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會抱出裝睡的波斯菊種子嗎

房間里一個人也沒有

你被沒有人關在門外

搖了兩遍鎖扣索性空手離開

之前懵懵地

還將這些當做早晨沒做完的夢

夢裡的自己躺在任何一把自行車的竹筐里

從山坡上飛下來，輪子轉得那麼快

夢卻做得很慢

走出去鋪天蓋地突然都變成南方一隅

屋頂是有形狀的，望上去窄窄一眼

電線杆滴著水，大地上擺滿容器

不完整的瓦片，蓬鬆的泥土，曬皺的葉子，花瓣窩成一團

小孩子伸到天底下的手

綠了又綠的池塘，岸太低了

你拋掉船槳坐在公路上偷偷擦乾淨污濁的眉眼

等待一輛路過的卡車載走

所有捨不得搖響的鈴鐺

你脫掉童年的白襪子，腳趾頭在長大以後的鞋子里顯得那麼小

噹噹地彷彿回到了過去

堅硬的石頭裡會長出梧桐樹嗎

雨水會抱出裝睡的波斯菊種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