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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塘回憶錄之一

「草塘」,在我的字典里,是一直被奉為絕美錦帛的,一想起草塘,不但唯美畫卷浮動,更有娟秀文字飄臨。 我家雖然從政治版圖上屬於南竹組,但地緣上更趨向於草塘組,尤其在新宅朝北之後。兒時每當別人問起我家在哪,我就說草塘;年長之後從外地回到家鄉,司機問我到哪,我總懷揣一種莫名的自豪感:草塘哩。

草塘的知名度在村裡保守估計應該排前五,如果余家大屋排前三的話。

為何草塘在我心中一直佔據著厚重分量?這起於小學五年級的一篇課文--《可愛的草塘》:北大荒里的草塘,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學完這篇課文,草塘二字已被幻化為」扒開草叢一看,是個不大的水泡子,水面上波光粼粼,仔細一看,擠擠挨挨的都是魚」。小學這篇課文將草塘深深烙印於我腦海中:魚鱗閃爍、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楊柳樹枝輕撫水面暗影婆娑、「革命草」莖繁葉茂魚仔嬉戲、蛙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光腚小孩游泳抓魚…….

我們的草塘,方圓兩畝有餘,四周環路,絕非北大荒里的那種蘆葦叢中,波光粼粼,水天相接的壯闊畫面。拂撒於水面的依依楊柳,如似影對水面梳妝少女的千縷髮絲,左右扭擺婀娜多姿,生生讓人有用髮髻攏住卻又滑手而過的嬉鬧。這顆大楊柳是我的草塘記憶早期中的一個圖騰,可惜,由於草塘岸堤的修建,更是彬彬家在那辟了一塊地兒摘種了橘樹,大楊柳很早就被砍掉.因此,在垂柳冠蓋下,陽光被篩選後殘漏的幾縷斑駁, 三兩隻水鴨慵懶的將脖子反繳在背上隨著水紋微顫的夏景,已過早的被人為停滯。自此,我再未曾見到草塘四周有我個人最喜歡的樹種—-楊柳,不免唏噓。無心插柳柳成蔭,一根柳條隨便一插就枝繁葉茂一春夏,也許是囿於對它的追憶,草塘至今未有垂柳再現。

草塘,魚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可以說,我對草塘的愛之源,即發自於此:草塘,即一片生機盎然綠茵繽紛中,魚翔水底粼光暗閃。

忠伯一直是草塘的承包主,我在小學期間,跟忠伯有不少「過節」,每當我拎著一桿哪怕是放牛的小短鞭子出現在草塘四周,忠伯通常會提高警惕,要是我稍微有向水邊靠攏的跡象,他更要驅趕。

一桿從表哥家裡要來的被他們準備丟棄的一米左右的竹竿釣棍,我硬是能經常從草塘里扯上一條條3、4斤的大草魚,釣上來就找小弟用雨傘包住送回家。當然,這必須得選擇下雨天、中午無人、草塘偏僻角落,忠伯要麼午休、要麼割草的間隙。帶個斗笠潛伏在一隅任由螞蟻叮咬在臉上,有時候魚太狠咬鉤,我都不好意思老提起來,釣它一兩條足矣,就儀式性的提早提桿,那時候,釣的是那種在高壓之下的緊張興奮感。除了草魚,有時候還能釣上來那種在家鄉稱為「饒魚」的品種,周身像裹上一層黏滑的鼻涕,非常難捉住,少刺,肉嫩味美。

很喜歡那種比較悶熱的天氣,由於缺氧,更多的時候是被端午中秋時節生產隊分魚,進行網捕而被網傷的草魚,黯黑黯黑的伏在岸邊(那時候草塘水岸還沒用石頭砌起,完全是泥巴岸的那種,水淺),或者漫遊在靠近水岸的地方。我從田地里幫工回來,總得繞著水岸搜刮一番,遇見這種情景,難以名狀的那種激動、幸福、興奮、緊張感湧上腦門。挽起褲管輕輕入水,電光火石間掐住草魚的靠近頭部的位置,成功率高達70%。然後抓起來就跑回家,一般這時候魚兒受傷了,忠伯監控的沒那麼嚴。「哎呀,看那隻魚鷹又捉了一條草魚」,覓叔婆的讚歎聲讓我如聞110警報,慌不擇路的奔回家去……

再後來,到了初中和高中,特別是98世界盃後,大家逐漸熱戀上了足球,空閑時間都跟屋前舍後一幫夥伴們踢球去了,釣魚已淡出我的日常。但忠伯始終未能長噓一口氣,因為,88年的淼帝迅速成長起來,他釣魚更狠,上餐桌率極高。因此,當我再徘徊於草塘周邊之時,驅趕聲都沖淼帝去了……

圍繞草塘,不得不說我們小時候形成的兩個「幫派」,即「南竹幫」和「草塘幫」。其實兩幫人馬究竟誰是扛把子都不好說。南竹幫大佬算是小哥,但他始終被余大屋幫牽制,無暇東顧,加之他家離草塘較遠,小學放學回家,他得捷足先登到我們那叫「保固室」的晚清遺留大屋之上,在護欄上指揮著小弟們擺滿了石頭磚塊,插滿用紅領巾綁好當軍旗的竹竿,腰上別上一把粗製濫造的木劍,儼然就是白袍大將,正屏息以待還在留堂做作業未回家的余家大屋一干人馬,這時,旁邊有個小弟在緊張中非常冒失地說「小哥,你的鼻涕掉衣服上...... 」

因此泛草塘周邊的南竹幫派形成了以我為首的分舵;而草塘則以迎軍兄弟為德高望重之首,但他也是家離草塘較遠,因此,與「泛草塘南竹幫」相抗衡的草塘幫是較為鬆散的組織,但因為組織內部大部分都是兩親兄弟關係,像愛東和尖利、煥和煉、爽和具,都較為鬆散但又頗具戰鬥力的團結在以讀書出名的彬仔身邊。

「泛草塘南竹幫」在我的帶領下,那時候傑寶尚未發育(傑寶後來成為村非常出名,連春生都忌憚的「頭號打手」),還是一個被超裸談欺負的小弟地,戰鬥力較為羸弱。兩幫人馬真正發生在草塘邊上的衝突較少,讓我記憶猶深的只是每當過年,我們「團伙」各自去拜年辭年路上,都會帶上過年壓歲錢買的塑料子彈槍,或者火炮槍(純粹造氣勢,毫無殺傷力)。有一次在下石段狹路相逢,彈雨紛飛,鞭炮聲和叫喊聲震耳欲聾。廝殺下來,張超上眼瞼中了一槍,留下一個紅點。那邊廂爽德的腳上被半塊磚頭砸中,紅腫中過完整個春節,我們當晚在歡愉著總結「戰鬥經驗」的時候,就知道那是柑阿澤趁亂狙擊的。

那時候南竹草塘兩幫人馬在學校還算融洽,可一回到草塘,春秋爭霸此起彼伏,不相往來是規矩。但我們終究沒有那種「冤冤相報何時了」的膠著較勁,「仇不隔日」,畢竟大家在村外,都是來自草塘.......

讀初中開始,兩隊人馬才逐漸和解,特別是我們都在文學子帶領下一起踢球之後,更有了勝於大唐的民族大融合……

未完待續,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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