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雲頂高坡與挖野菜

天氣終於好了一些，於是決定出遊。

老早就想去雲頂高坡了，這次有閑就去了。和母親，和大姐、二姐，和媛媛，上車時，豈料媛媛竟將小洛陽也帶上了，小洛陽是我們養的貓。本不想將小洛陽帶去的，怕它走丟，但媛媛很想帶它去，也給它系了繩子，所以也就答應了。

出了城，景色就好起來了，山木青翠，和細長無垠的柏油路相得益彰，在這樣的景色里出遊，心情是非常好的，尤其是還聽著自己喜歡的音樂，時不時和她們聊聊天。陽光淡淡地曬下來，真是春風拂面，春色熏人了。

過了一段盤山路，景色豁然開朗，想不到在陡峭的山上，有如此開闊的地方，遙遙地望不到頭，頗有一派塞外草原的茫茫景象，遠處層層疊疊的山巒和發著銀白色光暈的風車，讓人覺得十分愜意。在要爬上山口的時候，媛媛情不自禁地說：「這裡的山真高，雲都像是要能摸到一樣。」這裡的景色和它的名字很像——雲頂，果真是雲頂了。

到了目的地，見有許多人，有許多馬，以及許多風和許多雲。昨晚下了雨，草地上還有水窪，所以走路時要小心些。但滿目開闊，真讓人心曠神怡。害怕小洛陽冷，於是給它穿上了衣服，抱出來放在地上，想要遛貓，可它死活不肯走，就趴在地上。它大概是因為膽小，所以不敢行動吧，怎麼鼓勵都不敢走。只得又抱在懷裡了。長相帥氣的小洛陽很能吸引路人的目光，有女孩詫異地說：「真的是貓啊，不是假貓，是真貓，好可愛啊。」不過小洛陽躲在懷裡，絲毫不敢出去說謝謝的。

沿著草地，一直沿著天際線走去，風車在頭頂嗚嗚地響。母親竟然是第一次看到風車，所以很詫異，還問我們這是幹嘛的。

由於出發得太晚，近三點鐘，所以轉了一下後，就五點了。天邊壓下來一大片烏雲，看上去要下雨。我催促她們說，快走吧，下雨就不好啦。於是就往回走去，可走到一半，太陽又從雲里漏下來，美極了。開著車在一望無垠地原野上行駛，感覺要開到天上去，開到雲里去了。對於貴州這個山地省來說，這樣的景色不常見。

走到一個路口，見到雲頂滑雪場的路牌，於是拐進去，一去看什麼都沒有，又倒回來。又到一個路口，見有摘藍莓的莊園，我又拐了進去。走了許久到了，看守莊園的只有一個老頭子。問他還有藍莓嗎？他搖頭說，還在開花呢。我說，那就買不到了吧。他不置可否地看著我。我四周看了一下，只見藍莓都開出了一小樹一小樹白色的花。沿著平緩的山勢，一直到了遠處的山頂，看上去也很好看。我說，五月份的時候有吧，那時候再來摘吧。於是就又掉頭走了。

到了山口那裡，卻有一個視野很好的觀景台，我把車停好後，發現那裡有學多苗族的老婆婆在那裡賣野菜，一小摞一小摞地堆在路邊，這些老婆婆都七八十歲了吧。賣的野菜有何首烏、蒲公英、長著紅葉子的折耳根、鴨腳板、野蔥……我問了一下價格，才一塊錢一把，便宜得不像話。於是我就各買了一把，五塊錢就一大口袋了。母親更會講價，她花十塊錢買了四大把香椿，這個香椿在我樓下的超市賣的話要二三十了。我媽媽見我買那個根莖很大，葉子幾乎沒有的蒲公英時，非要說不買，說不能吃了。我不聽，說便宜嘛，還是拿了一把。母親無奈地看著我笑。

後來到對面的山坡上去，竟然有好多野菜長在路邊，又肥又嫩。母親得意地給我說：「我就說不買吧，這裡可多了。」於是她就開始挖野菜，蒲公英、鴨腳板等野菜多得不像話，她采了一會兒，就一大把了。

我吃過何首烏做的冷盤，一直戀戀不忘，回去的時候嚷著說，回去把何首烏涼拌了吃。可別的野菜怎麼吃呢？我都不知道怎麼吃就買了許多野菜了。母親說：「這些野菜啊，用來涮火鍋最好吃了，要清湯鍋涮來吃。」於是我們都說：「那今晚就吃火鍋吧，就全部燙野菜吃。」

回去的路上，母親突然猶有感觸地說：「這些野菜，老家多的是，都沒人吃。以前是窮人吃野菜，現在有錢人卻愛吃了。」我問為什麼。母親說：「老一輩的人吃害怕了，以前沒糧食的話，就吃這些野菜，現在都沒人吃了。」我說：「那我們家也是有錢人咯，吃得起野菜了嘛。」她們就笑。

晚上回來家，她們在擇菜，準備用來煮火鍋，而我在等著吃野菜火鍋的時候，匆匆寫下了這篇文章。

2018/3/31於貴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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