犧牲得永生／為何仍是愛得隱隱作痛」，不信「福音」，不信「靈魂不滅」，只信奉「現世」，這是明目張胆地在「反基督」吧。

倒讓我想起了港片《樹大招風》的結尾，國旗升起，煙花綻放在維港上空，眾人壓下迷茫不安的心情，歡呼著迎接新年。風雲變幻，誰人都不知這塊土地該何去何從。

• 貳

當香港樂壇也進入了新世紀，後港樂時代便開始了，楊千嬅是接棒人之一，她與陳奕迅同期出道，也是同門師兄妹。這兩位加上樑漢文，被稱為「華星三寶」。2000年楊千嬅憑藉著一首《少女的祈禱》，橫掃四台頒獎禮多個金曲獎項，開始大紅大紫。

那年發行的專輯一共12首歌，分為了兩隻EP，分別是主打慢歌的《Kiss Me Soft》和主打快歌的《Play it Loud》。《少女的祈禱》光芒太盛，以至於掩蓋了林夕的另一首作品《如果東京不快樂》，還有一首CY.Kong的《深息》，千嬅的獨特氣息演繹得特別好。

香港藝人一向習慣唱而優則演。早在1995年，楊千嬅參加新秀歌唱比賽的時候，便被無線看中，因為當時無線想要找一個像鄭秀文一樣能駕馭喜劇的女演員，而略帶傻氣、大大咧咧的楊千嬅，拿了季軍，正是最佳人選。

2001年，楊千嬅演了第一部戲《玉女添丁》，角色傻裡傻氣的，名叫方麗娟。想起鄧麗欣在葉念琛的三部戲裡都叫「鄺美寶」，而楊千嬅，也在讓她為人熟知的《新紮師妹1》、《新紮2》里，同樣叫「方麗娟」。在《新紮師妹》里，楊千嬅把「神經質」發揮到淋漓盡致，而吳彥祖扮演的「區海文」，帥氣多金專情，成為了廣大少女的Mr.right範本。「方麗娟」和「區海文」的愛情童話，讓人又哭又笑，迷在戲內十幾年，長大了後重溫了無數遍，方知世間並無「區海文」，也罷，起碼有「方麗娟」，直行直衝地愛，亦不怕赴湯蹈火。

當時，黃偉文是楊千嬅的密友。他說過，只要是楊千嬅的電影，就算沒有報酬他也願意參演。他不僅在戲內扮演千嬅的「哥哥」，還分別寫了主題曲《勇》和《咬唇》。我想，這部戲能讓影迷心心念念多年，這兩首歌功不可沒。

「沿途紅燈再紅，無人可擋我路，望著時萬馬千軍都直衝。我沒有溫柔，唯獨有這點英勇。」 看似氣勢洶湧，卻悲壯得那麼溫柔，不知道究竟是寫千嬅，還是在寫給那些奮身在愛情里的少男少女。

咬唇 電影<新紮師妹2>主題曲_騰訊視頻 https://v.qq.com/x/page/g0017j8ywhr.html

比起《勇》，我更愛《咬唇》。記得在戲裡，阿娟執行任務前，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房間里，區海文跪下向她求婚。不是那些拉來眾多親友圍觀的浮誇儀式，這真的是浪漫到極致的，只屬於兩個人的儀式。「鑽戒這樣重，任務空前絕後，護送它猶如長途競賽」，是呀千嬅，但是另一個人對你說，「餘生請你指教」，感到幸福嗎，咬著唇穿起婚紗吧。

在2005年的《千杯不醉》里，千嬅和吳彥祖又相遇了。她不再是「方麗娟」，而是「楊小敏」，一個「千杯不醉」的女漢子。這部戲稍顯現實了些，殘酷了些，除卻戲劇性地大團圓的結尾。劇情我已記不太清，唯獨裡面的插曲仍然在聽。

插曲是同名國語歌《千杯不醉》，「誰為了誰，流了眼淚，那是大城裡小事一件」，不知道為什麼，千嬅竟唱出了上海灘舞曲的感覺，像是失意的富家小姐，在舞廳里賣醉。

不似《小城大事》里「吻下來／豁出去／這吻別似覆水」這種絕望，把愛情無限放大，在香港地的街巷裡，上演著的一出出都市輕喜劇，只不過是一件件大城裡的小事。失意人來到酒吧，點上一杯Martini，聽千嬅哼唱著 「日日夜就算心灰，萬大事任我乾杯」，主題曲《我的醉愛》這種小曲風格，真的唱到人心坎里去。

