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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摩記

最近,東莞洗頭又漲價了!

二十起步,洗頭的姑娘和小伙也越來越不走心了,一手戴著手套在我禿頭上胡亂撓著,一手端著手機嘿嘿的痴笑。

最後的按摩,也是在肩上胡亂的搓捏幾下,草草收場。

便只是十來年前,東莞的小髮廊里,洗頭還只是十元十五元,洗頭的湖南小妹,四川辣妹,河南姑娘,湖北妹子,個個長得水靈,雖不是十分的美人,但一顰一笑間,實有許多系人心之處。

一推開門,姑娘們便鶯鶯燕燕的圍了過來,引你在沙發上坐了,倒了洗髮露,拿著水瓶,輕巧的身子貼在身邊,淡淡香澤鼻間縈繞,不由自主的,我的眼睛微微眯起,臉上止不住的笑意,暈暈乎乎間,身子便向後靠去。

全身便是滿滿的幸福感。

姑娘的小手在我肥大的腦殼上噌噌的抓著,我舒服的如肥豬般滿意的打起哼哼。

最令人神往的是最後的手肩按摩,感受到姑娘溫軟的手指在肩上揉動,在胳膊上揉搓,最後扯起我的手,柔軟的掌心輕輕抵住我手掌,啪啪的拍擊。

那是我與女孩子手相接觸的唯一機會,此時,掌心一團柔軟溫暖,恍惚間,似牽了女友的手,於雲間飛騰漫步,共賞明月飛星……

此樂無極也!

可是現在,莫說妹子按來純粹敷衍,有時時機不對,還會是個頭染得和孔雀屁股似的小弟來服務我!

嗚呼,一月唯一一次與女孩子肌膚相親的機會,便這樣馬虎的混過去了。還要花掉我二十大元,當真是每每思及,又恨又怒!

東莞的服務業何時墮落到這種程度了?

其實小老兒我,不吸煙,不好酒,不賭不嫖,唯一的愛好,便是按摩。

說來話長,此生被按的最舒服的時候,還是在小時候,與一朋友放牛之時。

這位朋友叫二喜,是我打小便認得的朋友。到了十來歲,我倆走了運,討到為大隊放牛這個好差事,這當真是天上掉肉包子,美死個人。

你說那個時代吧,咱們小孩腦子裡哪知道有按摩這回事?你要說有人吃了沒事幹,找個人在身上摸摸捏捏,圖個舒服,那是打死我也不信的,世上哪裡來的這等好事?

咱社會主義貧農出身的小子,壓根便不信有這種事!

話說那二喜門口有棵毛桃樹,聽說長了快二十年,前幾年掛的果,都是又小又毛,跟我卵差不多大,吃起來又硬又酸,真是不討人喜。所以,那樹上經常是一樹的鵲子,在枝間翻騰跳躍,嘰嘰喳喳的,啄食樹上的桃子吃。

到了這年,這桃子樹突然轉了性,按現在的話說,是生命得到了升華。突然結出許多漂亮的果兒來,毛少了不少,個頭也比我卵大了許多,初夏時節,陣陣南風吹起,青紅相間的桃子掛在枝頭搖曳,彷彿在召喚我們這些饞嘴的小伢:「來啊,快來吃我啊!快來吃我啊!」

嘿嘿,得虧我與二喜家關係不錯,剛到熱天,我倆就溜到樹叉子上,摘下鮮紅微軟的桃兒,隨手批掉桃毛,便往口裡放去。

嘴裡香甜的汁液橫流,我們兩個小伢吃得天昏地暗。

然而,樂極往往生悲!

我瞄著個紅桃,特大,而且上面有蟲眼(被蟲鑽過的桃子,桃肉極其軟爛,甜度極高,可謂入口即化,是桃中極品!)。我便踮起腳站在樹叉上,扶著搖擺不定的桃枝,伸手去摘。

風突起,枝一搖。我不知怎麼便背朝下摔了下去,一下摔悶著了一口氣,青著臉,喘不過氣來。

什麼是悶著一口氣?

不知道大家有沒這種經驗,就是不經意間扭動一下,撞一下,碰到的那個部位里,似乎積了口氣,又脹又痛,似乎頂得你說不出話,喘不過氣來。

二喜子一看我都摔變了臉色,忙從樹上跳下來,把他爸爸喊了出來。

他爸爸這個人啊,按我們那裡的話說,是個土郎中,村裡推舉赤腳醫生學習那陣,他就參加過培訓,無奈學識太差,連個方子也不會寫,就被退了回來。但這人還是會點醫術的。

他一看我臉脹得通紅,話都說不出來了,就連忙把我抱到竹床上,給我進行了一種奇怪的治療。

那,當然就是按摩了,當然,你要說是推拿,可能會更準確些。

那時,我只覺得一雙溫暖的大手,張開比我背還要寬,輕輕在我背上拍動。打得我皮肉膨膨響,我背上的酸脹,立刻消了一些。又感覺他的大拇指在我背溝里輕輕至上而下的點按,手掌卻在兩邊輕壓。

