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齊人之福 一妻一妾

前文提要：第十七章 父子局

　　No.9

　　黎別和唐橋橋之間這種不理不睬的狀態保持整整三天，黎別覺得這簡直就是韋斯特馬克效應的一個例證。兩個青梅竹馬長大的孩子，互相產生興趣的可能性將大大減小，這減少了近親結婚的可能性，確保人類繁衍生息中後代遺傳優良的基因，這是一種常見的生理反應。

　　黎別打心裡清楚，自己絕不可能喜歡唐橋橋，雖然在地鐵口她的兩腿讓他眼前一亮，但小火苗也就撲騰了那麼一下又委頓下去了，青春期每一個難以安睡的夜晚，黎別也曾幻想過和某個女孩共度良宵，次數最多的自然是任盈月，一次都沒有的只有橋橋。黎別抱住被子的同時，腦海中摟住了任盈月那比被子還要輕柔的軀體，黎別埋頭到任盈月發間，撫摸她嬌小的耳垂，順著魚白脖頸向下捏住任盈月的下巴，抬起那張俏臉，杏眼撲朔迷離，粉鼻晶瑩剔透，櫻桃嘴嬌艷欲滴，每當黎別幻想中吻下去的時候，除了那份的舌尖上的甜膩外，黎別心中總泛起一種負罪感，好似玷污了純潔，指染了神聖，讓冰清玉潔的處子嬌羞不堪，讓不吃人間煙火的仙女落入凡塵。可惜黎別只有做夢中英雄的勇氣，見到任盈月時倒羞澀地像個黃花大閨女，黎別的那份色膽好像是屬蝙蝠的，整天晝伏夜出，一到光天化日之下，蜷縮著絲毫不敢動彈。

　　黎別打定決心追任盈月，等這段繁忙的時間結束後，等話劇正式演出後告白，不能再當個縮頭烏龜，年級里整天謠傳他吊著唐橋橋，又跟任盈月糾纏不清，簡直渣男一個。說實話黎別聽到這個謠言，說他渣男的的時候，心裡還有些小驕傲，彷彿已有齊人之福，坐享一妻一妾。

　　黎別跟這倆女孩到底什麼關係，自個兒心裡一清二楚，說白了好朋友而已，可唐橋橋和胡言的關係，黎別心裡就沒底了，自打沒和唐橋橋一起放學回家後，胡言主動陪伴，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好不歡快。黎別看見倆人興高采烈的樣子，彷彿兩腳懸空坐在懸崖邊上，深谷望不見底，山風呼嘯搖搖欲墜。萬一兩人真的是那種關係怎麼辦？

　　一想到這，胡言把手伸進唐無穿的校裙，兩人相擁熱吻的畫面浮現在黎別腦海里，黎別面紅耳赤，站起身來，對著空氣揮拳，抱著頭摔倒在床上，長嘆一聲，「怎麼辦呀？」

　　奶奶站門外問，「什麼什麼怎麼辦呀？」

　　黎別驚醒，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沒事，在寫作業呢。」

　　黎別坐到書桌前，低頭看劇本稿紙上依舊是那三四百字，任盈月交給他完成一半劇情的任務，他只做了百分之五不到，人越是壓力大的時候越會焦躁不安，越容易注意力分散，越會沉湎於其他事情，所以一些彷彿遁入空門，一心學習的好學生在高三的時候，紛紛墜入愛河，想來也不為稀奇反倒頗有道理。

　　「誒呀，我又在想什麼！」黎別抱著頭左搖右晃，拍拍臉頰冷靜一下，喝口水鎮定一下。

　　黎別主要寫第一幕建置引入和第二幕發展過渡，雖然黎別不太理解「建置引入，發展過渡」這八個字的具體含義，黎別猜測和語文課上講的應該有些關聯。蘇酪在開始寫之前借給黎別五本書，像什麼《源自神話的寫作奧義》，黎別一看，感覺蘇酪中二病不輕，是不是寫作之前也得跟小鳥游六花一樣喊一聲「消失吧！這個世界」然後下筆如有神？還有什麼《救貓咪》，這本書還分了上下冊，難不成愛貓人士也能指導劇集寫作？還有《希德菲爾德經典劇作教程三件套》，蘇酪只給了兩本，看一眼書名，黎別深諳這類粉絲經濟的產物，還不如買上本什麼《三天包會劇本寫作》。

　　等黎別回過神來，已經午夜十二點，學校的大鐘敲了十二下，算是把黎別從吐槽星叫回了地球。黎別抓狂了，編了個理由給任盈月發了個消息。

　　「學姐，這個劇本裡面，很多情節里涉及到日本生活常識，我都不清楚，那個……寫的很少，希望你明天不要怪我。」

　　「沒事，蘇酪那邊進行的很順利，他明天可以指導你。」

　　聽到這話，黎別心裡又是一酸，我需要什麼指導？難不成他還可以當我的老師？任盈月竟然還沒睡，出乎黎別意料。

　　「抱歉學姐，打擾你休息了。」「沒事。」

　　黎別心想，誰需要蘇酪的指導？難道不能自學嗎？誰還看不懂字了，黎別翻開了那本書名最為功利的《教程三件套》，無論是書的內縫還是留白，都被蘇酪密密麻麻記上筆記，有他的思考，有他的感悟，也有突發奇想作為例子印證書中寫作原理的情節。

　　黎別一下子看進去了，彷彿是愛麗絲掉進了兔子洞，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在那個世界，文字不再是白紙上的黑方塊，而是一個又一個會跳舞的精靈，長著翅膀，會自我繁衍，會載歌載舞，不同精靈之間的碰撞產生不同的味道的煙花，橙紅色煙花帶著胡蘿蔔的清香，粉色煙花帶著糖果的甜膩，紫色的煙花帶著薰衣草的馥郁。當不同的精靈手拉手，圍成螺旋上升的圓圈時，他們一同躍起，在空中飛旋升騰，像一條無限延長的DNA雙螺旋，黎別開悟了，一條線是情節線，那和情節線互補配對的是人物情感線，黎別獃獃望著天空，那群精靈最後匯聚在空中，綻放出一朵照亮整個夜空的巨型煙花，五彩斑斕，五味俱全。

　　黎別看窗外，原來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已經凌晨五點半，六點半出門，只剩一個小時休息，黎別還沉浸在那朵煙花的絢爛上，回過神來才感到身心俱疲，他一頭栽倒在床上。

後文跟隨：第十九章 煙花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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