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大棋局

中國作為一個重要大國的興起造成一個非常重要的地緣戰略問題。最理想的結果是把一個正在實現民主化和自由市場的中國納入更廣泛的亞洲區域合作框架。但如果中國不走民主化的道路面其經濟和軍事力量卻繼續壯大又怎麼辦?不管周邊鄰國的願望如何,也不管它們如何分析算計,「大中華」可能已在形成之中。任何阻止其出現的做法都會導致同中國發生激烈衝突。這種衝突會嚴重損害美日關係,因為遠不能肯定日本是否會願意跟隨美國遏制中國。這種衝突還可能徹底改變東京對日本的地區作用的規定,甚至可能導致美國在遠東的存在的終止。

但遷就中國也要付出代價。承認中國是一個地區大國不只是像贊成一個口號那麼簡單。

二戰以後在殖民地獨立已經成為風潮的情況下,這一趨勢是不可逆的,儘管如此法國還是打了阿爾及利亞戰爭,沒辦法,真的是沒辦法,就算阿爾及利亞不願意打,也必須打,最後是戴高樂結束了這種荒謬戰爭,也只有戴高樂有那麼大威望。

美國其實很多學者承認中國以今天的國力理所應當的應該取得一定的國際地位,今天中國的國際地位和中國的經濟實力完全是相悖的,但是美國學者知道,也知道應該給予同樣地位,但是更知道打是沒辦法的事情,經濟戰實際上算是傷害最小的,人啊,就是這麼荒謬,必須是損害自身的辦法來打醒民眾。

就跟阿爾及利亞問題有一樣,如果哪個法國總統宣布阿爾及利亞獨立,那肯定就是法國的賣國賊,必須打,打到法國疼,然後再給出選擇,法國人衡量著對自己的危害程度,才會進行一定程度的妥協。

其實別說國外,國內也一樣,比如說國企改革的問題,證券業的問題,也是必須到疼才開始改革,當年朱時期的改革不就是這樣么。

另一個事實是,美國的國內製度十分民主,因此不可能在國外實行獨裁。這也限制了美國力量的使用,特別是進行軍事恫嚇的能力。歷史上從未有過一個奉行平民主義的民主國家取得在全球至高無上的地位。除非公眾感到國內福利突然受到威脅或挑戰,他們是不會支持努力擴大實力的目標的。這種努力所要求的經濟上的自律(國防開支)和人的犧牲(甚至是職業軍人的傷亡),同民主的本性格格不入。民主制度是不利於進行帝國動員的。

布熱津斯基大大高估了美國的民主制度,伊拉克戰爭後,如果在伊拉克公開推翻合法的總理不算獨裁的話,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叫獨裁。

為了實現真正的歐洲聯合,特別是如果這一聯合要在美國的建設性支持下實現,就必須對北約聯盟這個連結美國和歐洲的主要紐帶進行結構和程序方面的重大變革。北約不僅是美國影響歐洲事務的主要途徑,還為美國在西歐保持有重要政治意義的軍事存在提供了基礎。但是,歐洲的統一將要求調整這個結構以適應新的現實,即建立在兩個基本平等的夥伴的基礎之上的聯盟,而不是那種傳統術語所稱的由一個霸主和數個附庸國組成的聯盟。儘管在1996 年曾採取了一些有節制的步驟增進西歐聯盟(WEU)這個西歐國家的軍事聯盟在北約中的作用,這個問題迄今基本被迴避了。因此,如果真的選擇支持歐洲聯合,就必須對北約進行意義深遠的重組,這將不可避免地降低美國在聯盟中的首要地位。

總之,美國對歐洲的長期地緣戰略不能在歐洲一體化和同歐洲結成真正夥伴關係的問題上含糊其詞。美國如果真的贊成歐洲實現一體化並因此變得更加獨立,就應當全力支持正致力於歐洲政治和經濟一體化的那些歐洲力量。這種戰略還將意昧著消除曾一度被神聖化的美英特殊關係的最後痕迹。