• 叄

這段時期的千嬅，風頭正盛，深得兩位大詞人林夕和黃偉文的喜愛，算是萬千寵愛集一身。

2005年是千嬅出道十周年。這一年，憑著電影《千杯不醉》，她被第42屆金馬獎提名最佳女主角。好事成雙，經紀公司舉行了《萬紫千嬅十年一晚夜》，邀請了千嬅的多位圈中好友出席，包括林夕、陳奕迅、黃耀明、林憶蓮等。

在這一夜，平素寡言的林夕，發表了著名的「塊肉宣言」：

我記得第一首歌，替千嬅寫的第一張碟已經沒有印象。我只記得是日本旅行的時候，在廁所寫的。鋪著一張墊子，驚吵醒旁邊的人。跟住寫第二張碟《再見二丁目》，我不知道誰是楊千嬅，不過覺得那首歌好好，我就將自己的經歷寫進去，跟住她唱了之後，我就覺得她唱得好好。從此我就立定心志，我要對這個人要好偏心，因為我這個人出了名是偏心的。

有很多歌手的歌詞，未必得到我真的東西或好的東西，但當時我已經決心將我最好最真的東西全部給千嬅。

其實十年，十年來，我好似同千嬅一起經歷了一段感情。因為所有我自己親身的經歷，我都寫給了千嬅，所以我聽回千嬅的唱片，由十年前聽到現在，我亦都會想起自己的經歷，亦都會想起千嬅的經歷。因為我覺得，好似冥冥中我們兩個的經歷是合而為一的。

我好錫（愛）千嬅，錫她的程度錫到，譬如投票的時候好緊張，現場數票報的時候，我的心跳得好犀利，好希望她拿獎。她買了富豪海灣，我馬上看著樓價，希望一直飈升，結果樓價在05年真的大升，豪宅升得好犀利。我見到她賺這麼多錢，我好開心，我好似自己賺一樣。（這裡真的笑傻我）

我有一次唱卡拉OK，唱《愛人》，王菲在旁邊，大家都知道我同王菲的關係，王菲居然說，怎麼填得比我那些好？連王菲都妒忌我給千嬅的東西。沒話說。公司的人，如果有人來，都會說，你的大女兒來了，你的小女兒來了。大女就是王菲，小女就是千嬅。我當她不是女兒，因為年紀上我生不出她，我當她是我一塊肉，好緊張她也好疼愛她。

我寫《姊妹》的時候，我簡直當自己是陪嫁的那個姊妹，我好希望有一日她嫁得出，可能這感情很真，所以《姊妹》寫得很好。

在《楊千嬅》裡面，我好希望她可以改善自己的缺點，所以寫《楊千嬅》整首歌基本上都是鼓勵她做人，當然同時亦都鼓勵我自己。

《愛人》我寫了四次，改了四次，是我自己改的，沒人叫我改。

林夕對千嬅的愛，全都在這段話里了。林夕的好作品太多了，但把自己經歷寫進去的好作品，卻幾乎都給了千嬅。第一張專輯《狼來了》的時候，他還沒認識千嬅，便已寫了三首歌。下一張專輯，她唱了他最著名的《再見二丁目》。

楊千嬅 - 再見二丁目

《再見二丁目》，很多人說是林夕寫與黃耀明的故事，真相不得而知。在《林夕字傳》里，他自己說「多年以後，終於明白二丁目是寫快樂的玄奧，黃生卻說是寫自愛，距離何其遠，明白一個人何其難。正如很多人問過我二丁目是哪條街的二丁目，知者自知。」

初聽《再見二丁目》，聽到「唱片店內傳來異國民謠／那種快樂突然被我需要／不親切至少不似想你般奧妙」，「被動」的快樂，怎麼可能會真正快樂呢。直至年歲漸長，發覺「如能忘掉渴望，歲月長，衣裳薄」，豁達地愛世俗，也許才真的是快樂的玄奧。

