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爸,管我是不是gay

「死gay,去死吧你!」

這句話沒人敢對我說,但在高中時候我卻常常聽到。

這話說的是我高中隔壁班的一個男生。中等身高,微胖體型,相貌平平,還滿臉的青春痕迹,一切都是普普通通,但普普通通的校園生活卻是他的奢望。

「嘿,胖子,今天沒穿裙子來學校吼?呦,還敢斜眼看老子,皮又癢了吧!」

因為走路時會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學校男生都說他是「娘炮」。

每每遇到他,聽到的就是類似的侮辱字眼。

他想快速從人群中穿過,就會有人向前阻攔,生氣仇視,迎來的就是拳腳相向。無奈,只得在受盡侮辱之後落荒而逃,跑進教室,偽裝得若無其事。

由於和隔壁班的一個女生有所交好,變向她詢問了那個男生的事。

「他呀,在班級名聲並不好,一方面,男生因為他的「娘」而將他當作異類,另一方面,女生因為他愛打小報告,經常向老師揭發班級同學誰誰帶手機來學校、誰誰談戀愛、誰誰化妝等等,覺得他小家子氣,沒有男子氣概而疏遠他。」

聽她講完,起初對男生的悲憫竟消失殆盡,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無其道理。

直到後來,偶然有機會和他一同去省里參加比賽,才讓我真正了解了他。

由於學校安排專車接送,而全校又只有我們兩個報名,便順理成章地 和他一同乘車參賽。

為避免途中氣氛過於尷尬,我便主動找他說起話來。

起初他很驚訝,後來可能感覺到我對他並無歧視之感,開始放鬆警惕與我搭話。

待他放鬆下來與我暢談之時,我試探性的問他:「聽說你和你們班同學關係不太好?」

「是啊。」

他轉身望向窗外,微微嘆出二字。

「那為什麼不想辦法把關係搞好一點?」

既然社會是惡意的,憑什麼我要保持善良?我也要盡我所能,讓他們體會被傷害的痛苦。

回答的語氣生硬而堅定,很難想像是經過多少次傷害後才會做出如此決定。

「你不能這樣想,遇到這種事情,我知道你可能很痛苦,但是為什麼不找老師家長談談心,尋求他們的幫助呢?」

我試圖去稀釋他內心的惡意。

「我何嘗沒有想過?有一次上廁所,班裡的男生故意把尿液尿在了我的身上,我氣不過便找到老師,結果反倒說成了是我的錯,告訴我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我應該安分守己,少去招惹他們,維護班級團結。狗屁!回到家裡,躲在房裡偷偷地哭,被我爸發現,二話不說就拿起掃把朝我身上砸來,邊打邊罵我沒出息,說我男不男女不女丟他的臉。呵呵!」

字裡行間透著怨恨和不滿,圓圈紅透卻始終沒掉下眼淚。頃刻間,我竟哽咽失語,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因為我知道,沒有感同身受,多餘的安慰只能是對他尊嚴的踐踏。

他說完之後,轉身看著我。

「說出來的感覺真好啊,謝謝你」,嘴角擠出變扭的笑容。

我微微一笑,點頭示意,沒有再說話。

從那之後,他讓我明白了

原來老師會為了敷衍了事而顛倒是非,

原來父母會因為世俗眼光而輕薄子女,

原來當你跌入塵土別人還會再踩你一腳,

原來惡意也可以是逼出來的。

原來眼淚真的會流干。

世界是惡意的,憑什麼要我善良?再純潔的種子,如果種之以毒壤,養之以惡水,長出來的定會是荊棘纏身的刺玫,想讓它開出至善至美之花,就必須育之以至善至美之理。

希望所有遭遇過校園霸凌的人,不管你是不是性少數,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都能被世界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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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秘冬

編|秘冬

圖|互聯網

本文為【LGBT驛站】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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