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眼中的玄學與宗教【偽】

先說說我眼中的玄學吧。

首先，開宗明義【偽】：我認為，玄學是一套以華夏五千年文明為基礎的文化體系，就像科學一樣，僅僅是詮釋真理的一個工具而已

，並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封建迷信。當然了，我這裡及以下論及的「玄學」，都是將修仙、妖魔一類我並不十分相信的子體系剝離出去的「玄學」。這裡指的玄學，是以《易經》為根基的文化體系，它講「道」，講體用，講天地人三才，講敬畏天地鬼神，講天人感應，更講自然之道，是一個十足的大雜燴。

說是文化體系，其實也不盡然。在我的眼裡，科學是凌駕於近代西方文明之上的一套詮釋真理的體系，而玄學則在某種程度上是另一個詮釋真理的體系。二者的關係，就像是盲人摸象時的象腿和象牙，觀感不同，形狀不同，特徵不同，好像什麼都不同，但在本質上——他們都是宇宙真理——或謂「道」的一部分。玄學和科學都是「道」的外現，表面上衝突、互斥，實際上卻可能是殊途同歸。

在某本書上看到過這樣的論述：

科學之中，有一門學問叫做「未來學」，其作用就是預測未來發展。然而，在未來學發展的半個世紀中，並沒有出現過什麼重大成果和突破，除了天氣預報。現在的事實是，我們仍然無法準確的預知地震和海嘯等大型自然災害，也無法預料到人類的明天和各種事物的發展走向。但是，玄學不同，在玄學體系下，有一個很重要的領域就是「預測」，梅花易數也好，大小六壬也好，奇門遁甲也好，都是預測用的模版（此處存疑）。沒有真正見過的人，很難認同那些驚人的預測結果，譬如梅花易數在射覆中的正確率大約有40%～60%，奇門遁甲更是可以達到90%的正確率。如果說是巧合，也未免太過巧合。而且，玄學中的預測可包容萬物、測度萬物，只要念起，隨時可以起課，這和目前的科學有很大的不同。但我想，或許也正是因為它涵蓋的「規律」太多了，或是以「道」為用，千頭萬緒，這才難以解釋清楚；此是後話。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玄學填補了科學的空白。這麼來看，玄學又如何不是宇宙真理的一條外現分支呢？

然而，或許有人會問：玄學真的是一套詮釋宇宙真理的體系的話，你又拿什麼來證明？玄學的邏輯何在？原理何在？玄學顯然不具備可證偽性，其科學性何在？玄學體系存在的證據何在？……

很遺憾，我並不能回答這些問題，因為我所知甚少。但是，我還是想要說上幾句：

玄學與科學的關係是對立和統一，而非從屬，所以用科學的方式來解讀玄學本身就不科學。作為兩個截然不同的體系，科學和玄學的思想內核理應是不同的，因而其落在實處的手段也就必然不同。如果我們想要了解玄學，就先要接受玄學，用玄學的「邏輯」去推導玄學，用玄學的眼光去看待玄學，就如同我們用科學的方式思考一樣，接受了，習慣了，也就豁然開朗了。而如果我們固步自封，始終認為玄學不過是歪門邪道而不屑一顧，那又何來的海納百川之說？雖然我也很不甘心承認，但是有兩點需要指明：古人治學嚴謹不輸今人；當年叱吒風雲的墨家、法家都已成了過去，而玄學千百年來卻未曾廢絕，何故？

舉個例子，是網上流傳的段子，是講，蘋果掉在牛頓頭上，牛頓發現了萬有引力，蘋果掉到你頭上，你卻只發現了食物——可蘋果仍然只是那隻蘋果。眼界不同，思考的方式不同，思考的內容和方向不同，所得出的結論難免不同，而這不同並不分對錯，只是不同而已。玄學和科學也是這樣，都是對世界萬物、萬事乃至於宇宙真理的詮釋，詮釋的結論不同沒有關係，只要用相應的思維去看，總會得到一樣的結果。

