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公司研究員:美國會放棄自己一手創建的國際秩序么?

原作者:詹姆斯·道賓斯,首發於《新聞周刊》,2016年11月14日

譯者/筆者:風沙星辰

從二十世紀中葉開始,美國主導創建並發展了全球體系,這一體系現在為近乎全球的人們提供安全、繁榮與穩定。美國顯然從中獲利匪淺,但為了維持這一體系,美國也相應地付出了太多的代價。上周二(指2016年11月8日,美國大選日。譯者注),佔據多數的美國人用投票發聲,我們是時候迎來新政了。

二戰結束的時候,美國生產了這個世界上近一半的財富;而在隨後的二三十年里,這一比例減少到了四分之一:很大程度惠及了美國的歐洲盟友,以及部分從前的敵人(應指化敵為友的西德、日本等。譯者注)。這些國家的發展比美國可快多了,並且在70年代末期其國力的快速增長一度拉響了我們的警鐘:其中日本較為典型,它已享受了持久而穩定的對美貿易順差。

雖然,歐洲國與日本的增長率最終回落到與美國相持或者更低的水平,但新興的挑戰者出現了:中國、印度等這些亞洲國家以及其他一些發展中國家正如狼似虎地以遠高於美國的增速發展。數百萬人脫貧致富,民主已從北大西洋屈指可數的那些國家擴散到了這個世界上半數以上的國家。自由貿易——尤其指的是進入美國市場的便利條件——很大程度地驅動了這些經濟體的快速增長。美國對於歐洲、亞洲安全穩定的承諾也保證了貿易環境的和平穩定。

但是美國為了防衛這些地區所花的軍費遠遠超過了當地的國家,並且美國不僅出錢還出命:在韓國、越南、伊拉克和阿富汗等軍事衝突中,美國的傷亡遠超同期參戰的其他盟友。美國並不是唯一對全球化感到心累的國家:西方其他各國也興起了這類民粹主義思潮,但美國卻是一旦缺席後國際體系將無法運轉的國家。瑪德琳·奧爾布萊特曾經提到:由於遠超其他國家的體量、財富以及軍力,美國是不可或缺的國家。它扮演著獨特的角色,是其他國家無法替代的獨一無二。

我們也許需要重新評估這一認知,又或許也不需要。唐納德·特朗普作為一個生意人,有其出色的談判技能。他可能將不僅從北美自由貿易協定中退出,對中國進口商品克以重稅,對(前任總統)已經許下的對北約的承諾出爾反爾,在應對氣候變化問題的努力上退縮,又或者從伊朗核問題的六方會談中退出。然而,他也許會做一些更好的交易吧。

這些會發生么?重啟協定將會讓各方提出新的訴求。這些重啟的談判會終止過往的雙贏局面嗎?

誠然,美國的盟友們肯定需要考慮可能會發生的和特朗普總統之間長期的討價還價。也許這個給大家(美國及其盟友等)帶來安全與繁榮的自由主義國際秩序將會變的更好,而不是就此被遺棄。但如果那些壞情況發生,討價還價將是一條很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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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道賓斯,蘭德公司高級研究員,曾在2000年到2001年間擔任美國助理國務卿,負責歐洲事務;1991年至1993年間出任美國駐歐共體大使。

這篇評論首次發表於《新聞周刊》,2016年11月14日。

來源:RAND Corporation

譯者評:

由於候任總統特朗普的特殊性,其上任後的動作變得極其不可預測。誰也不知道他在候任期間打過的這些嘴炮中哪些會真正實現,哪些會經過努力後實現,又有哪些根本只是為了迷惑對手而釋放的煙霧彈。

筆者認為,美國自然不會在全球事務中褪盡身影,而是換以另一種更具性價比的方式:那就是加大對代理人的培植和應用。在亞洲事務上,給日本、韓國以更大的施展美國戰略意志的自主性,利用好韓國政壇的親美派與日本政壇中復甦的鷹派勢力;在中東問題上,則相應地利用以色列、沙特、阿聯酋等國為其代言;大國關係上,美與俄中的基本戰略態勢並不會有太大改變,但特朗普上台初期中美關係將蒙受較大變數的考驗。

對我們而言,依舊要維護好與俄羅斯的關係,繼續在亞太與歐洲的兩個著力點上推進經濟合作。尤其重要的是,要做好台海、涉日涉美問題的風險管控。我們反對戰爭,但絕不懼怕使用戰爭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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