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日常事。

今日醒得早。我起身查看時間時，一縷鵝黃色的光透過厚實的窗帘縫隙，柔柔落在了木地板上。拉開窗帘一看，果然是難得的好天氣。我一時興起，想到頂樓看看天色，又想獨自一人去仍少了些趣味，便喊醒了他。

他迷迷糊糊聽明白我意思後不耐煩地翻過了身，聲稱這等事不值得打擾他的好眠。想起昨晚他的確睡得很遲，又怕晨光在須臾之間便改了模樣，我於是獨自踏上了樓梯。

頂樓的風景與從落地窗向外望的視野全然不同。天仍未睡醒，帶著清晨特有的淡藍。雲層如同柔軟的羽毛般鋪撒散落在天際，染上了晨光的金黃與微紅。遠處天空起始之處是深褐色城市剪影。我被包圍在了一片宏大溫柔的景色之下。

本不想再打擾他。但目所及之處都太美，清晨的風又格外涼爽，我還是給他打了電話。隔了許久他才接起來：「怎麼了？」

我表達了我的願望。他不耐煩地說：「這才幾點啊，我累你知不知道？讓我安生點成嗎？」我還未來得及回話，他便掛了機。

我有些愧疚及難堪。拍了幾張照片，安靜站了一會兒後便打算回去了。誰知才走及過道，竟在樓梯口碰到了他。

他穿著寬鬆的睡衣，臉上寫滿了不耐煩與疲憊，看到我後粗著嗓子道：「不是要陪你嗎？」

這倒不如不來，我心裡忽而升起莫名的怒火，準備扭頭離開。他鉗住我的手臂將我往反方向扭了回去。

「看看看。來都來了還跑什麼。」

我被半拉扯回了頂樓。天色此時已變得更加明亮，照得雲層越發稀薄通透。風還是那樣吹著。

他打著呵欠，彎著腰將下巴支在我肩膀上，懶懶地說：「還生氣？這會兒高興了沒？」

想說沒有，想一直板著面孔。但意識到他在以他的方式道歉，再溫和的責怪也說不出口了。

我扭過身去擁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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