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弘的秩序和詩意
李健給王志弘提的要求是,讓音樂說出該說的故事,我想他做到了。在仔細的看過王志弘作品後,深覺能夠挖到一些案子的本質和「就是這樣」的最後呈現來引人深思,這是一個很大的魅力。在《秩序的詩意》這本書的序言中,傅月庵先生梳理了台灣裝幀設計的原點和發展並且帶到了王志弘作品的「根脈所系,鍾靈毓秀之所由來」。
裝幀設計的歷史起源,應該是「機械複製」時代之後的事,當出版變為一種有利可圖的商業行為,為了「展示」,自然就講究起了書籍封面。歷史原因,台灣的現代化始於日治時期。1900年之後來自東京和上海的出版品源源不斷的來到台灣,1949年之後,國民黨流亡到台,戒嚴體制之下,日治時期方才萌芽的本土出版,遭到了一定的扼殺,當時書籍出版審查格外嚴厲,一本書出版當屬幸運,哪還講究裝幀設計,那個時候對於從事封面設計者常見稱呼亦為「畫封面的」。1950,60年代的台灣,將「裝幀設計」簡化為「封面設計」這一傾向,深遠影響日後台灣出版的發展。1970年代,台灣出版策略為開放,因此出現「戰後第一代出版人」,讓台灣出版業迅速擴張。這股新血中,又以黃華成最受矚目,多才多藝,狂放不羈,從封面設計,圖文整合,字體設計即顯露個人才華,設計出一本有一本「波普藝術」風格的書籍封面。由於這位天才設計師的橫空出現,以一人之力將台灣設計的裝幀、無論質與量,都邁入一個新階段。字不僅是字,圖不在是圖,書籍也不在是書籍,完成了一次類似於文明的開化。文明的不停積累自然成為基因,經由這股脈絡而來的王志弘,無形承接日本,歐美、中國文化因子,不斷琢磨字體、文字的變化運用。生於1975年的他,成長於相對寬鬆的80,90年代,電腦時代悄然來臨,工具的便利讓他的工作達到了快穩准,大量的訊息使得視野廣闊達到了前輩無從擁有的廣度。他的一份匠人之心在這眾生喧嘩,人人求贊的時代里,格外閃亮,因為「讓作品說話就好」,設計師最好的狀態應該是淡出。
黃華成作品
我在細細翻閱這本書的成品的質感和紋理,竟然感動起來,紙張厚度與手感的拿捏,每篇文字後三種譯文的排版致使文字必然的縮小,但又不影響其觀感,因為了解一些設計,所以知道做到這麼精美實屬是難。這本作品集選的都是書籍封面和裝幀設計相關的,作者本人一次次的去解構書作者的世界,很多設計師都是有秩序控的,那王志弘就是用秩序和詩意來構築一本書的真正靈魂。我想,在這個構築的過程中,有哪些東西是對我有益的,我可以從中對作品的解讀中領悟到什麼,這是我的真正意圖。之前看這本書有點奇怪的地方是把中、英、日三種譯文全部集中在一起,為何不單獨出三本呢?對此,作者在對2012年設計的原研哉《白》時留下的隨筆所說,「比如我在中文標題的部分增加日文對照,而在英文標題的部分增加日文對照,呈現一種三種語言。我一直喜歡處於多語的狀態,有種讓人不知身在何處的感受,區域感更為廣闊」。這合著是作者的用心良苦,讓讀者在讀文字時潛移默化的感受到「廣闊」的感覺。
余華的《第七天》,首先余華希望書名字體大一些,於是為了不顯笨拙,縮小了字的寬度,細而大,然後在「天」字的最後的一個筆畫上,一撇選用燙銀的方式處理,銀箔本身的特性就是不具有實體感,隨光影的變化而定,因暗出現,因亮消失,利用這個視覺的不確定性,營造了符合整本書調性的感覺。在書中,此種例子,不勝枚舉,皆讓我讚歎。
一個優秀的設計師,他的作品是會說話的,學習他的態度,以匠人之心度設計之事,去看,他就在那裡!設計本來就是一件人性化的事,去感受,去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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