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才力的日子:撫恤金救不了的人生
16歲的才巾涵超過300斤,穿著醫院特製的加大病號服,脖子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流著血的導管掛在胸前。剛做完手術的才巾涵啞著嗓子,對著正在錄像的媽媽半晌才擠出一句話:「謝謝叔叔、阿姨幫我捐的款,我手術做完了,謝謝大家關心。」
才巾涵的爸爸——才力,曾被冠以「亞洲第一力士」,一生共獲得舉重全國冠軍40多個,亞洲冠軍20多個。由於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征,才力33歲時便英年早逝。據媒體報道,在他「離開」的當天,家裡只剩下300元錢。
才力離開的第14年,他的妻女第三次從手術中挺了過來。從才力去世後,遼寧體育局總共送去了24萬補助,社會各界也多次向她們捐款。但這些,都沒法改變才力一家的命運。
生病,手術,欠債,賣房,貸款,請求救助......母女倆不斷重複著這樣的生活,苦難依舊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文/徐思佳
命
相依為命的母女二人攝影/大遼網 白德彰 楊海寧2001年,才巾涵出生,才力和劉成菊抱著女兒花了500塊錢,找人相了個名,叫「才天橋」,倆人都覺得這名兒不中聽,沒用。
劉成菊說,婆婆家不待見「丫頭」,名也不給起。還是孩子姥姥出了面,「那不是奧運會剛完嘛,我媽認為是個好月份,就給女兒起名叫才金月。」
「人家給算了,俺家姑娘出生的日子可好了,農曆九月初九,命順。」
可命不遂人願。才金月從小抵抗力就不好,7個月時得了哮喘,服用含激素的藥物後,身體就開始控制不住地膨脹;2歲時又做了扁桃體手術,「受寒了,……腰都烙下病根了,打那之後就不能久坐久站了。」
女兒3歲時,才力走了,留下結婚五年的劉成菊把孩子拉扯大。劉成菊說,她信命,「命由天定,運由已生」,算命的說,她這輩子就是給才力還債的。
2011年,當初給孩子起名的「大師」碰巧到劉成菊的單位交採暖費,才知道當初起的名字沒用上,索性又給小金月送了一卦。結果說,這個「金」字兒,太重,孩子承受不起,還是叫「才巾涵」吧!
這一次,劉成菊依了。為了改變孩子的命運,她開始跑各個地方、走繁雜的手續,給孩子改名,就叫「才巾涵」。
2016年,才巾涵被確診為甲狀腺癌。
減不下的重
才巾涵蹲擠在廚房一米寬的狹小過道內扒著晚餐要吃的圓蔥,連身都轉不過來。 攝影/大遼網 白德彰 楊海寧16歲的才巾涵,此前已經被查出有多囊卵巢、脂肪肝、左心房大、胰島素高等多種疾病。被確診為甲狀腺乳頭狀癌後,醫生還是建議300斤的才巾涵先做減重手術,再做甲狀腺癌的手術。
才巾涵減了10年肥了,錢花了不少,也上過幾次當,可始終都沒有什麼成效,曾經用來對抗哮喘的激素成了她減重的最大敵人。而且,對於減肥,劉成菊有著自己的標準:不能傷害孩子身體。
「我看網上都說我狠心,不給姑娘減重。那是我親閨女啊!……我可沒說不減,就是不想讓姑娘切胃。我姑娘才16歲,還沒發育好呢,以後就只能靠吃維他命,那哪行?」
2012年,劉成菊被查出患了乳腺癌,才巾涵在微博上公布了她的病情,向社會各界求助。不少減肥機構開始關注到才巾涵的身體,提出要給她免費檢查、減肥。
劉成菊在這些主動找來的減肥機構里選了一家,「剛開始天天給我們打電話,之後又總說經理不在。去了,就是讓吃她們那兒的新藥物和營養品,吃完之後孩子吃不下飯,心率也加快,怕有啥副作用,就停了。」
