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黑頂十粉

崔漢唐暗自咬牙，知道堂上眾人八成是通過氣的，要為被自己「捉弄」過的劉翔出氣，這個林佰光肯定是出來唱黑臉的，就是不知道還有誰？當下不動聲色的道：「風水龍脈之說能流傳千年自然有它的現實意義，下面我從歷史、現實、心理三方面來解釋。」

崔漢唐豎起一根手指說：「首先是歷史方面。歷史上挖人祖墳這種陋習屢屢上演，人們都相信，一個家族之所以興旺發達，很大程度是因為他們的家族葬到了一塊風水寶地，如果龍脈斷了，或者祖墳被挖了，那麼就意味著自己家族和國家的衰落。著名的例子有：秦始皇折騰丹陽縣，當初，他在東巡路過丹陽境界時，隨從史官便占卜稱:雲陽有「王氣」。秦始皇很是害怕丹陽會出皇帝來爭奪他的江山，所以就立即下旨來破掉丹陽的「風水」。這其中的一個「舉措」,就是將帶有「王氣」的「雲陽」縣名改為「曲阿」。第二個舉措，就是將「會稽馳道」經過丹陽的地段改得彎彎曲曲「截直道使曲」，也就是故意把直道修成彎道，其目的也是為了破丹陽的「王氣」。另外秦始皇還在廣州也做過同樣是事情：《廣東新語》中有記載，「廣州背山面海，地勢開陽，風雲之所蒸變，日月之所摩盪，往往有雄霸之氣。城北五里馬鞍崗，秦時常有紫雲黃氣之異，占者以為天子氣。始皇遣人衣繡衣，鑿破是岡，其後卒有尉佗稱制之事。」留下了：「一片紫雲南海起，秦皇頻鑿馬鞍山」的評語。」

「你扯這麼遠的事，那叫一個死無對證啊！」席亞洲戲謔聲音傳來。

崔漢唐吸了口氣：「咱們就來說個近的：李自成攻破到泗州城北楊家墩的大明祖墳後，為了破壞明朝的龍脈，將明祖陵破壞的一塌糊塗。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為了打擊李自成起義軍，崇禎皇帝竟然也派人挖了李自成的祖墳。結果明朝和大順不久都滅亡了。同樣的：蔣介石也曾派人去挖過毛主席家的祖墳！結果就是主席家的後人逐漸凋零。」

「你講的故事挺有意思，不過除了說明舊社會的人迷信愚昧意外並沒有什麼科學依據。哪些後果可以說是巧合或者說是趨炎附會。」慕敏的話，跟她破案一樣，直指重點，一針見血。

崔漢唐並沒有慌亂，顯然是準備很充分：「現在我們從現實層面來說一下風水龍脈的作用。城市是文化載體，為文化景觀、信息最集中之空間。它的誕生和發展每時每刻都離不開周圍環境，也與它所在地區的歷史地理和歷史文化血肉相關，選址得當，有利於城市穩定和發展，反之，造成不必要搬遷，浪費大量社會勞動，也延緩城市和區域發展。廣州建城已二千多年，雖經歷代變遷，但城市中心位置一直未變，坐落在秦任囂城和漢初趙佗城，即今中山四路、五路交界地區一帶。這說明廣州古城選址和布局的風水地理是有效的。」

「 我覺得你這是偷換概念，廣州城發展的好應該歸功於它的地理位置和歷代政府的苦心經營，不能歸功於什麼風水吧？」劉翔也發話了。

「呵呵。」崔漢唐居然笑了：「剛才劉市長提到了地理位置這個詞，那麼不正好說明廣州的風水選得好嗎？剛才我說了風水其實就是古代的環境科學與生態科學的雛形。風水地理認為，發源於萬山叢中的大江大河匯入大湖或大海，在匯水處會形成所謂「聚水格局」。著名風水著作賈履上輯《水龍經》云：「大盪大江收氣厚，涓流點滴不關風，若得亂流如織錦，不分遠運也亨通」。由於水是生產、交通等不可或缺要素與資源，故匯水處宜為都邑所在，「凡京都府縣，其基闊大，其基既闊，宜以河水辨之，河水之灣曲乃龍氣之聚會也」。中國古代都城、近代大城市選址都證明古人論斷。翻開中外地圖可見，凡在大江大河彎環境（河曲）或入海處幾乎都有大城市，或為首都，或為商業中心，如古代西安、南京、杭州、武漢、莫斯科、開羅、漢堡、布宜諾斯艾利斯等等。廣州古城位於珠江溺谷灣，東、西、北江交會之處，即屬這種聚水格局。」