只拍打了片刻,我突然一張口,打出一個嗝來,背上突然一松,這時候那雙大手按壓著我肩膀,將我瘦弱的身子輕輕向後扳。

凡是被他按壓推動的地方,皮肉都又暖又酥,舒服到心裡去了。

我一下一下的打起嗝來,終於覺得心頭一松,呼吸瞬間暢快。我剛要眯上眼睛,享受背後大手的按弄,二喜的爸爸突然鬆手,說:「好了哩,變伢子,你小心點噻,在樹上不要亂動!」

我忙睜開眼睛,看著他點頭,但見他彈動手指,手指尖上不斷落下些黑色的泥丸,他表情複雜的看著我:「還有,變伢子,要多洗澡啊!」

我臉一紅,就像樹上的桃子一般。

當天晚上,洗了澡,躺在床上,彷彿背上還有大手在遊走,皮肉間的酥麻,漸漸往後腦勺去了。

不行,這麼舒服的滋味,要常享受才是。

但那時候大人忙上水庫,回家都是休息,我又不好意思天天去人家家裡摔背氣了,讓人家按摩。萬一哪天一下摔狠了,救不轉來怎麼辦?

於是,有天和二喜一起放牛時,我跟他說起這事:「你老頭子在我背上幾抓幾抓的,好舒服喲,要不咱們也學著抓抓?」

二喜一臉的不相信,說:「那不也和撓痒痒一樣,還能舒服到哪去?」

我急了,抬頭一看,我們兩頭牛在林間吃草,天上白雲朵朵飄著,林邊大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我就說:「你不信你趴著躺起,我給你抓抓!」

那時候小伢子皮都厚,二喜一下趴在草地上,呼呼的喘氣:「狗壓滴,地上都曬燙了,你快整起,我看是么樣味道!」

我們放牛都是光著上身,就屁股上穿件四腳運動型的短褲。我二話不說,一屁股坐在二喜屁股上,坐得他悶哼一聲,然後我根據記憶,模仿他爸爸的手型,朝二喜瘦垮的肩膀上捏去。

嘿,別看二喜曬得一身黑皮,皮膚倒是光溜得緊,入手好細滑。

我捉住二喜肩上兩團軟肉,盡量用自己覺得合適的力度,輕捏慢揉起來。

只幾下,二喜突然嗯了一聲,我驚喜的問:「怎麼樣,來感覺了?」

二喜嘴埋在草里,含糊不清的說:「像有這麼點感覺,又不清楚,你再多捏捏!」

我心想:看來是有感覺的!

於是,我一雙手極盡靈巧,輕輕的在他肩上兩塊肉上,慢慢用各種手型捏弄,還時不時在他肩胛骨上,用大拇指按幾下。

暖風吹進林中,陽光下的草地有種清新的青草味兒,近旁松樹上的松針,隨風輕輕的落下。

我坐在二喜尖尖的屁股上,頭上按得滲出一滴滴汗,一邊手中輕揉慢捻,一邊焦急的問:「怎麼樣,來感覺了沒?」

二喜嘴裡嘟囔著:「差一點,差一點……」

他聲音越來越低,直到發出忽忽的聲音,繃緊的脖子漸漸松馳了下去。

我情知不對,趴下去歪著頭一看,青綠綠的草中,二喜的臉眉開眼閉,一臉滿足,活像只飽食了的小狗,懶懶的睡了過去。

我氣得拉著他短褲上的鬆緊皮筋,拉老高一下彈下去。

他嗷一聲叫,捂著屁股翻身坐起,眼睛中突然冒出興奮的神色:「日他娘,這按的好舒服!」

終於,兩人齊了心,從此放牛時日日鑽研,研究了好多手法,現在回想起來,當真是心魂俱醉啊!

手法如下:

一:山羊坡。

我趴著躺著,二喜坐我屁股上,手指輕顫,與我背上的皮似碰未碰的輕觸著,到肩頭一直划到腰間。

二喜的手十分輕巧,如蜻蜓的尾在水面滑過。

我閉著眼睛,彷彿有鳥羽在背上輕劃,似癢非癢,似麻非麻。頭皮不由綳得緊緊的,胸口閉了一口氣,吞不進吐不出,喉頭嗯嗯作聲,身體在巨大的期待中輕輕顫抖著。

有風吹過,敏感的皮膚突然起了雞皮疙瘩……

就在我一口氣憋到心慌,背上麻酥痒痒到似細小的電流往身子鑽時,二喜突然大手拍下,手指用力按在我背上,似下山的羊一般,快速敏捷的在我背上一溜而下。

指頭輕戳的快感,迅速取代了背上的麻癢。我忍不住吐氣出聲:「喲……呵!」

背上的舒服感如悶雷來回滾動,我整個腰都舒服的挺了起來,鼻間哼哼的出著氣。

爽!