在聽說中醫減肥後,才巾涵也做了各種嘗試。針灸用刺激神經的方式控制食慾,可孩子本來就一碗的飯量,劉成菊不忍心。拔罐開穴,卻引得子宮內膜增厚的孩子提前來月經,減肥計劃再度擱置。也吃過一次一千多的中醫配藥,最終都宣告無效。
劉成菊還給孩子買過明星代言的減肥藥。電話諮詢時說才巾涵符合用藥條件,買了兩個療程之後,賣家又說服藥前要聽取專家建議,後者直接宣布須將服藥開始時間推遲三個月。此後,明星將廠家告上法庭,乾脆否認了代言一事,劉成菊才確定自己被騙了,「白瞎了600多塊錢」。
數次嘗試無功而返,劉成菊又在微博上求助,「誰認識XX醫生,我們不想讓孩子用手術、針灸、營養品去減肥。我們想讓孩子用飲食和自己鍛煉去減肥。」在大家的建議下,她又找到了很有名的減肥專家,光挂號就要200塊。
才巾涵患病的消息傳出後,一位網友給劉成菊留言,說家裡有個減肥的中藥秘方特靈,「都熬好了準備快遞了」,劉成菊有點動心,就把地址給了過去。什麼都沒有寄來。「估計是給忙活忘了吧!」劉成菊給了自己一個解釋。
強悍的父親、敏感的母親
才力去世那年的年關,劉成菊在大年初一將齊肩頭髮剃成了幾乎露頭皮的平頭,「怕別人欺負我閨女,我就得看起來強硬一點。」 攝影/大遼網 白德彰 楊海寧在才巾涵人生的絕大部分時光里,劉成菊都扮演著雙重角色,一邊是強悍、威嚴的父親,一邊則是敏感多疑、多愁善感的母親。
劉成菊和才力一樣,也是一名舉重運動員,在錯失1994年廣島亞運會的參賽資格後,她原本充滿無限希望的運動生涯也進入了尾聲。
才力走後,劉成菊在自己的左臂紋上了一隻蠍子,還特意把蠍子眼珠點成紅色。她把自己的長髮剪掉,換成男人一樣的平頭,變得盡量「兇狠」一點,「我姑娘老被欺負,那時候我真想是她爸,真想跟那些大老爺們兒幹起來!」
她還學會了抽煙,每次點起煙捲的時候,她可以很自然地用「爺們」的方式跟男人搭話,彷彿跟他們一樣強大。
劉成菊打扮得凶,脾氣也烈,暴躁的她沒少和人干仗,才巾涵也有點怕她,「有次她跟姥姥吵架,把腐乳瓶扣地上摔碎了,嚇死我了。」
2003年,《南方周末》記者李海鵬的一篇《舉重冠軍之死》把才力的悲劇展示在大家面前,開啟了社會上對才力一家的關注和幫助。七年之後,才學會上網的劉成菊看到報道,對文中措辭頗有微詞,專門到網站上發帖和對方討說法,言語還有些激烈。
文中提到「由於月收入只有1200元,工資卡又由妻子掌握,才力經常囊空如洗,養成了買東西盡量賒賬的習慣。」劉成菊認為,這樣的描述對她有些不公,「他瞞著我去單位借的每個月我們不還嗎?他在外邊欠錢,沒有和我結婚前他不欠嗎?那時他工資在誰那裡?我給他還多少他父母不知道嗎?」
記者的敘述跟劉成菊的窘境並不衝突,但後者所要面對的貧窮、疾病和頻繁的家庭紛爭像三座大山,壓得她喘息艱難,無處排解的委屈讓她越來越敏感,甚至有時會多疑,表現出理由不那麼充分地遷怒於人。
她和媒體的關係有些微妙,她感恩、依賴媒體,但也和記者起過衝突。這次才巾涵患甲狀腺癌進行網上求助和籌款之後,媒體和劉成菊之間關係也一度緊張。
「你說兩年前,孩子剛得病我在微博呼籲、求助的時候咋沒有聲音呢,現在這時候非讓我說,給我氣得心都直突突。」劉成菊在私下裡這樣「抱怨」過。
在當地幾位媒體人的回憶中,劉成菊這幾年給他們的印象並不算太積極——她似乎一直在向外界求助。
對母女倆來說,改變命運始終像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跟命運的纏鬥中,她們不自覺地把自己塑造成戰士,卻又無法準確地抓到敵人。她們與外部世界的關係不時緊張,衝突襲來,亂拳中,她們可能傷人,也會自傷。
手術