崔漢唐一口氣說完憋得夠嗆，深吸一口氣才接著說道：「廣州城選擇建在珠江北岸也是風水師智慧的結果：風水學認為城址選在凸岸能帶來興旺，而選在凹岸則為不吉。這是有科學依據的：由於地球自轉偏向力（科氏力）作用，在北半球河流往往在南岸形成凹岸，在北岸形成凸岸。前者被侵蝕、挖深、導致坍塌；而後者泥沙堆積成灘，年長日久，露出大片陸地，故城址選在凸岸一般說來更利於城市發展。廣州珠江北岸近二千年不斷南移，後世的北京路、文明路、一德路等都是從前的海底，後世卻發展成為繁華商業區，這正是廣州古城選址於珠江北岸結果。」

在座的眾人這次沒有反駁，反而互相小聲交流起來。良久之後才由孟賢發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已經存在的事情，對於我們的工作沒有任何的意義，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提議能給我們在廣州城的工作帶來什麼好處？」

崔漢唐心道戲肉來了，當即笑道：「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三個方面「民心」。我們身處的大明是一個半蒙昧的時代，明人，無論是士紳、百姓還是文人、官僚、皇帝都是相信有風水一說，相信有龍脈存在的！我想這點沒人反對吧？」

眾人這次沒有反駁，只有席亞洲「嗤」的冷笑了一聲。崔漢唐頓了頓，見席亞洲沒有出聲反對才繼續說下去：「民心可用吶同志們，既然大明百姓都相信有龍脈、天命這回事，而廣州城又正好存在一個龍脈，還有王氣出現的傳說，那我們為什麼不利用一把呢？這可是真正的投資小利益大的事啊同志們！」崔漢唐提高了聲音。

「那麼你想如何利用這件事呢？」文總有點玩味的問道。

「很簡單：修復龍脈、制止破壞、招魂、超度、公審破壞分子，順便再給土著們展示一下我大宋元老院才是天命所歸，如此多管齊下，可收廣州民心，可分化潛在敵對勢力，只要讓土著們認同了我們是天命所歸的正統地位，以後我們在廣州的統治就是名正言順了，而大明也就真正的失去了復辟的土壤。這是投資最小、見效最快的方式了。」崔漢唐的嘴角浮起一抹賤賤的微笑。

林佰光看著那張的邪笑的胖臉心中不由自主的浮起倆字「神棍」！於是再次開口質疑道：「你說的倒好聽，請問你怎麼能做到讓廣州的百姓相信我們才是天命所歸呢？難道就靠你那幾手魔術？」

崔漢唐剛想反駁，席亞洲在旁嘲笑道：「我看變魔術忽悠人沒啥必要，直接上大炮，誰不服轟他娘的！」

「大炮？轟得死人命，轟得散人心嗎？」崔漢唐反問道？

席亞洲也不示弱：「要啥人心？只要有大炮和子彈，一個不服殺一個，一百不服殺一百，嘿嘿，我就不信大明都是不怕死的，野豬皮能殺的他們服，我們照樣能，還殺得更有效率！」說罷嘿嘿冷笑。

席亞洲這話一出，在座眾人紛紛皺眉。文德嗣咳嗽一聲說道：「民心可不能靠殺來解決，不然我們就成了野豬皮、成了日本鬼子子，我們元老院要的是經濟繁榮、人力充足的後方基地，可不是一座空城。」

文德嗣說完掃視了一眼眾人見沒人再次發言，輕輕吐出三個字：「表決吧。」

於是眾人紛紛寫了幾個字，把一個紙條放到文德嗣旁邊的一個小紙盒裡面。

文德嗣等眾人都投票完畢，才對崔漢唐說：「你來計票吧，免得說我們暗箱操作欺負你。」崔漢唐聞言冷汗當即就下來了，心說「萬一你們早就串通好了，投票還不是走個過場嗎？」一邊祈禱自己一番言辭能說動眾人，一面惴惴不安的打開了盒子，小心翼翼的查看起來。好在最後的計票結果是：三票贊成、兩票反對、一票棄權，崔漢唐以微弱的優勢爭取到了大宋元老院廣州大區的支持。

當天傍晚，廣州城一角某不知名茶食店，不起眼的一處角落，兩個猥瑣的胖子胖子聚在一起，「多謝了席哥，果然是一黑頂十粉啊！高，真是高！」

「嘿嘿，好說好說，小意思，咱哥倆誰跟誰啊。」

「那是那是，走我請客，我在城西小衚衕里又找到一家滷味點，味道很有特點。」

「好好，嘗嘗去，下次再找到好貨別忘了叫上我，這帶兵打仗就是不如你小子自在啊，想去哪就去哪。」

「嘿嘿，閑雲野鶴一個，哪有老哥你帶兵威風啊。」

「嘿嘿，嘿嘿嘿。」兩個胖子猥瑣的笑著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