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規則，放縱去愛 | 我和L先生的那五年

04-15

作者：superpoo

來源：心理解憂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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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誓我絕對是被他掰彎的。

下面將他稱之為L先生。

高二那年，分科後不幸和L先生分到同一班，在此之前，我們還是路人。湊巧的是，他女閨蜜是我同桌，後來慢慢成為了我的好朋友，這層關係，也是莫名其妙。
同在一班除了每天看到他被一群女生尊稱為男神偶爾吐吐槽之外，沒有其餘任何交流。當時我正追著隔壁班一位女生，可惜沒有開始就慘絕人寰地被人家姑娘給拒了。

事情開始有轉折的是他加我Q的時候。那時候QQ空間可流行了，留言板成為了各方非主流青年的聚集地。
加我的第一天他來給我留言了。第一句留言是：「記得回踩噢。」

我外表是冷漠的，內心卻有點沾沾自喜。以後啊，我的空間每天又多了一個人光顧，訪客數蹭蹭漲的感覺可正好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日子一多便不知道留些什麼了，便開始複製粘貼各種歌詞。兩個男生互相留些曖昧的歌詞讓我不禁覺得有些不習慣，一陣過後，同桌吃驚地問我：「你倆在幹嘛啊？"我當時也沒反應過來，「還能幹嘛，給空間加人氣唄。」

直到他有一天留了一句零點樂隊的歌。「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鬼使神差地回復：「愛」。故事也就這樣開始了。

青春期的感情或許都來得不知所措，何況我倆是同性戀。
「別跟任何人透露我跟你的關係，知道嗎？」

「知道。」
「一定要記得保密，不然...」

「好我知道。」
「要是被別人知道的話，就說我是你表弟。」

「......」
我比較怕別人緋言緋語，他倒是從容許多。

L先生給我的第一印象也就那樣吧。長得還行，會打點籃球，牙齒比較白，笑起來有酒窩。但不懂在別人眼中，竟會有「男神」這般存在，後來問了問為他痴迷的女同學，據說他家裡比較有錢，成績常列全校前十。
呵呵，那又怎樣，全校前三在這都沒說話呢。

正式跟他在一起的兩周後便是月考，這來的可真不是時候。當時全校晚上都要在學校上晚自習，我坐在教室的左上角，他坐在教室的右下角，中間隔著長達幾十米並布滿黑壓壓的腦袋的對角線。他跟我同桌換了位置，答應換一個月位置請她吃五頓KFC，這一次倒是覺得他有點智商。
換位置之後的場景，讓我有想把上面的那句表揚他的話刪了的衝動。無論是我做數學題還是刷英語閱讀，他眼神一直紋絲不動地盯著我。

「看啥啊看，不會做題請我教你啊，輕易放棄了可不行。」
「我趴著休息會兒，誰在看你了。」

我剛想提起嗓子反他一句，他便用手捂住了我的嘴，足足十秒鐘。
「再捂我就要被你憋死了。」

他立馬放開手。
「我可捨不得。」

跟他同桌的這麼多個夜晚，漸漸地發現他是個有著詩情畫意的人。他最喜歡的作家是伊坂幸太郎，最喜歡吃面的時候澆上雞蛋清，最大的夢想是有一天帶著他最愛的人環遊世界。

他不止說了一遍那個人一定要是我。

我最喜歡和他放學後一起回家的時候。

每次下晚自習就九點鐘了，橘黃色的燈光穿越馬路兩旁樟樹的葉隙照在我們身上的時候，我總喜歡蒙住L先生的雙眼。

「你猜我是誰？」
「當然是全校第三的學霸啦。」

「卧槽，說個第一會怎樣？」
玩了很多次這種套路，卻總是玩不膩。

因為那會我媽為了我學習在學校門口租了個房子，出校門不到五分鐘就可以到家。他後來覺得很氣憤，開玩笑說要跟我媽去理論。
離家太近我送我回家的時間也就很短，大概是這樣的道理。

後來我媽要我中午都回家吃飯，為了彌補他我每周會抽兩天時間和他一起吃食堂。有次吃食堂的時候，餐具不小心蹭了一下別人，儘管我急忙道歉，但他還是非常生氣，大聲叫囔著。L先生見到那般態勢不顧三七二十一衝上去打了他一拳，對方也不甘示弱在食堂裡面打了起來。
他光榮負傷，鼻子都流血了。陪他去醫務室處理完醫生說沒大問題的時候，我裝作不領情的樣子。「你他媽這麼莽撞幹嘛，這次還好是輕傷，要是打到要害了，看你這輩子怎麼活。」

「有你陪不就行了？」

我忍住不在他面前掉眼淚。

很快到高三，但我們的相處時間並沒有縮短。因為我倆都是學霸啊，在一起也有得聊。我數學不好他數學不錯，他英語不好我英語好，經常在一起互相罵對方白痴，罵著罵著，時間也就過了。
那年聖誕節，他給我送了一個手錶，禮盒上沾了一張便利貼，放在我課桌上，上面寫著「Dear,聖誕快樂, L先生。」

我看著全班圍觀時候的心情啊，臉紅了許久，發簡訊給他傾訴我的窘狀，他馬上過來。
「不好意思啊各位，這禮物放錯地方了。」

圍觀的人漸漸散去，我心裡明白他一定不會讓我難堪。
高考前的前兩天，差不多解放了。大家又是撕紙又是扔熒光棒。我和L先生約定好考同一所學校，也沒有過多擔心。

「要死一起死唄。」
那天一起回家的時候，在路邊上，他低下頭要我閉上眼睛。

他親了我一口，我回了他一個。

高考成績出爐，他和我都考得不怎麼理想，一本往上一點。也就順利進了同一所大學。
他學金融，我學經濟。跟他開玩笑，以後做我下屬，我定罩著他，他還是傻傻地笑，露出他那標誌性的酒窩。

大學之後，我們都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但是他還是會為我做一些暖心的事情。
比如出去玩累了的時候，他去買飲料會買兩瓶不一樣的，讓我都嘗一口，選我覺得好喝的；比如我有時睡過頭的時候，打電話給他，他肯定爬起床給我代課；比如心情不怎麼好的時候，陪我去宿舍樓頂喝酒，我倆酒量都還行。

去年四月份，我和他一起去看了孫燕姿的演唱會。聽著「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一起度過了那難忘的一晚。我等的人不在未來就在眼前，這讓我足夠知足。

謎底揭開的時候卻像是做了一場夢。
六月底，他提出分手。我們大三快結束的時候，在一起度過五年的時候。

他說他爸媽好像知道我倆的事了，一直在給他施加壓力，他累了。

更多原因應該是我們自身的感情出問題了吧，五月份和六月份我們吵了好幾次架，最嚴重的一次差點打起來。

一路的陪伴最終栽在時間上，所以我也沒做過多挽留。
「還是要記得經常關心。」我對他說。

後來也就真真正正的淡下去了，時至今日，幾句節假日的問候是我們的開場白，也是結束語。
那樣美的曾經回憶起來都是甜的，所以沒有後悔。

用很少的篇幅寫分手，因為我覺得分手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形式，而五年的陪伴，才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如今除了一些反同派還在明目張胆地歧視同性戀之外，大家對同性戀呈現越來越寬容的態勢。其實我想說真正給同性戀壓力的是自己，我們同樣活著，同樣相愛，同樣享有自由，又何必逼著自己將投偏向陰暗的那一面呢。除此之外，自身保持潔身自好吧，認真投入感情當中，讓那些愛找茬的人找不到茬。

你看，雖然我們是gay，但我們也有過難忘的五年，被某些人稱之為異類的人，也有過難忘的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