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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聖途》:傳奇尋夢路,彝魂永不逝

從「超女」何潔到「快男」吉傑,從「好聲音」吉克雋逸到「好歌曲」莫西子詩。選秀節目的興起,讓銀屏上時常晃動著彝族歌手的身影。可對於這個棲居雲貴川的少數民族,我們究竟了解多少呢?而這部《我的聖途》猶如一本涵蓋彝族文化的百科全書。祭祀、葬禮、婚俗、節慶等場景,處處有著濃郁彝族文化的展示,將把人們引入彝山悠遠的歷史深處,叫我輩感到神奇有趣。

過往彝族題材的電影,大多隻把彝族的風土人情作為觀眾獵奇的奇觀符號。《我的聖途》完全是以彝人自身的視角來關照其民族文化,有著深邃厚重的主題。故事以大涼山這片充滿神奇和詭異的土地為背景,時間設定在20世紀的上半葉。青年畢摩沙馬達伊那行者無疆個人命運,映射出彝人對信仰心懷虔誠的維護、對理想矢志不渝的追求。

雖然影片文藝氣質濃厚,但卻商業元素眾多。開篇即營造出迷霧重重的懸疑。幼年的沙馬達伊見到父親死不瞑目的屍身。後者因何而死、亡於何處的謎團,成為縈繞在觀眾腦中的問號。沙馬達里從老爸臨終眼神里看到一種囑託,成為大畢摩後踏上征程,完成父親未竟之志,尋找傳說中的白色聖地。而男主的涉足遠行具備雙重功能。一是理想尋夢,二是精神尋根。那本隨身攜帶的祖傳經書,不僅是他按圖索驥的行進指南、修鍊心性的寶典,更是幻化為一種精神符號,意味著彝人對自己文化生生不息的傳承。

影片節奏張弛有度、鬆緊互補。達伊在路上匆匆前行的畫面,顯露著大涼山自然風光之美。雄壯雪山、純凈湖泊、秀麗瀑布、綠郁草地、神秘山林,看著心曠神怡。但美麗的布希萊托擋住了男主的去向,他隨後經歷一系列意想不到之事。遭遇歹人曲木陷害,卻取得反誣的勝利;同純善女子阿幾相戀,竟品嘗失去愛情的痛苦;和剛強的紐特建立友誼,但斷送朋友的幸福;反感薩和頭人打冤家,又捲入族群間的暴力紛爭;救得啞叔性命,居然揭開父親亡故的答案。而片子就是沿著達伊與各色人等的衝突,推動著劇情的縱深發展,讓故事變得一波三折。

作為片里的中心人物,沙馬達伊是心靈世界豐富的圓形人物,神靈寄託與理想追求,構成他的兩根精神支柱。但在來到布希萊托之後,他的信仰、理想與所處現實不斷產生對撞衝突。薩和頭人私心作祟,千方百計欲奪經書;曲目笑裡藏刀設置毒計,企圖用鏵口刑害他失去雙手。深信神靈公正的他,並沒有因反誣陷的勝利而喜悅,反而感受到巨痛與苦澀,決心加快尋求凈土的步伐。這又造成他不得不放棄心上人。他渴望愛情、神往愛情,但一直自禁其情,不想用兒女情長羈絆自己尋找潔凈家園的腳步。

達伊與阿幾的愛情悲劇,是該片極重要的內容。純潔善良的阿幾堪稱明大義、識大體的彝族好姑娘,對沙馬達伊不是厚愛是深愛。她知道達伊心裡裝載的尋聖之旅,忍痛嫁給傻子成全後者。故意請達伊合八字、選吉日。這一幕看似無情實則有愛,藉此隔斷達伊的情思,使他不致躊躇不決。其後不堪忍受虐待逃離夫家重遇達伊。月夜中她用口弦彈出一腔如火如荼的柔情,使得達伊心旌激蕩、熱血沸騰,兩人最終完成了靈與肉的結合,讓他們的愛情徹底升華。可命運陰差陽錯的安排,竟讓他們的相愛戀曲成了所謂挑戰倫理的孽緣,阿幾也選擇自殺來終結生命。純情女子這樣悲慘的結局實在是太扎心窩了。

有個唱經老人的畫面不時出現,吟唱著彝族史詩《勒俄特依》,述說著一個古老民族的過去與未來,讓影片的史詩質感噴薄而出。而附著在達伊身上的正是一顆善良、正直、寬廣、堅韌、剛強的「彝魂」。尤其是他搖鈴唱經,穿過屍橫遍地的戰場,呼籲雙方頭人停止互相殺戮,凸顯著倡導和平、大愛無疆的內涵。影片的結局是,達伊在失望中萌生新的希望,帶著夢想、勇氣、執著,重新上路出發,繼續尋找白色聖地,恐懼、擔憂、絕望和危險被徹底拋之腦後。而該片震撼人心的劇情,足以叫觀眾的靈魂受到深刻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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