千嬅唱「滿街腳步突然靜了／滿天柏樹突然沒有動搖」，吐息輕淺，柏樹都有了感情。她唱歌氣息不太穩，但勝在「動情」，多少人深夜聽她的歌，都會不自覺嘆息，要是失戀，甚至會痛哭。

千嬅能唱出林夕心裡的「情」，他便把心底里的情寫進歌里，《假如讓我說下去》、《處處吻》、《小城大事》、《長信不如短訊》，甚至那首陳綺貞作曲的《藍與黑》：「然後得到這姓黃伴侶／紅著臉背著黃燈淺睡／誰料他掉低血紅字句／承認更恨共藍宇吻嘴」。

但「塊肉宣言」之後，千嬅便失去了黃偉文這位摯友達七年之久。兩個人的決裂，也許在千嬅選了林夕的《姊妹》先派台，而不是黃偉文的《野孩子》時便已埋下伏線。而後黃偉文賭氣般，寫了《最佳損友》，給千嬅的好友陳奕迅唱。世事難料，在2005年的叱吒頒獎典禮，黃偉文的《最佳損友》卻打敗了林夕的《夕陽無限好》，獲得最佳作詞獎。

在《AFTER TEN 黃偉文十年選》中，黃偉文在《可惜我是水瓶座》里標註道：「其實我一直都懷疑楊小姐從來都不喜歡我為她寫的歌詞，那些道謝，直覺上都是客套話，但一直不太喜歡卻一直採用，也許才是種更偉大的包容。而我，真的，都盡了力了。」

林夕當千嬅是心頭「一塊肉」，黃偉文又何嘗愛得比他少半分。

給千嬅造奇幻樂園，林夕寫《一千零一個》，黃偉文也寫《一個人的童話》；

千嬅愛遊玩世界，林夕寫《台北夜沒有車》，黃偉文也寫《魂斷威尼斯》。

然後是不計後果的愛情觀，林夕寫轟轟烈烈的《飛女正傳》《烈女》，黃偉文則寫非楊千嬅不可的《野孩子》《可惜我是水瓶座》。

林夕寫《愛人》：「我是行李／你是遊客／……壞了千萬盞燈／燒光每段眼神／只發現和你衣不稱身」，彷佛在彼此爭寵，

黃偉文寫《稀客》：「遊客是你／風景是我／無法避免／讓你經過／薔薇如期盛放／遊人如期過路」。

如果說林夕在千嬅身上看自己，那麼黃偉文，字裡行間全然只為千嬅，寫得入骨入肉。但很可惜，這位最佳損友，是個「幼稚鬼」，只敢借他人之口說，「很多東西今生只可給你，保守至到永久，別人如何明白透」。

• 肆

再後來，楊小姐便榮升丁太。這一年，她出了一張《原來過得很快樂》。

大笑姑婆終於找到了「抵我講我願意」的那位，她唱「亦再不必證實我多麼勇敢」，唱「找到使我自信的人，未完美也會一直動人」，那個只能感動自己的烈女，要向她揮手說再見了。

在宣傳《單身男女2》的時候，她說，「我很遲結婚。我做過程子欣，做過楊鴦鴦，現在是余春嬌。」

《志明與春嬌》也是隔很久就重溫一遍。千嬅在裡面染著最襯的紫色短髮，抽煙，握著手機等message，一遍遍問自己他到底愛不愛我。「張志明」那麼多，余春嬌或許我們都做過。中毒太深，失戀時，甚至好笑地抱抱閨蜜，和她相互安慰：「一世人流流長，總會愛上幾個人渣啦」。

得到過「寶座」的鄭中基，長伴身邊的「知己戀人」陳奕迅，千嬅對於感情，從期望到無期望，偏又出現了丁子高。她在婚禮上哭著說，「認識到他，最大收穫就是找回自己，一個人不是在物質上、地位上有保護的能力，是可以令我找回自己，這個是我結婚的原因。」

林夕也在婚禮現場，說了好多好多話，他說：「農曆年，千嬅同丁生來我家拜年，好多人說，麻將台上見真章。千嬅打牌打錯，丁生的笑容卻一片溫馨，像看著一個小朋友做錯事，但又好疼愛這個小朋友的樣子，我好放心這個姐妹交給丁生……曾經我肉麻比喻，她好似我心頭一塊肉。她結婚啦，我身上這塊肉送了別人，現在是又痛又愛……今晚，送給千嬅一句話：『原來在快樂中，不必明白快樂』。」

