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ーー世田谷一家殺害事件現場

(2000年12月31日,現場)

(2016年8月7日,現場)

前言?背景

#案件概要:世田谷一家殺害事件

2000年12月30日下午11時至翌日(31日)凌晨未知時間期間,宮澤氏一家四口(包括戶主(當時44歲)、戶主妻子(當時41歲)、長女(當時8歲)及長男(當時6歲))於日本東京都世田谷區上祖師谷三丁目的自宅內慘遭滅門。在該宅旁居住的戶主妻子母親,於31日早上10點55分發現事件。

本案兇手選擇於接近大除夕的時間犯案。兇手在行兇時表現冷血,對兒童亦連刺多刀,戶主妻子的上半身以及頭部甚至因被刺太多刀而無法辨認。根據日本警方判斷,兇手在行兇後仍然逗留在案發現場超過10小時以上,並有意無意間於現場遺留下大量指紋、血跡、鞋印、個人物品,甚至在現場吃雪糕以及使用電腦上網。雖然如此,但由於沒有決定性的物證,警方仍然未能透過上述證據確認兇手身份。

案發住宅的一樓大部分為一間書房。該書房通常被當作戶主的工作間、會客室、子女的學習室等用途使用。在書房裡同時有一大書架,內存有6萬日元現金,但於案發後仍保持原好。同時警方亦於此處發現一部保存著兇手瀏覽網頁記錄的電腦。在通往2樓的階梯旁,浴室的浴缸和格納櫃中,都發現了部分文件的碎片。在1樓和2樓間的閣樓,則包括廁所、兇手用以進入及離開案發現場的浴室、以及戶主長男被殺所在的房間及陽台。而於2樓則為廚房及被兇手洗劫一空的客廳。戶主妻子及長女則居住於該宅3樓(頂樓閣樓)。

在現場的天花閣樓中發現了一把摺梯,兇手有可能曾經使用該摺梯從閣樓爬到該處。在1樓通往2樓閣樓的樓梯,發現了許多兇手的鞋印,但從閣樓到2樓的一段樓梯卻只發現了4個。同時在該宅玄關附近書房,亦可透過旁邊的小車庫進入。警方於該車庫中發現3種不同的熒光染料,但後來證實該車庫於案發時閘門一直關閉,亦沒有被侵入的痕迹。

警方推斷兇手是由2樓浴室的窗戶進入及離開案發現場。

透過分析受害者胃部的消化物,推斷受害者被害時間約為30日下午11時30分。

兇手先於2樓閣樓把熟睡中的長男殺害,然後再把因為察覺異常而來到閣樓的戶主殺害,最後再到3樓(頂樓閣樓)把熟睡中的戶主妻子及長女一併殺害。戶主的屍體被發現倒卧於通往2樓的階梯下,而妻子及長女的屍體則被發現倒卧於通往天花閣樓的階梯。3人全身都帶有刀傷。

第一章

從京王線千歲烏山站下車,出站時恰逢鐵道口的遮斷機收斂了紅燈和警報,抬起欄杆放行,像是打開一扇無形的大門。我便隨著稀稀拉拉的人群,邁過了這道以鐵軌劃分的結界。

第二章

2016年8月7日,日本東京,世田谷區。

周日早晨,車站旁的商店街人流並不太盛。真夏的太陽已經慷慨地將光芒傾瀉下來,街旁居酒屋門上「準備中」的木札、水果店裡剛被擺上架台的葡萄,還有咖啡廳櫥窗上安放的天使塑像,都一併沐浴在看似熱情的日光中。

轉過一個彎,商店街的氛圍似乎戛然而止。街道驀地變窄,以密集住宅區著稱的世田谷終於開始顯露出其應有的氣場。巷子兩旁多是簡租公寓和日式平房,雖低低矮矮大致平齊,但不同的造型和朝向總歸予人一種無序之感。路旁常會不經意出現停車場和小公園,再加之諸如軟水澡堂突兀的煙囪、天然氣公司的大圓儲氣罐以及工地上三足鼎立的高臂吊車,就如同技巧不精的遊戲玩家所操縱的俄羅斯方塊般,凹凹凸凸,卻在混亂中儘力尋求拼湊出一條條相交而有序的道路。

蘆花公園西、東京中央農協前、榎,順著十字路口信號燈上的地址標誌,按計劃一路向南,在偌大的網狀住宅群中,描出與事件本身一樣迷離的通向現場的彎曲路線。

2000年12月30日晚,東京世田谷區上祖師谷三丁目的一處民宅內發生了一起滅門慘案,時隔近十六年,案件至今懸而未決。

第三章

在上祖師谷二郵局投遞了一封明信片,郵筒的對面是一處用鐵絲網隔起的操場,駒澤大學的棒球隊員們正在場內熱情似火地喧鬧,盡情揮汗拼搏。

而在鐵網這邊的場外,卻是別樣的寂靜。

緊鄰操場的南面,是都道118號。一輛灰紅色的巴士緩緩駛過,被歷史塵封的幕布由此拉開,可以隱隱看到,路的對面便是上祖師谷公園的所在。

公園被一片濃蔭披蓋著。在園中央有一處高台,媽媽們扶著嬰兒車在聊天,稍大些的女孩們則繞著長凳追逐玩耍。孩子們的暑假,主婦們的周末,在這方頗有些清爽意境的公園裡,一切都隨著時光恣意地繾綣著。

