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裡下雪了嗎

2016年的第一場雪，比往年來的更早一些。

清晨五點半。起床，簡單洗漱後，來到由小陽台改造而成的小書房，閱讀、寫文。

拉來窗帘的一剎那，發現樹上、汽車上都蒙了一層白色。下雪了？定睛一看，灰濛濛的空中還零零星星飄著雪。

雪下的算不上急，也算不上大。小區里的車道路面還是黑色，可能是雪花一到地面就融化了吧，也可能是保潔阿姨已經掃到一旁。沒聽到聲響呢，應該還是路面溫度偏高，雪已融化。

一個小時後，我開始梳妝打扮、收拾包包。W先生也已經煎好蛋，盛好稀飯。吃完早飯，去上班。在臨走前，我告訴婆婆把諾丫頭玩沙子用的小水桶和小鏟子找出來，等她醒來看到雪，定是要出去玩雪的。

地上停車場。每個車子都被穿了一層厚厚的白外套。臨近的車主正在小心翼翼的把雪鏟下來，穿紅色羽絨服的小女孩背著書包在旁邊等候，應該是等爸爸送她上學去。

W先生只是簡單把前擋風玻璃的雪鏟去，確保已經不影響視線，就讓我趕緊上車，出發。可能是因為在汽車行業呆久了，天天跟車子打交道，反而對車子沒有那麼嬌慣，日常交通工具而已。

由於下雪路滑，車子都行駛比較慢，大多數車頂都還壓著一層厚厚的雪。W先生開玩笑地說，這回誰家有地下車庫，誰家租地上車庫，都一目了然了。

我微微一笑，沒有搭話。掏出眼鏡戴上，想看清楚這沿途的雪景。

可是，沒多久我就失望了。

道路兩旁高樓林立，路面早已被車子碾壓的還原了本來面目，只有路旁的綠化帶上蓋著一層薄薄的雪，葉子若隱若現。樹上也有些許雪花累積，只是風一吹，就會落下一片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融化或落光吧。

本來還想著帶諾丫頭去玩雪，看來是希望渺茫了。要說玩雪、賞雪景，還是在郊外或鄉村比較過癮。

前兩天看祥子的新書《把日子過成詩》，她舍城市而居山林，對終南山的桃園小院情有獨鍾，說到冬天的景象，她寫到：樵歌簫吟，煮雪問茶，晴耕雨讀，踏雪訪梅。

還沒去，光是想想那情那景，已經自我陶醉了。而這些，在城市裡是沒有的。

大家似乎對雪已經不是很在意了，欣喜也只是在看到雪的一剎那，有時甚至會覺得下雪給自己出行帶來了麻煩。擔心路滑會遲到，要早點起床去上班。不方便出去吃午飯，只能點外賣。不想打傘，於是翻箱倒櫃找帶帽子的衣服。

有時，我在想城市變得更摩登更舒適更強大更富足，意義何在？人變得更有錢更有權，又意義何在？

我不喜歡被物質價值觀推著走的生活，覺得它是個怪圈。你越是追逐，越是感覺貧瘠。越來越豐富的物質只會讓人越來越迷失自我，忘卻了自己為何而出發。

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發現雪下得越來越大了，如鵝毛一般飄落下來。

那一刻，我還是欣喜的。漫天飛舞的雪花，就是大自然饋贈的漫天風景。

而我，想在雪中漫舞，陪諾丫頭堆雪人、滾雪球、打雪仗……盡情享受大自然的饋贈。

關於雪景，朋友圈裡各種曬，儼然已經形成雪災。看來，大家還是對這個大自然的饋贈能夠欣然接受並樂於其中的。

在這個飛速發展，物慾橫流的社會裡，我們需要用心靈支撐人生的均衡模式。我們需要給心靈創造一方凈土。

你那裡下雪了嗎？如何可以，請停下來欣賞一下這漫天的雪景。

它真的耗費不了你太多的時間。還會給你的心靈帶來一絲靜謐和愉悅。

——2016年11月24日 收錄於《光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