原來在快樂中，不必明白快樂。她不再是方麗娟，也不是余春嬌，不必活在那些自我感動的戲碼里，她做她的楊千嬅，傷心了便哭，開心了便笑。

現在只差和那位最佳損友和解，便是大團圓結局了。2015年，沉寂了好久的千嬅終於再發新碟，最先聽到的是《好不容易遇見愛》，然後是《最好的債》。

「我恨你恨到比宇宙更大，被年月壓縮到最小紙碎一塊，隨風散落鬧市中，鋪滿在路過的街」，整整十年，黃偉文終於原諒了過去。在紅館演唱會裡，當唱到最後一句「你是最好那段債」，千嬅哭到哽咽。這一刻，黃偉文出現在舞台上，他捧著紫色的花走向她，將這個好勝的小孩緊緊擁入懷，懶去再結算彼此欠的債。

楊小姐還是很有福氣的，那麼多人愛她，聽她的歌，看她的戲，她哭跟著難過，她大笑也會跟著笑。

很感謝林夕和黃偉文，一路為千嬅寫了那麼多好歌。別的歌手唱歌，大抵與自己無關，但千嬅唱的是自己，少女的期盼，熱戀的轟烈，剩女的自嘲，直至愛情路上開花結果，全香港市民都在見證著這位「港女」成長。

既然我愛她的歌，又怎麼能不愛這個人。

——————歌單推薦——————

寫到結尾，卻總覺得沒有寫完，好想啰啰嗦嗦寫很多細碎的話，哈哈。回到她的歌，那些大熱的派台歌大家都耳熟能詳，可有些滄海遺珠，安靜地躺在b面里熠熠生輝，你一定不能錯過。

1、第一張專輯《狼來了》，小驚喜的是林振強的作品《燭光夜》，很有情調。

風輕吹過夜和浪／這夜沙灘甚好看／皆因晚風陪著我是你在旁

2、第二張專輯《直覺》，黃偉文的《友誼萬歲》，整首詞都很棒，感覺在講千嬅和醫生，哈哈。

弦外的韻律／就由眉目演奏／誰在奏／誰在聽／誰在接收／假使開了口／恐怕無力繼續善後……亦勝於／冷靜至此／按著拍子／唱著／友誼萬歲

3、第三張專輯《到此一游》，林夕和黃偉文兩人承包了所有歌詞。林夕的《曾幾何時》，講「家」，很不錯。

寧願對某某／餐桌上尋求／留下越舊越酸家中那一口茶／未嘗得透

4、EP《1 to 100》，林夕的《愛人》完全掩蓋了黃偉文的《洋蔥》，很棒的歌呀，有點替Wyman不值，哈哈。

平靜／平靜到感情沒了頂／也不滴出反應／連承受切膚的悲痛／都神閑氣定

5、第四張專輯《夏天的故事》，又清爽又酷，夏天消暑必備。

6、第六張專輯《冬天的故事》，林夕的《木偶奇遇記》，黃偉文的《零號》，周耀輝的《尋人機器》，有些神秘感。

7、第八張專輯《Miriam》，從華星轉戰新藝寶的第一張作品。林夕的《河童》，寫醜陋的河童，但氣氛很美。

誰吻別過河童／他長相很朦朧／他渴望到花園找一個夢

8、第九張專輯《Miriams Music Box》，在聖誕前推出的，取材童話、漫畫和傳說故事，就像打開一個音樂盒子，很夢幻，很精靈，而且配著海浪聲，很舒服。

於逸堯+蔡德才的《小飛俠》，林夕的《一千零一個》，大愛。

9、第十張專輯《make up》，黃偉文的《稀客》，林夕的《藍與黑》。

10、專輯《電光幻影》，黃偉文的《鍊金術》，比同專輯的《小城大事》更好啊。

11、專輯《unlimited》，林夕一手包辦，以亦舒的小說為概念打造，《大傻》《亦舒說》不錯，最愛是《芬梨道上》，出現了很多香港的地點。

寒流襲港／驅車往地老天荒／橫行直闖／車閃過白加道旁

12、專輯《原來過得很快樂》，林若寧的《我在橋上看風景》。

13、專輯《火鳥》，以鳥為命題的概念碟，喜歡《知更》和《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