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解謎

第十八章 解謎

　　前文提要：第三十八章 月救

No.1

　　唐橋橋頭七那天，黎別找過唐媽為橋橋守七，黎別沒想到李盎然也來，來的時候，李盎然神情不定，好似顧慮什麼，不敢說出口，唐媽招呼她坐下，給她倒上白開水。

　　「你夢見過她嗎？」李盎然見唐媽走到廚房準備，弓下腰試探著問黎別，「這幾天，她託夢給你過嗎，有沒有說過很恐怖的話？」

　　恐怖的話？這還真沒有，白天不合眼的時候，眼前倒是總浮現唐橋橋的音容笑貌，從一整天都在回憶中悲傷，到現在僅僅最多半天會如此，黎別毫無恐懼，他害怕真有那麼一天忘掉了唐橋橋，想不出她倒是圓臉還是尖臉，記不得杏仁眼還是桃花眼，晚上睡得還很輕鬆，暫得安穩，不過每天清晨都是在悲傷的情緒中醒來，絲毫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做過夢，彷彿還有碎片殘留在腦海里，可無論怎麼拍腦子一點想不起來，黎別甚至幻想，是不是有個夢世界，哪裡暫留著這個世界殘存著牽掛的人，每天晚上實際均會見到唐橋橋，她還會與自己一次次分別，一次次離開自己，要不然為什麼醒來時，臉龐上掛這麼多淚水，為誰哭泣，如此悲傷。

　　「沒有，從沒有。」

　　「這奇了怪了，按道理，除了唐媽你最是牽掛她，她應該對你講不就好了。」李盎然喃喃自語。

　　「講什麼？」「沒什麼，你別多想。」黎別一看李盎然視線不停躲閃，一時看腳尖，一時端起茶杯抿兩口也不喝。

　　黎別正欲多問兩句，門鈴響起，黎別起身開門，一堆同學站在門外，黎別認得領頭的班長，看樣子不超過十個人，大部分是女孩子，唐橋橋人緣看樣子還是不錯，同學們帶著一兜子果籃，還有蘋果香蕉，柚子橙子之類，放到茶几上，唐媽領著他們去唐橋橋的房間，女孩的床頭擺著遺像，上面唐橋橋笑靨如花。

　　唐媽說，「這孩子沒有一張照片不是在笑，就這樣笑得還算正常，其他的照片笑得要多誇張有多誇張，簡直不成體統。」

　　這句話一出，登時好幾個女孩紅了眼眶，李盎然眼淚掉個不停，抽了兩張紙不斷在下眼皮周圍點，還是擦不幹凈。

　　晚上送走一眾同學，李盎然告辭，黎別跟著出門，唐媽坐在客廳沙發上，「盎然，不急著走，留著我有話問你，小別也是。」

　　李盎然只好乖乖坐在唐媽邊上的沙發，黎別坐在椅子上。

　　唐媽一身黑色小西服，加上黑色一步裙，還有黑色的高跟皮鞋，胸口帶著一朵白花，雙眼垂下，顯得毫無力氣，憔悴不堪，倒是塗了口紅，可嘴唇依舊乾癟，唐媽忙了一天沒歇下來，確實疲倦。

　　「盎然有沒有要跟我說的？」唐媽睜開眼睛看向李盎然，登時雙眼閃出光芒，來了精神。

　　「阿姨，您一定得保重身體，別把身體熬壞了。」

　　「我是說，橋橋在死之前，跟你倆說過有什麼願望沒，我待在這裡，總得找點事情做。」

　　「阿姨，您節哀，保重身體要緊。」

　　「小別，說那些廢話幹啥，橋橋的日記你也看了，逼死橋橋，你也有份。」唐媽黑著臉站起來。

　　「不就是一聲喜歡么，說出來這麼難，你的面子這麼值錢，我家橋橋配不上怎麼的？盎然你也就別藏著掖著，痛痛快快說吧。」

　　李盎然囁喏起來，想說又不敢說，唐媽一聲呵斥，「說！」

　　「在唐橋橋被溫水那啥的那天夜裡，溫水溫涼提前打來一次電話，橋橋給錄音了，橋橋說，她要是出事了，讓我把這事跟您說。」

　　「現在才說！」唐媽怒不可遏。

　　「校長在全年級通知，不準再談論這件事，尤其不能在網路上發布，溫水在班裡還特意警告，我怕，我怕。」李盎然渾身打哆嗦。

　　唐媽掏出唐橋橋的手機，調出音頻界面，播放了十月份唯一的錄音，響起溫涼的聲音，「橋橋呀，咱倆這十多年的友誼了，給你看的那個視頻，你覺得你是坐視不管呢，還是讓黎別那小子就此陷入牢獄之災，讓他的人生從此改寫，永世不得翻身，這筆生意值啊，你想是不是，你別說，我當時隨後一拍，還以為發到微博上騙個贊，沒想到還有如此作用。」

　　聲音又換成了溫水的，「唐橋橋，你來，只要你乖乖的，聽我爺倆的話，我保你以後的補課費可以不交，兩三千呢值當，你問問其他那些跟過我的女生，是不是嘗了這滋味還想嘗，樂不思蜀呀。」

　　溫水那猥瑣的聲音，「咯吱吱」笑得人直起雞皮疙瘩，黎別緊咬舌頭，雙手攥緊，恨不得現在找溫水拚命。

　　唐媽看向黎別，眼神凶戾，面色嚴寒，黎別知道唐媽想知道什麼，溫涼說的那個視頻到底是什麼。

　　「視頻內容我拿筆扎進一個男的嘴裡，他口中鮮血直冒，倒帶地上不知死活，就是那天城裡遊行暴亂，我去找橋橋的時候，我叫上溫涼來幫忙，沒想到他來了這麼一手。」

　　唐媽仰天長出一口氣，對黎別說，「現在，打官司，我一個女人，沒權沒勢更沒錢，我諮詢過，當時證據不足，根本沒辦法把這兩畜生送進牢里，跟何況他們還有靠山，加上這段錄音應該是夠，可卻不僅僅想著把他倆送進牢里，這個溫涼才十七歲，還沒到十八歲，還受法律保護，這還不足以把他扔進去。」

　　唐媽看向李盎然，「你能不能來當證人，這事上，你要絕對保密。」

　　「這個這個，我……我，等高考後可以嗎，如果這時候我出庭的話，學校和溫水不會放過我的，我可以當證人，我……我也被……溫涼這麼對待過。」

　　「你有沒有騙過唐橋橋？去陷害她！有沒有！」唐媽冷冷看著李盎然，黎別站起來，好似看不懂旁邊這些同學。

　　「沒，我從來沒有，除了我知道唐橋橋被那個啥之後，她不再那麼清純之後，心裡有一絲慶幸之外，再也沒有過對她壞的心眼……我，我實際事後也是惋惜，但是朋友間，就是很微妙，朋友過得比我差，我心裡不怎麼開心，要是比我過得好，我心裡更是不開心，就是這樣。可我從來……從來沒有想過迫害。」

　　黎別正想說話，卻看唐媽臉上流下兩行淚。

後文跟隨：第四十章 鵲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