第四章

落坐在西南角的長椅上,背後的蟬聲直衝鼓膜,聒噪得像遠處漫反射的陽光一樣,帶給人夏天特有的浮幻感。

日光所澈之處,蕩漾起徐徐蒸騰的熱氣流,好似泛起了層層漣漪,倒映出十六年前發生的那起事件。

新世紀年末的那個深夜,在外企任諮詢工作的宮澤幹夫及其妻子和一對子女被人刺殺於自家宅中,犯人行兇後在受害人家中用餐上網,直到次日上午才離開案發現場,從此再無蹤跡。

那一日的案發現場,便是眼前這幢被布幔圍住的民宅。

從公園處所見乃是房子的背面,雖有網布的遮擋,但仍能隱約看見戶主妻子掛在牆上的補習班廣告;至今也仍能辨視出閣樓窗邊尚掛著戶主的襯衣。

無奈物是人非。

第五章

走出公園,踱步到房子的正面。原本通往正門的路看似已被警方封鎖,只是放置的路錐早已老化不堪,彷彿已經隨著案件一起風蝕;而警戒線也無精打采地耷拉在路錐上,在暴晒中無力地下垂著。

原本附近的住戶或是因為上祖師谷公園的擴建而搬遷,或是因為案件的影響而離去,環顧四周,也只有這幢房子還兀自孑立著,像是在孤獨地守望著什麼。

為了保護現場,警方在正面和房屋四周分別設立了崗亭和圍帳,將現場置於網中妥善地維持著。

然而警察設置的網中卻從來沒有出現兇手的身影。

每年年底,警視廳高層照例會集結於這幢宅子前,鞠躬獻花,用誓言告慰逝者,表達著破案的決心。

此時恰是十時五十二分立秋,此前在「蘆花公園西」的十字路口,路旁有一處二十四節氣碑,立秋這日如是說:

「殘暑がきびしい、しかし吹く風に秋の気配が感じられます。」

「殘暑猶盛,然風中已感秋涼之意。」

盛夏也終於要到了偃旗息鼓的時候了呢。

第六章

繞了一圈重返上祖師谷公園,大約是臨近飯點,高台上已不見母女們的身影,倒是有位爸爸手提著特製的塑料籠子,帶著年約七八歲的兒子在抓知了。

知了仍然匍匐在長椅背後的樹榦上嘶鳴,孩子看準時機,將手中的捕蟬網兜一把扣下。無奈知了的動作更加敏捷,滋下一串樹汁,狡黠地振奮著蟬翼飛走了。

可惜,讓它跑了,差一點就抓住了。

孩子和父親繼續搜尋著下一個目標,聒噪的蟬聲不絕於耳。

公園的鞦韆剛才不知被誰坐過,雖已空無一人,卻仍像座鐘的振子一般不住地回蕩。

第七章

緊鄰現場和公園,有一條名為仙川的河流南北流經。於是我也便溯著仙川向北,準備返回。

公園的灌木向著仙川蔓生著枝葉,其間形成一段扇形的小徑。河川里有鴨鷺在水中覓食休憩,陽光被樹叢割碎,零星地散落在水面和小路上,隨處可見卻又難以撿拾起來拼湊完整。

第八章

穿過都道118號,現場的範圍便到此為止,畫風驀然轉變。

仙川兩旁依次排列著氣派的高級住宅,電線杆在各戶門前整齊地站著崗,與河流平行著划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臨河的街道鮮有人通過,蟬聲的喧囂已在身後逐漸黯淡,耳畔唯有河流的潺潺聲在不住地提示著時光的流淌。

在夏日湛藍高遠的青空里,飄浮著幾朵無瑕的雲團,即便經歷著酷熱,但此時的陽光中卻洋溢著令人豁然開朗的爽快感。

さぁ、おいで 來吧!現在!

悪を消しちゃ 萬惡一併消散

裁きもない 裁決亦成空談

業も情も昇華してく 孽業情緣盡數升華

綺麗ごとを  擯除一切罪惡

振りかざすな 躍動綺麗萬象

酸いも甘いも網羅して 統統網羅酸甜苦辣

荒れ野に花 開在荒野的花

ウラミツラミ 閱遍人世繁雜

あれど咲けるは何故 終能綻放是為何

哀しみさえ 即使感到悲傷

愛せるのよ 也能將愛釋放

美しくあれ 美麗一如春光

美しくあれ 美麗一如春光

ーー2015.12.2 Superfly 《黒い雫》

受困於現場內的魂靈,禁錮於幕障中的現場,覆蓋於樹蔭里的幕障,十六年前發生的一切都在一張碩大的巨網中發酵,等待著被徹底揭開的那一天。

河對岸似是一處高爾夫練習場,黑色的紗網掛得老高。

幸而紗網外面的世界,陽光普照,歲月靜好。

只是,電線杆上立著一隻黑色的水鳥,昂昂地怪叫著,在網外的天地間傳遞著一絲令人不安的聲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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