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和前任同時出現在面前，你選誰？

「我說過，2018我一定要結婚的！」

酒吧里燈光幽暗，坐在我對面的老何一杯接一杯的喝。

說完2018結婚計劃，他順手砸掉手中一個酒瓶，突然大哭起來，

「結腦殼昏啊！」

是的，和他談了三年的對象，吹了。

因為異地，確切的說，是因為物質和距離。

25歲的老何大學畢業2年，找了份導遊工作。好不容易工作剛有起色，女朋友就提出買房的要求。

原因很簡單，女友是他大學同校學姐，大他兩歲，今年已經27了。

她想有個家，自己的家 。

「我的願望並不多，只希望能和你有一個溫馨的小窩。就算工作再累，生活再艱難，一想到能回到我們的家，家裡有我愛的人，一隻小鬥牛和波斯貓，就什麼都不是事兒了。」

老何說，前任在描繪他們的小家時，眼睛裡放著光。

他也想有個自己的家。可他沒有那麼多錢。

時間一久，感情一淡，女孩等不了，就分了。

「有時候感情的濃度是需要物質來支撐的。」

老何冷靜下來，緩緩吐出這句話，他說這是前任教會的。

「那，你怪她嗎？」

我問老何的時候，他眼中忽然閃過一道淚光，然後又迅速消失，

苦笑道，「如果是第一次戀愛，也許會，但現在，不怪了。」

我很詫異，每次老何提到他的初戀，臉上都會浮現出一種難以詮釋的表情。

就好像小朋友得到一個漂亮的氫氣球卻又一不小心將它放飛時，措手不及茫然無助，卻又無可奈何。

所以我又忍不住試問他，

「如果前任和初戀現在都站在你面前，讓你做個選擇，你會選哪一個？」

雖然這個假設很無聊，出現的幾率也不會太大，但他還是認真的沉默二秒，然後堅定回答「初戀!」

緊接著，又小聲嘟囔一句「其實我都忘不掉。」

初戀和前任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生物？我說不出來。

但很肯定的是，她們在多數人心中都有著至高無上不可取代的地位。

青澀、懵懂、美好、又有點遺憾。

反正就是印證了張愛玲的那句

「有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窗前明月光。有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初戀是床前明月光，前任是心口硃砂痣。

老何的沉默讓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初戀。那是種什麼樣的感受呢？

大概是時間一久，會記不清他的樣子和一起經歷過的細節，但在一起的感覺卻還很清晰。

比如，背的滾瓜爛熟的手機號在一個莫名其妙的晚上記不得了，一起拍過的照片，在一覺醒來後的某個黃昏不知所蹤了，夏天傍晚，並肩在霓虹燈下散步，手足無措，回來發現掌心全是汗的緊張感卻怎麼也消散不掉。

多年後，當再想起這一段青澀的校園戀，已經沒有了很遺憾的感覺。

正如劉若英所唱

「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

因為膽怯、害怕嘗試，或是因為年齡太小，註定了分道揚鑣。

老何想到他初戀，是多年後依然老淚縱橫，是教會他成長的感激又遺憾。

我想到我的初戀，是深知不必再在一起時，不覺遺憾的淡淡懷念。

如果前任和初戀都回到身邊，非要二選一，那你會選誰呢？

如果是我，那我也只能回答，

「前任，是那個曾經以為會照亮我的人。初戀照亮了我，可後來我卻再也不需要被照亮。」

分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也像老何一樣，很多疑惑、遺憾、不解、或是不甘。也曾試圖用旅遊的方式，不停歇的運動來分散注意力。

分散無效的時候，老何都會跟我說，

「人總會遇到挫折，但是記住，他們的出現不是沒有原因的，磚牆不是為了擋住我們，它在哪裡，只是為了測試我們的決心到底有多迫切。」

後來，當我明白感情的挫折亦是這個道理的時候，老何全忘了。

老何的前任，是個很可愛的姑娘。

女孩很黏人，獨立性也差。堅持一年半的異地戀，分開了。

老何說，「我後來反思，感情是需要陪伴的，我一直讓她等我，

給她的驚喜卻又太少。」

自從接了導遊的工作，老何不是在外地就是在外國，

他們見一面很難。

後來女孩上班、回家、生病都一個人熬著。

有一次她發高燒，燒到39°，老何當時正在車講，來不及接她的電話。

行程帶完後，就收到了「我們分手吧」的簡訊。

懵了一會兒，他趕緊買了張機票請假飛了回來。

可還是不能夠阻止一場分離發生。

「我可能不會再遇見像你對我這麼好的人了，可是我確實不願意再等了，很高興認識你。」

女孩以這樣的方式跟老何道別，倆人一個坐在車裡哭，另一個抱頭蹲在路上，後視鏡里下蹲的影子越來越小，這顆心口硃砂痣卻越長越大。

分開三個月後，女孩和她一個發小結婚了。

發小是名公務員，家境也優渥。姑娘再也不會為買房子的事擔憂了。

朝九晚五的工作也不會讓她有太多的不安全不確定感。

前些天，老何的前任完成了他2018年最大的夢想，只是手捧鮮花，西裝革領踩著紅毯的人不是他。

很久之後，我好像忽然明白，老何在前任和初戀間二選一時選了初戀的原因。

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人，可是他們不能都陪著你回家，不論是難以忘懷的初戀，還是難捨難分的前任，都已經是錯過陪你回家了的人。

把他們比作床前明月光也好，心口硃砂痣也好，他們也都不會再照亮你，溫暖你。

陪老何喝完最後一杯，天色已經亮了。

我指著雲層里冒出的微光對他說，

「等下一班回家的車吧，那裡會有光明，和你想要的太陽。」

屆時，街邊響起那英的那首「夢醒了」。

文 / 晏童

最近做夢都會笑醒的一件事是，我圈養了四個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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