手術日的前兩天,劉成菊還是沒定下來做不做手術,「做吧,孩子體重太大,萬一麻醉用量大了自己醒不過來怎麼辦?不做吧,也不知道保守治療能挺多久。」
劉成菊拿著病例,追著麻醉科的醫生幫忙分析手術的風險,幾個專家把風險利弊說清楚後,建議家屬回家好好商量一下。一句話又把劉成菊拉回到了掙扎之中。
「你說我找誰商量去?家裡也就剩我的老母親和我們娘倆相依為命,誰能替我做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劉成菊急了。
當天晚上,劉成菊的姐姐和外甥女趕去家裡,幾個人商量了兩天,這才終於決定:3月13日,周一一早,就進手術室。
早上八點,才巾涵躺在瀋陽醫大一院專門為她重新加固過的病床上,被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外,劉成菊和姐姐、外甥女三個女人坐在家屬等候區最外側的凳子上。劉成菊的右手握著一串佛珠,一邊轉一邊數,嘴裡還不時念叨點什麼。
幾年前,劉成菊開始信佛,隔三差五就會供佛,遇「事兒」也會念經祈福,年前還拉上才巾涵吃素食,70多平的「新家」里最精緻的就是佛龕。
三個人一等就是七八個小時,劉成菊坐不住,隔一會兒就得站起來,四處轉轉。走到樓梯間,掏出一根煙點起來。這幾天,她的煙抽得更猛了,十塊錢一盒的紅泰山,一天就能抽掉一盒。
手術從早上延續到中午,劉成菊沒敢出去吃飯,得空買了幾個手抓餅,三個人坐在走廊里,分著吃了。
中午12點,主刀醫生張浩把劉成菊叫到手術洽談室。手術很成功,但就怕拔管以後孩子不能自己蘇醒過來恢復呼吸,和家屬溝通之後,張浩決定在手術室直接拔管,之後留在手術室觀察2-3小時。劉成菊很擔心,一直把著手術室的門口,門一開就往裡張望,一看到醫生就搭話問。
下午3點,才巾涵終於從麻醉中蘇醒過來,轉移到了重症醫學科的ICU病房,只住了一個晚上,病情好轉,便轉回了普通病房。
錢能解決問題嗎?
劉成菊與才力的結婚證手術第二天,劉成菊算了算花銷,加上之前的住院押金和手術費,差不多花了兩萬多,但因為這病以後要長期服用「優甲樂」維持,劉成菊說,還要花上多少錢她心裡也沒準。
才力離開的14年,體育局給才力一家的補助加起來一共有24萬。
2003年,才力去世之後,國家體育總局拿出了5萬元的補助金,遼寧體育局為才巾涵一次性提供了2萬元的撫養費用。2013年,劉成菊做乳腺癌手術時,體育局也提供了7萬元的醫療費用,其中,5萬元來自《老運動員關懷基金》撥款。這次,交到母女手中的10萬元,其中,3萬元來自《老運動員關懷基金》撥款加上內部捐助,3萬元是國家體育總局舉摔柔中心提供,另外4萬元來自國家舉重隊的捐款。
24萬本可以讓劉成菊和才巾涵過上安穩的生活,可偏偏「這輩子越想努力越幹不成,越不想什麼越來什麼,病啊、災啊都來了!」
才力去世前,女兒剛做完手術,欠了一屁股債,拿到了撫恤金基本都「填坑」了;2006年,劉成菊想起來給丈夫買塊墓地,貸了3萬塊錢,忘在自行車筐里,轉眼就不見了,只能又跟親朋相借;打工送牛奶,下樓時摔倒劃破了胳膊,去醫院縫了8針;她動用了幾乎全部的積蓄,開了一間燒烤店,卻因有小混混常來騷擾而不得不關門,又搭進去了3萬多。
2012年,劉成菊被檢查出來乳腺癌,又花了不少錢。治病期間,本來就患有糖尿病、心臟病父親劉敬璽急得三次腦充血,最後,劉成菊的病還沒好徹底,老人卻先撒手人寰了。
去年年初,才力的姐姐才紅做生意欠人一筆錢帶著才力的爸媽「跑」了,跑之前用劉成菊的信用卡借了5萬多塊錢。才巾涵也跟著生氣,在微博上發文求助討債。
「不行就把房賣了吧!」這麼多年,家裡一出事兒,劉成菊就只能想到賣房。
