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寫 | 你去年讀過的最好的中國人寫的書是哪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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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3月4日在知乎(13.5萬關注,可能還上知乎的有1/3?)、微博(2萬)、豆瓣(1萬)問了同一個問題:
你去年讀過的最好的大陸人寫的書是哪一本?
得到的回答在下面截圖裡,因為不屬於私領域的問題我覺得ID不需要打碼吧。我猜可能有幾千人看到了這個問題,但回答不多,留言中的書除了多次被提到的雙雪濤之外,很意外地讓我覺得古書和出版於至少10年前的一些小說好像不少。我想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儘可能地多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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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這個問題是因為,在和別人談到我自己的書的時候,被問到誰來讀?誰讀中國當代小說?我不清楚。至少我肯定屬於讀得不多的。一方面是最近幾年本來看書就少了許多,無法集中精神,心神不寧;另一方面我讀譯本比讀國內作者的多。可這卻造成了我既不了解我的對手們的最新進展——其中好多人早就去寫劇本了,也不知道我的衣食父母渴望著什麼……
不限於文學範疇,現在的國內作者們不寫了嗎?肯定不是的。每年怎麼也有幾萬種中國當代人寫的東西面世,小說、專業研究、方法論、理財、勵志,百萬級銷售的書據說也不在少數——前幾天看一點陣圖書營銷導師的課程簡介,裡面提到好幾本,但我一本都不知道……
我不該屬於信息閉塞的,不僅每天登錄豆瓣還和許多出版機構有聯繫,好心的編輯們會給我一些信息與書,可2017豆瓣讀書榜單里中文小說第一名是被我拒絕了的,台灣作者袁哲生寫的《寂寞的遊戲》,其他9本我可能只知道兩本,《芳華》除外,它的聲名不來自小說本身。
對向我推薦《寂寞的遊戲》的編輯說我對這本書可能沒有客觀判斷,不必寄書了(其實是當時我已經收到了……),結果被他刪掉了微信了,而我是在4個月之後的上周才發覺的,覥著臉去問他為什麼,他說因為當時聯繫了100多個人都說沒興趣,非常鬱悶。我感到很羞愧……他終歸是覺得小說寫得不錯才讓我讀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我也解釋了我當時的情況和我的想法。成年人打哈哈的方式總會讓事情就這樣過去。不然還能怎樣呢。
非小說類我只知道李敬澤老師的《青鳥故事集》與金宇澄老師的《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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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以來我一直的一個困惑是,我這樣的人,英語和其他外語都不好,但讀的多是外國專業書、外國小說。這本身的錯位是不是有問題。
最近在讀《第三個警察》的時候更困惑,因為奧布萊恩後現代的寫法和奇怪的用詞讓我對翻譯有懷疑可看英文又是所有單詞能看懂(查字典,不查那些關於自行車的詞也不懂)但比看譯文更困惑,我甚至連英文也產生了懷疑,因為他本來用的是愛爾蘭語。之前我看Eco的書有時候可以憑最淺薄的義大利語知識發現譯本是從英文翻譯的,所以從英譯者那裡就搞錯了一些詞的意思……義大利語很多句子可以不出現主語而用動詞的變位來指代,這產生了很多奇技淫巧的敘述方式,就像中文在時間上的時態模糊有時候在文學上能有很好玩的用法一樣。每個語言自身的特點會產生特殊的韻律與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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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這樣的讀者接收的到底是幾手信息呢?這中間的時滯與誤差又有多大影響呢?而對於中國讀物的欠缺,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
盲翻(不讀日文)日本雜誌的時候能看到書籍推薦欄目里是當代日本作家的小說,雖然名字也都是熟臉老人比如川上弘美、村上春樹之類的,日本書與外國書的比例大概是5:1,但中國雜誌會反過來,大概是中國書1,外文譯著5,這樣的比例。之所以這樣可能有營銷的原因,但雜誌多少也是找了適合自己讀者群的人來推薦的,至少是編輯覺得可以靠得住的人,這不能代表大多人,但恐怕意味著某個群體就是這樣的讀法。之前和朋友聊天,他說他不讀翻譯小說,我問他讀哪些呢?除了莫言余華,更年輕一點兒的作者他也是從影視劇改編才知道名字,沒看過那些書,但是一些網文連載他卻很熟,作為消遣,讀起來沒難度,還很爽,又能跟隨一個大IP,感覺還是挺好的。
隨後他又婉轉地表達了:你看你讀那麼多翻譯的外國書有什麼用呢,不是看原文(原文看了我也不知道理解得對不對),講的都是外國人的事,專業上借鑒得過來嗎?未必吧?(這我是有些同意的,比如中國的城市問題看那些幾年前幾十年前外國人的書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價值觀和方法論都借不過來,而城市本身,中國城市像一個300斤胖子,各種系統性問題但膀大腰圓能吃能打,外國城市像50斤的小學生,美麗懷舊輕盈單純也很脆弱……)小說里寫的東西,要不就和中國人差不多,要不然就是外國特色,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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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篇沒有論點只有問題的文章。我並沒有想號召什麼人多讀國內作者寫的書(不限於文學),那終歸是個人意願問題,如果非要歸因的話,可能有歷史的原因、出版推廣營銷的問題,也可以扯到教育與文化傳播問題上,而隨著出版行業的變化,可能我這樣的人以後會減少,不至於在年度高分圖書里只有兩本國內讀物——紫金陳的《長夜難眠》和畢飛宇的《小說課》。
與此同時,無論小說也好,建築設計也好,似乎有一個不小的知識分子群體接受的基礎教育、技能培養、日常熏陶都來自譯本或二手傳授,這樣是不是有問題?會讓我們和國際接軌,還是變成了一輛被拖的廢車箱?
另外,就像美國左派知識分子沒有想到川普能高票當選一樣,一些不在這個知識分子群體觀察和關心範圍之外的「隱秘」群體更為龐大、消費力更強,他們才是真正有著左右社會選擇的群體力量的人,那些人在讀什麼、想什麼、關心什麼?他們的價值觀是怎樣的,如何選擇與決定?和這些香蕉人一樣嗎?恐怕不同吧?並不是說需要全面接受或認可那些,可這種不清楚,讓我感到不安。
2017亞馬遜中國圖書銷售的前三名分別是:東野圭吾《解憂雜貨鋪》、楊絳《我們仨》、艾瑞克·詹姆斯的繪本《皮特貓》……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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