我們設想這麼一種情況：

古人看到了很多難以解釋的現象，再經過了觀察與思考之後，古人將其整理成為一套適應現象的理論，等之後再遇到現象的時候，發現理論有些瑕疵，那便修改修改，再拿出修改後的理論去對照實際情況……如此往複，終於得到了一個足以詮釋這種現象的理論，便當作一種學問傳播、發散，並獲得了一些信眾。

是的，這就是玄學的成長史，也是科學的成長史。仔細想想，我們就會發現，它們竟是如此的相似。但當我們置身於兩種體系之中時，卻會發現它們竟是如此的陌生且對立。

那麼，為什麼？

我想，這或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思維方式所造成的結果。東方式思維方式和西方式思維方式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東方式思維更偏重於「用」，而較少吃力於「為什麼可以這麼用」的問題上來——道家講「道可道，非常道」，就是這個意思。這也是為什麼玄學裡的很多東西都很難解釋清楚的癥結所在了。同時，古代中國的教學，古代中國的文化，更看重學生個人的天資和悟性，佛家是，道家是，儒家也是。這樣的方式培養出來的人，要麼就是不懂「道」，要麼就是手握「大道」的驚世奇才。（這算不算是現代精英教育的老祖宗？哈哈）

相較而言，西方式思維更偏重於「這是怎麼回事」。作為一個以生在中國而自豪的中國人而言，我很不甘心承認一個事實：就近代的發展而言，西方式思維比東方式思維更強勢，雖然這並不意味著東方式思維的落敗，但人爭一口氣，心中總歸還是不服。不過，或許也因此，西方式思維的代表產物——科學，才在近代的幾百年里，攜帶著西方式思維感染了全世界。這裡感染用作中性。簡而言之，西方式思維就是「執果索因」，注意是「因」而不是「用」。

這是東西方思維方式的一個很顯著的差異。

當然，論證這麼多，就是為了向讀者說清楚一點：因為本質上的區別，科學無法否定玄學，能否定玄學的只有玄學。

如果說玄學是一種迷信的話——這裡用「宗教」二字或許更加中性一些——那麼科學又何嘗不是呢？科學的「信眾」，在這個時代，很少嗎？又有多少人為了科學而窮經皓首，卻一生寸步未進？科學「狂熱分子」，少嗎？《三體1》里講的人類科學體系崩壞的故事，並非全是空穴來風。

不過，我說這些也並不是要貶低科學，而是將它放在和玄學同等的位置上，再來比較。居高臨下，難免就會忽視很多東西。而且，下面也會提到，「宗教」這個辭彙，最起碼在我這裡，並不是個貶義詞。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覺得好像還有些東西沒說完。算了，既然提到了宗教，我就強行草草轉折到宗教上來，差下的東西以後再慢慢補充、修正吧。

這個話題以一段話作結，出自《天使與魔鬼》：

「科學和信仰並不是敵人，科學只是太年輕，還不能理解一切真理，因此，教會讓他們停下來，放慢腳步、思考、等待，所以他們認為我們落後。可無知的究竟是誰？是那個不能解釋閃電成因的人？還是那個不懂得敬畏大自然的偉大力量的人呢？」

再之後，就到了我很熱衷、卻因見識淺鄙而不敢多說的話題——宗教。

因為這個話題挺敏感，所以我爭取只說「是」，不說「非」。大概會很籠統，見笑，見諒。

對於宗教，我其實所知甚少。但就在這井蛙觀天里，我個人最喜歡道教，其次是佛教，至於儒教，已然沒落，此處不提。【提前聲明，我不信教，但也有自己的偏愛，所以以下言論難免會有偏頗。】

道家和道教當然不一樣，但我還是很喜歡用道家的方式去理解道教，用道家的風度去形容道教，畢竟——道教的典籍大多都是道家的著作嘛。對於道教的神鬼仙魔之說，我很喜歡，但並不相信，只是覺得有趣；道家也講輪迴，此處不多提，留著到下面佛教輪迴時一起講；對於道家的法術、丹藥、符籙、神機妙算什麼的，出於嚴謹的科學態度，我沒見過，所以不相信。當然，這些都是個人觀點，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咯。要是有哪位大師露一手讓我開開眼界，那我肯定分分鐘路轉粉，哈哈。

