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愛情的人,請點開這個真實故事

(註:本文已得到當事人的權威認證加五星好評)

我要感謝我師哥,不但主動授權我講述他的故事,還幻想著藉助網路平台,實現十萬加瀏覽後,走上人生巔峰,成為勵志網紅。

他問我:「老弟,你說我成名後要先參加什麼節目呢?」

我看著他那雙慾望炯炯的眼和那顆司馬昭之心,一字一頓地說:「戲精的誕生。」

「好的老弟,你快寫,你快寫,你倒是快寫啊!其它活,哥都給你承包了!」

我心累地敲著鍵盤,聽他在那邊悠哉悠哉地哼著《紅月娥做夢》。唉,一失足成萬骨枯,真是不寫都不行了!


1

出你所料,我師哥今年36歲,並不是一個兒童,但可能是一個巨嬰。他姓趙,周吳鄭王的那個趙,在年輕窮苦的歲月里,他蹲在街頭給人算卦「賺」錢,所以現在落了個「趙大師」的「美名」。

關於大師和他老婆到底是怎麼在一起的,這是一個羅生門事件:

趙大師親述版本:「當年我轉向辦公室工作時,把你嫂子的職位給頂替了,我於心不忍,就請她吃飯,順便把她給娶了。」

趙大師妻子版本:「老弟,別聽他瞎忽悠。當年我去配眼鏡,他在店裡做推銷員,臭流氓似的誇我好看。配鏡子還故意不給我配好,說我腦門寬,尺寸得特製,讓我第二天再來。我第二天來了,又讓我第三天來,特別能整事。我啊,純粹是當時沒配好眼鏡,看不清楚,才被他騙到了手中。」

我面對他們,就像面對《昨天今天明天》那個小品里的黑土白雲。到底是誰追的誰,已無從查證,反正肯定是有一個人看到另一個人後就渾身發抖了。

但我其實是站在嫂子這一邊的,因為大師告訴我,他在三十歲之前,甭管是什麼樣的女生,他都毫無感覺。三十歲不成家,這在當時的東北可是比較逆天的行為,甚至連大師本尊也懷疑過自己的性取向;可是那年遇見嫂子後,他那顆即將出家的清心立馬就還俗成共入洞房的春心了。

人算不如天算,如此看來,他當年扛幡打卦,一定是招搖撞騙!

2

我第一次見到嫂子時,整個畫面的配音是這樣的:

「嫂子,我特別羨慕你和我哥的婚姻生活,我哥告訴我,你特別包容他小孩的性格。」

「可拉倒吧,老弟,我告訴你,就這個家啊,沒有我都過不起來。就你姐夫這性格,我一天得跟他生八遍氣!」

「可是嫂子,我哥這樣兢兢業業,除了童心沒有第三心,這不是讓你很有安全感嗎?」

「那倒是。但你姐夫啊,也讓我多了好幾個心:操心、費心、一點都特么不省心。」

她濃烈地笑了起來,我卻立馬聽出了誰是當家執政的。強硬地把我對她尊稱的「嫂子」變成「姐」,又把我師哥給掰成「姐夫」,赤裸裸的女權主義,活生生地佔領了第一人稱的高地!


3

但促使我寫出這篇記敘文的動力不是我哥口中的描述,更不是他的撒嬌放賴,而是我親眼所見的一個細節。

那天嫂子開車來單位接師哥,我在後面蹭了個座。沉溺於自己做圖技術不能自拔的師哥一直盯著手機,嘖嘖稱奇,嫂子連著問的幾個問題他都沒有回復。嫂子趁紅燈間隙看了他一眼,我從那眼神里,讀出的是在乎。

果真,第二天我問師哥這一情節,他笑呵呵地說:「是,老弟你一下車,我媳婦就問我怎麼不跟她說話了。我告訴她我獨創的用畫圖充當修圖軟體大法後,她對我連連稱讚,誇我比白求恩還愛因斯坦。我那顆虛榮的小心臟啊,都樂得不行不行的了!」

我連忙告訴他窗外有飛碟,止住了他大清早就無節操撒狗糧的惡劣。

我師哥不喜歡孩子,結婚伊始,就立志要做丁克,結果今年還是降臨了一個小公主。

他告訴我,「你嫂子之前懷過一個,打下去了,但是對她身體影響很大。我看著她遭罪,心裡跟著難受,就告訴她再也不讓她遭受這樣的辛苦了。結果去年又意外懷上了,儘管我不喜歡孩子,但為了我媳婦的身體,我們還是決定要了。」

孩子百天時,他依舊不喜歡,甚至不想多看一眼。

孩子五個月時,他對自己生活的改變,借酒消愁了一天。

孩子七個月時,他興奮地告訴我:「老弟,今天我姑娘對我笑了,我的心立刻融化了,我抱了她一天,再也放不下了!」

今天早上,陽光萬丈,他得意地跟我說:「老弟,我姑娘今天管我叫爸爸了,叫不出媽媽來,給我媳婦氣夠嗆,可樂死我了!我要好好愛我姑娘!」

看,沒有什麼,是愛改變不了的。


4

生活不可能一直完美,這是真理。

我師哥的壓力,來自於中國人最普遍的話題——賺錢養家。

師哥的工資在長春屬於正常水平。兩人過日子時還好,有了孩子以後,總是捉襟見肘。

他有時候跟我說:「你嫂子比較胖,我比較瘦,我們倆實現了形的互補;但是在『男人負責賺錢養家,女人負責貌美如花』這方面,我做得著實不夠,我總是覺得對不住她。雖然她從來不說什麼,但這讓我覺得更加難受。」

師哥午餐經常吃泡麵,自嘲似的吐槽自己潦倒。看著他省錢給女兒買奶粉,我總是有些心酸。可是轉過頭,他卻樂觀地告訴我:「你嫂子跟我說了,活人不會被尿憋死,只要兩人都努力,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他目光如火地看著我,咧著大嘴,加成三分用力七分過火的演技說:「你嫂子說得對啊,這說話水平跟我一樣一樣地!」

得,上什麼「戲精的誕生」,直接給他配個BGM,他都能攻掉B站吉祥物諸葛亮,並激發「挖掘機老師」唐國強那句振聾發聵的台詞:「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話說回來,師哥和嫂子,絕對是我二十幾載生命里,遇見的最特別的一對夫妻。無論是性格、抉擇,他們都有對傳統的反抗,轉而又獲得了最傳統最簡單的幸福。都說吵吵鬧鬧才是真,但是師哥告訴我,他從來沒和嫂子紅過臉,有事都是好好說。而且他的父親、他的爺爺,都是這樣過來的:

愛老婆,有事好好說,不吵架,婚姻只有快樂。

說到底,除了嫂子在車上那個在乎的眼神,我並沒有見過他們更多的生活。但是,幸福的人,你能清楚感受得到他的光環。我每天面對著五官發光的師哥,經常被晃得睜不開眼睛。我確定那是他家庭和睦的健康能量,不是他神叨叨算卦的未知力量。

我真的由衷地羨慕他們。

尾聲

寫完這篇稿,我試探地問他:「師哥,說真的,假如你真的成名了,你會幹什麼去?」

「帶著我老婆和我的家人,買一個大『別野』,大家都住進去,在一起好好地享受生活。」

「不是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嗎?你不嘗試換個老婆?」

「這個問題,我得請示請示我老婆。這是大事,都得由她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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