現實是,美國不但沒有鼓勵歐洲聯合,反而是加深歐洲的分裂,至於北約改革,那是影子都沒有的事。

最大的潛在危險是中國與俄羅斯或許還有伊朗結成大聯盟。結成這種「反霸」聯盟的原因不是意識形態,而是相互補充的不滿。這一聯盟在規模和範圍方面同中-蘇集團曾經構成的挑戰有相似之處,儘管這次當頭的可能是中國,而俄羅斯是隨從。雖然出現這種意外情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為了防止出現這種情況,美國必須同時在歐亞大陸的西部、東部和南部邊緣巧妙地施展地緣戰略手段。

布熱津斯基如果今天還活著,估計能被氣死,造成今天美國同時和俄羅斯,中國,伊朗敵對的原因,不是因為今天俄羅斯,中國或者伊朗做了什麼,而是美國挑起了對三國的敵視,所以說,國際政治這個東西,真的是無法直視,布熱津斯基大概認為美國應該做一點事情來避免三國聯合,而實際上美國不但沒有做任何事情來避免三國聯合,反而做了一堆的事情促進三國聯合。

但是,只有在美國十分短視地同時對中國和伊朗採取敵視政策時,把俄國與中國及伊朗結合在一起的聯盟才能搞得起來。這樣的結局當然不能排除。1995-1996 年,美國的所作所為看來幾乎就在貫徹要同時與德黑蘭和北京敵對的思想。但伊朗和中國卻都不準備把戰略賭注下在既不穩定又虛弱的俄國身上。兩國都意識到這種聯盟一旦超出了某種偶爾為之的策略協調範圍,就會危及它們各自與較為先進的世界的關係,而只有這個先進世界才有能力向它們投資和提供它們所需要的先進技術。俄國卻沒有什麼可向它們提供,不能成為一個真正有價值的反霸聯盟的夥伴。

布熱津斯基是要說今天的美國短視咯?

知乎川粉不少,會罵人的,布熱津斯基是不是白左?白是真白,左可就不必了。

有關中國是下一個全球性大國這樣一種流行的看法孕育著反對中國的偏執狂,並在中國內部培育著妄自尊大的思想。對於中國將肯定成為下一個全球性大國的恐懼,往好處說是為時過早,往壞處說,則可能會成為自行實現的預言。因此組織一個旨在遏制中國上升為全球性大國的聯盟會產生消極的後果。那樣做只會確保一個在地區內有影響的中國變得敵對。同時,任何這種努力都會使美日關係趨於緊張,因為大多數日本人可能會反對這樣一個聯盟。根據這一情況,美國應該不再要日本在亞太地區承擔更大的防務責任。這種努力只會妨礙穩定的日中關係的出現,同時還會使日本在本地區進一步陷於孤立。

但是,正因為中國事實上不可能很快成為一個全球性大國,也正因為如此,對中國實行地區遏制的政策不明智,把中國作為全球性的重要棋手來對待才可取。把中國拉進更廣泛的國際合作之中並賦予它所渴望的地位,能收到鈍化中國民族雄心的尖利鋒芒的效果。朝此方向可採取的一個重要步驟是,吸收中國參加世界主要國家七國集團的每年一度的首腦會議,特別是既然俄羅斯已被邀請參加,就更應讓中國參加。

對啊,那為什麼還要遏制呢?

應該承認,光靠美國自身的力量無法造就一個更為團結的歐洲。那是要靠歐洲人,特別是法國人和德國人才能做成的事情。但是美國卻可以阻撓一個更為團結的歐洲的出現。而那會給歐亞大陸的穩定,以及美國自身的利益帶來災難性後果。的確,歐洲如果不是變得更加團結,就有可能再次變得更加分裂。因此,如同已經指出的那樣,美國必須同法、德密切合作,以尋求建立一個充滿政治活力的歐洲,一個繼續與美國聯繫在一起的歐洲,一個擴大合作的國際民主體系的範圍的歐洲。問題不在於在法、德之間作出抉擇。不管是缺了法國還是德國,都不會有歐洲。而沒有了歐洲,就不會有跨歐亞體系。

你這是罵特朗普啊…………

今天的美國,已經明顯超過布熱津斯基能夠預測到的最最糟糕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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