靈丹妙藥我沒有，道法神通我自然也不會，但你若問我，什麼樣的宗教可以發揚光大。我定會回答說：氣象大的，能包容其他一切存在的。

這種大不只是規模上的大，更是一種精神上、靈魂深處的宏大。

插一句嘴：出則吞吐日月，雄納山河，我也因此才喜歡曹操的詩。

老實說，道家的境界開闊，實在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關於境界一說，其重要地位，可用《人間詞話》中所講類比，此處恕不過多闡述。不過，在道家、道教之中，這份境界也分高低上下。老聃的氣象最大，包容萬物，是也好，非也好，是非都好，管你對錯，管你正邪，管你仁義還是狡詐，管你有理還是無理，我都以一個「道」字包容。這份包容不是慈祥仁愛的包容，而是站在物外的冷眼旁觀，不動心，也無所謂心。就像是，一窩螻蟻的死生，對於螻蟻而言是生存還是毀滅的大問題，對於宇宙而言，卻什麼都不算，不因其生而喜，不以其亡而悲，一切都是「道」的軌跡。

「道」之一字看近行遠，無數人說得做不得，而老聃則無疑是我曾見過的百家、眾生之中，最近「道」的人。至於莊子，氣象上就要差了很多。

不過我很好奇的是，為什麼近代以來，道教一直都在呈現沒落的趨勢？道教為何不興？

我同樣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有些心胸狹窄、容不下「異己」的人可以橫行霸道？

治學也好，傳教也罷，如果容不下異類的存在，又如何敢說自己便是唯一值得篤信的真理？海納百川，滄海之大，方可吞天掩月；一川江水，獨大歸獨大，終究也還是落了下乘。

再說佛家，佛家就很有意思了。佛祖的氣象也十分宏大，從《金剛經》里可以窺得一斑。佛家講「無」，講「空」，講「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講的是摒棄一切後的大徹大悟。或許我是個愚痴之人，但我始終有個疑問：佛家講「四大皆空」，可四大皆空的我們，可還真的是我們？如果真的只是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存在與否可還有意義？什麼都放下了，且不說難易與否，又為何還要「活著」？還要參那個禪、修那個「佛」？

不過，佛家的輪迴學說倒是蠻有意思。記得好像是余秋雨的書里曾經提到過，說中國古代的治安並不很好，皇權不下縣，縣一下的行政單位就不受中央政權的分配、管轄了，更多的是以公推的亭長、里正自治為主。同時，古代的通訊手段極其落後，偏遠地區的村落就算是殺人越貨，也激不起什麼「浪花」。但就是在這樣的背景環境下，古代偏遠地區的犯罪率卻並不高（此處存疑），其原因在於：統治者推崇的宗教往往含有「輪迴」這一學說，導致很多偏遠地區的老百姓也都相信有來世；為了來生的幸福，今世就不得不多多苦行、積福。犯罪？殺人？不存在的。下輩子要給人做牛做馬，這個代價太大了點。

話說，這算不算無心插柳柳成蔭？

宗教中的「迷信」內容，反倒成了老百姓們安居樂業的精神依靠。這倒不是件壞事。

至於佛家的很多戒律清規，其實我個人也保持著很矛盾的心情：說好，那是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高度自覺自律，妄心一起，如何的自在？說不好，那是因為佛家本就講空，若要再強行加上這些條條框框，豈不是與佛祖本意背道而馳？

……

這些東西千頭萬緒，說起來難說的很。再加上我才疏學淺，什麼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請大家多多指出我這篇文章中的不足之處，我好一一改正，謝謝。

之前不覺得，今天落在文章上才覺得實在是複雜晦澀，果真是如佛祖所云：「不可說。」

佛祖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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