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柑山遊記(MRⅡ)——出櫃

就我而言,獨處確實會把人逼瘋。

2月11日

學校正式放假,開始了我為期一周半的假期。

那個溫馨的班級就像一個溫床,離開了她,時常感到若有所失。

2月14日,正月二十九,情人節

內心的壓抑終於被老爸一局埋怨引燃,爆發。我毫無徵兆地哭了一晚,父母一再問詢,我多麼想說出掩藏在心底許久的那番話,可是每當話到嘴邊,我便哽咽了。許久以來哭的最慘的一次。母上看我泣不成聲的樣子,也落淚了。

以上是背景

2月17日,大年初二

早上七點,被老爸一通吼吵起來,去了洗手間,刷著牙,哭了。哭著刷牙洗臉,然後捂著臉回到卧室,反鎖住門。

良久,母上敲門,這時的我淚正如雨下,沒有回應。卧室的窗戶連通陽台,母上從陽台打開窗戶詢問,看著我扭曲的面容,她內心無比焦急,語氣中也帶上幾分急躁。

抑鬱中的我聽到那語氣,愈發悲傷,立下逃離的決絕之心,開始收拾作業和一些生活必需品(糖、充電器、充電寶、銀行卡、身份證……),裝包,準備去一個陌生的城市散心。

剛出卧室門,被老爸緊緊摟住,那一抱,有力卻透著關懷。趴在老爸寬大的肩膀上,哭了。

我被抱到沙發上,低頭坐著。左邊是父親,右邊母親,問我緣由。無奈一再追問,我告訴他們一部分原因是他們要求太苛刻,另一部分要等到高考以後再說。

父上母上窮追不捨地問另一部分原因,表示要幫我解決,然後老爸開始了無厘頭地猜測:欠錢了,被霸凌啦,被老師譏諷啦……

我告訴他們暫時解決不了。

母上一語道破天機:「想當小女生?」

我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縮,抽搐。

「我最喜歡小女生了!」母上說,「是真的么?」

我努力抑制著內心地喜悅微微點了點頭。

父親在一旁微笑著,沒說話。

母親為我脫掉一直背著地旅行包,說了幾句讓我欣慰的話(大概意思是這種想法很正常balabala),去做飯了。

我回到卧室,「大」字形躺在床上,想笑,又想哭。

2月18日,大年初三

早上起床母上便來我屋很嚴肅地問我有沒有吃藥。我懵逼。

一再逼問之下我坦白了。隨之而來的是各種勸停葯,怕吃壞了身體。(都是該死的網路文章惹的禍)

我無奈只得靜心給她科普(攤手),然後各種拿高考當籌碼,什麼停葯影響學習,什麼停葯會抑鬱。

母上擔心我,落淚,我也落淚。

午飯,再次勸我停葯,我態度依然堅定。

晚上,跟同學吃了自助(抬著出來的那種),看了電影,玩的非常開心、盡興。到家快一點了,母上在客廳守候,再勸停葯,我態度依然堅定。然後嘆了口氣,默許了。並說幫我約了19日的心裡醫生,讓我自己去傾訴一下。

2月19日,大年初四

日常學習,中午回姥爺家,領了紅包,晚上看了心理醫生。

醫生是在中科院學習的心理學,聽了我的情況表示非常理解,也告訴我社會對此的開放程度很高,讓我接受現實,去做自己。

然後叫我去擺了沙盤。

整個過程很愉快,然而醫生並不從事跨性別相關研究,沒法對我做出什麼實踐上的指導,不過那一句「做自己」足矣。

晚上去夜市給爸媽買了吃的,回家又烤了披薩分給他們吃,很愉快。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聽到那聲「女兒」。

至此,我已榮譽晉陞家長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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