二:滾腦拳

我照例趴著躺著,臉完全朝下,用手掌墊著。

二喜握緊兩個小拳頭,頂在我後腦勺下的兩側,軟軟的小拳頭只輕輕一用力,腦中嗡一下響,整個大腦像突然懸空一般,飄飄然,浮於雲端。

耳邊一切一下靜了下來,似乎能聽見風舞動著松針,小蟲在草間振翅。

二喜的兩個小拳頭,輕輕似頂牛似的在我後腦勺滾動,我似乎能聽見頸後血管里血汩汩的流動,輕壓之下,血液停滯,輕鬆的大腦輕輕飄起,腦骨上輕輕的摩擦聲,舒服的似催眠似的。拳頭輕抬,腦內進入新血,一瞬間耳清目明,渾身上下都往外冒著勁、

爽!!

三:捉小雞

不知道大家家裡有沒養過小雞,知不知道小雞怎麼捉。

小雞身子柔軟,我們那裡農村都是把手平端,張開虎口,把小雞身子握在上面,再把它捉起來。

依舊是我面朝下躺著,兩手繞到腦前方平放,手臂盡量伸直放鬆。二喜依舊坐在我豐滿的屁股上,從我腰椎兩側下手,以捉小雞的手法,輕輕握起我腰上一團肉,拉起再迅速放下。然後手往上遊走,在我背上肉多的地方輕輕捉起肉,再輕輕放下,手法之輕巧溫柔,大概也只有小孩子的手能做到了。

我只覺得背上一團團肉先微痛,再酥麻,背上的疲勞在肉的一拉一松間,慢慢的就消失了。一股麻酥酥,軟綿綿的勁道,悄悄鑽到我脊椎骨里,似條毛絨絨的小蟲,慢慢向我腦子那處爬去,所過之處,骨肉彷彿要化開似的,貼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

慢慢的,他手捉到我的胳膊上,他身體也漸漸和我貼緊了,我感受到後腦勺他溫熱的吐氣,感受到他滑膩溫暖的皮膚,漸漸貼在我的背上……

可是,二喜很少能完成這個捉小雞的動作,他總是突然起身,要麼說去解手,要麼說去看牛……

爽……可是,又有點遺憾似的……

我還記得那一天,已近秋收,天氣不再悶熱難當,空氣中也有了絲絲涼意。

二喜對我說,他發現一個新的按摩的地方,特別舒服。

我一聽,高興極了。忙要他試給我看。

二喜的鼻子滲出幾滴汗,他的臉稍稍發紅,對我說:「我們往林子裡面去,怕大路上有人看見。」

我和他一起進到林子里,四下很安靜,頭頂能聽見鳥飛過的聲音,他遲疑著,讓我躺下,並讓我閉上眼睛。

我從沒試過躺著面朝天按,而且還要閉上眼睛,他卻說:「你要不聽我的話,要偷看的話,我就不試了!」

我連忙說好,因為最近我確實對按摩入迷了。

然後二喜又提出一個奇怪的要求,讓我把短褲脫下,蓋在臉上,說是怕我偷看。他說這話時,臉上有一種狂熱,讓我微微覺得有些不對。但我還是傻傻的脫下短褲,蓋在臉上……呸,說實話,一股酸臭味,真難聞!

然後,我靜靜躺著,眼睛閉著,突然感覺身體感覺敏感了好多。

然後……

我就感覺一根毛絨絨的東西,輕輕在我那處刷過。我驚異的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怎麼會,怎麼會碰那裡……

我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身子突然變得僵硬,全身輕輕抖了起來,想要放鬆卻哪裡能夠?

一種從沒體驗過得快感從我尾椎一下沖入大腦,眼睛突然像有無數鮮花開放,身子似一下沖入雲宵,心跳得似要爆炸。那裡,為什麼有如此魔力,輕輕一刷,就能讓人如此快活?

我屏住呼吸,開始忍不住呻吟。

應該是狗尾巴草什麼的,在我那處忽輕忽重,忽快忽慢,刺激得我身子如煮熟的蝦般向上綳起,腰間綳得緊緊的。

這絕不是普通按摩的那種適意的輕鬆,這是全身激動的要爆炸的快感!

突然,毛絨絨的東西抬起,我感覺涼風拂過我那裡,全身一下癱軟,我呻吟似的吐出一股長氣,眼角竟然滲出淚來。身心剛要松馳,突然,我感覺他溫熱的手指輕輕的按在我敏感的那裡……

我觸電似的張大嘴,無聲尖叫,一下扯開臉上的短褲……

果然,二喜嘻嘻笑著,一手拿著一根狗尾巴草,一手手指的按在我肚臍眼上!

他笑著:「咋樣,沒想到肚臍眼也能按吧!」

我激動的說:「舒服死球了喲!」

哈哈,童年啊,總是簡單的玩意,都能帶給人全身心的快樂啊!

長大以後,簡單的快樂漸漸被變得複雜,漸漸的被標上價。那無憂無慮的快樂,似乎再也難找尋了!

就像我,上次和一個同樣對按摩感興趣的女生,一起實踐我童年的按摩手法,正快樂,突然警察破門而入。

一警大吼:「幹什麼?別動!」

我腦子一激靈,說:「現在是在試捉小雞……」

那警察看向我身子,突然笑了……

罰款2000!

我痛恨這一切,難道真的在成長中,所有的快樂,都要被標上價錢么?

也許最單純的快樂,只能在記憶中回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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