2003年,才力去世時,寡妻孤女住著貸款買的81平米房子,位置在瀋陽的艷粉街。為了給女兒做手術,劉成菊把房子賣了,換成單位周邊42平米的房子。後來,又換成了大東區的回遷房,36平米。沒想到,又趕上自己害了個大病,劉成菊惦記著把36平也賣了,母女倆申請個廉租房試試,但給的答覆是,達不到申請廉租房的低保戶標準。
目前,瀋陽城市低保標準為各區(遼中區除外)每人每月610元,但劉成菊母女一個月有2000的收入,超過了低保標準,不能申請廉租房。
一年前,為了還上才力姐姐留下的5萬元債,劉成菊還是把房子賣了,36平賣了26萬5;東還西還的只剩不到20萬,劉成菊又貸了14萬房貸,在撫順買了個新房子,和老母親一塊住。「你別看這高樓大廈看著挺大,買時三千多一平,我每個月要還貸1200元。」
劉成菊退役之後就在供暖公司惠天熱電第二供暖部第四分公司上班,負責片區供暖的保修和接待,2012年患病加上家裡連著「出事兒」,劉成菊現在也不怎麼去上班了,單位還是工資照發,每個月工資2000。
天價60萬
才巾涵最後將籌款金額設定在了20萬
家裡有多少錢,多少欠款,劉成菊從來都不瞞著才巾涵。才巾涵覺得只有錢才能改變家裡的生活。「我以為有錢就能讓媽媽常常吃藥,我能看病,媽媽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在網友向她介紹輕鬆籌的平台之後,她第一次在平台上「開」了個60萬的籌款目標,但甲狀腺的手術費花銷大概在兩萬多。劉成菊母女倆被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為了解釋清楚60萬的細節,劉成菊特地託人幫她召開了個小型說明會。她解釋,籌款的時候,醫生還沒有和她溝通手術的費用,她就讓才巾涵「看著寫」,孩子在網上聽人說北京做甲狀腺手術要花60萬,就在籌款目標上直接寫了60萬。當得知孩子申請60萬元時,劉成菊也「懵了」。
「那時孩子都睡了,我立刻叫她起來,我問她怎麼能寫60萬?孩子也說自己不知道,就是聽說在北京治要花60萬。孩子就希望在自己手術後,還能有富餘的錢給媽媽買葯看病,給姥姥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劉成菊說。
由於籌款目標過高,才巾涵在輕鬆籌的項目一度沒有審核通過,輕鬆籌的負責人向騰訊體育表示,當時由於審核沒有通過,籌款金額被人工強制降低,輕鬆籌方面立項的醫生、專家建議目標金額為15萬元,但後來考慮到日後的疾病治療和肥胖併發症等各方面,輕鬆籌和才巾涵一家溝通後,決定將金額鎖定在20萬。
輕鬆籌市場部的張女士解釋:「才巾涵的項目屬於個人救助類別的項目,當時她的籌款也是有問題,資料沒有通過,後來媒體報道後,我們就她們家的情況進行了綜合的考慮,最終將金額提高到了20萬。事實上,像個人救助的項目,我們是沒有權力監管救助人使用這筆錢的使用途徑的。」
2月23日,才巾涵籌款不到兩周就籌滿了20萬元,申請了提現。
「我們有錢了,我們就把錢送到孤兒院、養老院、福利院,我們去給大家祈福,絕對不會亂用一分。」母女倆一再強調。
病根
爸爸媽媽都是舉重冠軍,但才巾涵卻沒和體育沾過什麼關係。幾年前,劉成菊曾對媒體說:「 就是去要飯,也不會再讓孩子進大院。」
上小學開運動會的時候,班主任李重讓才巾涵報名拋壘球比賽,雖然只拿了第六名,全班還是起立為她鼓掌。才巾涵體重大,坐壞過一個凳子,老師們沒聲張,馬上悄悄給她換個新的。
有一件事,李重一直沒鬧明白,才巾涵雖然體重大,飯量卻不大。「她在同齡人中間,飯量算是小的,這事我也覺得很奇怪。」李重想,才巾涵可能是怕同學笑話不好意思多吃,她喜歡一個人吃午飯。「這孩子雖然內向,但心地很單純,同學有時把她的筆用壞了,她嘿嘿一笑就過去了,從來不放心上。」
這次做完甲狀腺的手術之後,劉成菊怕孩子抻著腰,一出重症監護室就四處打聽,有沒有墊子可以給孩子墊在腰上。「人家賣東西的說,最大能撐得住200斤,沒有那麼大體重能用的,不敢賣我,最後還是我托熟人整的。」
劉成菊在做完乳腺癌手術之後,一直在吃藥控制,一個月的花銷也不少。「做完手術好幾年了,我現在腋下老水腫,身體結節很多,運動員時做下的毛病現在頸椎痛每天迷迷糊糊地,膝蓋酸疼,平時走一會兒就累,這幾天更是透支了似的,拿大腿帶著小腿走。」
才巾涵的手術恢復得很順利,但劉成菊的擔心依然沒有消退,她加了個微信群,裡面大都是癌症疾病的患者家屬,「我們孩子現在缺鈣,問題還挺嚴重,我在群里看了,那裡後續複發的,惡化的,抵抗力一直弱的,啥樣的都有!哪有那麼幸運一下就能好徹底的啊!」劉成菊看事兒有些悲觀。
未來?
才巾涵與媽媽未來的生活會有所改善嗎?攝影/大遼網 白德彰 楊海寧
小學時,才巾涵因為母親患病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回去就跟不上了,越落越多,沒上完初一她就因為課業不佳被學校勸退,母女倆去找校長才勉強爭取到了一張畢業證書。
2016年,她自己選了瀋陽市化工學校準備好好學中醫,剛入學就查出了甲狀腺鈣化,還沒怎麼上課就辦了休學。
「學校啥的都挺支持的,給我們免了雜費,就收了一年學費2400元,說後幾年的按情況也會減免,孩子生病了老師學生還給號召捐款。」對於孩子的學校,劉成菊心懷感激。
儘管如此,劉成菊還是說,出院之後可能不會讓孩子繼續上學了。
「孩子現在啥都吃不了,就得補鈣,到了學校飲食什麼的也沒法保障,身體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先減肥吧!上學的事兒,再說吧!」
在才巾涵發布籌款項目之後,遼寧省體育局馬上就召開了一個通氣會,當場就向外界表示,向劉成菊母女提供十萬元的撥款。接受採訪時,遼寧省體育局辦公室主任王海生說:「在政策上我們該做的已經都做了。才力去世時,一共給了7萬(補助),已經是特殊照顧了。」
按照規定,才巾涵和劉成菊此前已經接受過一次老隊員關懷資助金,原則上不再進行第二次資助。
因為外界的捐助劉成菊終於「有錢」了:輕鬆籌上20萬,體育局給了10萬,其他朋友、好心人陸陸續續的捐款加起來有個幾萬,手術花了3萬多。手上留下了大約30萬,家裡還欠著14萬貸款沒還。
「手裡這筆錢先可孩子花唄,都給她減肥、買葯維持、補鈣和營養,我們吃點啥不是吃啊!」對於未來,劉成菊只說要把錢都用在孩子身上,而她自己還沒有什麼打算。
手術後第二天,劉成菊趕回撫順,去廟裡還了個願,感謝佛祖的保佑;3月17日,劉成菊把自己的微信頭像換成了女兒才巾涵的自拍,並且在朋友圈開心地寫下「姑娘做完手術第五天了。估計還有三四天就能出院了。」3月20日,劉成菊托侄女給醫大一院做了面錦旗,還特意打電話聯繫了記者,一起給醫院送了去。如今,才巾涵已經辦理了預出院手續,和媽媽一起回到了撫順的家裡調養,打針、換藥時再去醫院。
風波之後,才力一家和外部世界的關係終於再一次恢復到和諧與融洽。
八個小時的手術,八天的住院,30萬的善款餘額,出院之後,16歲的才巾涵能改變她的命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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