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生贏家

前文提要：第十一章 青梅落 初見面

　　No.3

　　黎別提前到A311坐下，誰知蘇酪早早了來在那裡坐著。

　　黎別問蘇酪，「來這麼早？」

　　「嗯。」蘇酪看黎別一眼，頭都沒抬，繼續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寫什麼呢？」

　　「段子。」

　　「夠不夠葷？」黎別湊近偷看一眼，蘇酪抬手合上本子，瞪著黎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不看了，不看了。」黎別覺得這個小胖子著實可愛。

　　小胖子蘇酪也不搭話，繼續寫寫畫畫。

　　教室外傳來一陣吵鬧，「咔嚓」一聲後門打開，黎別擰頭看向後面，手挽手走進來倆女生，倆人看向黎別這邊，「果然在這裡。」

　　是要調換隊伍的那倆個姑娘，一個叫孟夏兮，一個叫孔靜幽，名字對著人黎別也分不清，這倆女孩無論是面龐、髮型、身材還是穿衣風格頗為相似，黎別估摸著是一對好閨蜜。

　　倆人有說有笑，擠開黎別，一人一邊坐到蘇酪旁邊，兩個人單手支著下巴，側臉盯著蘇酪看。

　　蘇酪乾脆合上本子，閉上眼睛捏著兩眼中間，揉捏一會睛明穴，緩解一下視疲勞。

　　從這個動作黎別讀出了蘇酪的無可奈何，這是什麼情況，再加上前面這倆女生要求換隊，黎別猜出了七七八八，除了對蘇酪刮目相看外，甚至平添一些嫉妒。

　　黎別坐在一旁，目視兩個女孩逗的蘇酪面色緋紅。黎別正妒火中燒，任盈月和徐遠一起進來。

　　兩人也是有說有笑，黎別心裡一酸，佯裝沒有看見。黎別真後悔沒有帶個本子，至少可以裝作寫東西沒看見，再怎麼也不能趴在桌子上裝睡吧，黎別正糾結要不要打招呼。任盈月走來站到黎別，問他，「昨天跑那麼快乾啥，本來我還有任務布置下去，又去找哪個小學妹了？」

　　「沒有，昨天班主任突然開班會，說文理志願的事，我請假出來的，趕著回去就沒聽見。」

　　徐遠看見那倆個女孩，臉一下拉下來，站在另一個角落等程老師。

　　程老師準時在上課鈴後踏進教室，「嗯，大家認識一下，一個組的同學不要拘束。」

　　四個桌子拼一塊，五個人圍坐一起，黎別挨著任盈月，聞到一絲清香，像陽春三月，沿著灞河河堤走，春風吹來夾雜著柳枝萌發的那種清香。

　　「大家先面向我，我先布置任務，下課前，各組組長提交寫作方向。」

　　程華轉身寫板書，編寫邊說，「這次省教育廳領導還專門開會，要求話劇必須原創，領導說他最痛恨抄襲，而且還要避免說教，也就是不能一聽他來看，演一些說教意味特別重的東西，讓人看著索然無味，主要受眾還是學生們，老師們。」

　　說完同時也寫完了，程華轉身問，「大家聽出了些什麼關鍵詞，或者有什麼感想？說說。」

　　偌大教室里鴉雀無聲，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不尷尬，黎別看看任盈月，任盈月苦笑著搖搖頭，向他抬抬手，示意讓他說。

　　黎別一看，這既然是學姐的意思，自然不能推脫裝內秀，黎別率先開口。

　　「領導是想看看學生們最本真的一面，所以我們跟隨本心走，把最自然的一面展現出來就好，沒必要想得太多，還不如放開手腳干。」

　　「左傾冒進主義。」蘇酪小聲嘀咕一句。

　　黎別聽見了，雖然沒聽懂，但絕對不是什麼正面評價，覺得說得不錯的話，直接喝彩鼓掌不行了，藏著掖著的一定是不能人前說的，「蘇酪同學有什麼高見呢？」

　　「蘇酪。」程華看向蘇酪。

　　「一個字，新，兩個字，好看，三個字，正能量，四個字，避免說教。」蘇酪站起說完就坐下。

　　程華一聽，率先鼓掌，同學們也一齊鼓掌，黎別呆坐著，還沒聽清蘇酪說了啥。

　　「就這四個要求，再沒別的，實際用不了十個字用八字就夠了，推陳出新，引人入勝，但是蘇酪總結的更通俗易懂，總結能力很強。」

　　「哇哦！」孔靜幽一聲驚嘆，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蘇酪，飽含崇拜的目光。

　　孟夏兮趴在桌子上，噘著嘴瞪孔靜幽一眼，瞬既含情脈脈看著蘇酪，一雙眸子說不盡的秋水蕩漾。

　　任盈月假裝沒看見這一幕，轉眼看向窗外，黎別蠻尷尬的，學著任盈月看著窗外。雖然此時兩人同時看著窗外，兩人心境卻不盡相同，黎別是因為自作聰明說了一番自以為亮點頻出的話語，實則比起蘇酪華而不實，毫無意義，和人家一比顯得能力不足還沾沾自喜，一想到剛才任盈月滿懷期待看著自己，黎別覺得慚愧不已又尷尬萬分，恨不得躲到講桌下面。

　　「好，開始！」程華正準備走出教室去抽根煙，又拗身回來，「對了，你必須還得保證，三天之內上交劇本。」

　　大家一聲哀嘆一片，沸反盈天。

　　「好了好了，這也是有原因的，你們想想，今年中秋和國慶在一起，放假是不是提前了，還得補課，滿打滿算不到十五天，交給語文組老師們審稿子用一天，對劇本進行調改再一天，話劇隊還得熟悉排練，再用去一個星期，留個大家時間只有三天，同學們體諒一下，絕不能放話劇隊鴿子，現在人家全員待命，接到劇本隨時開始排練，咱絕不能掉鏈子，丟了文學社的牌子。」

　　說完，程華溜出去抽煙，抓緊蹲在樓梯口一口又一口，好不酣爽。

　　任盈月說，「你倆，別發獃了，聽我說。」

　　「咱們首先確定咱們想要表達什麼含義，主題是什麼，再給這個主題套上故事包裝，最後分配寫作任務，算上算上今天，三天內交稿，組內傳閱修改。蘇酪，你熟悉流程，你來說說。」

　　黎別納悶了，無論是程華老師還是任盈月對這個蘇酪的意見都很看重，怎麼回事，難不成獲過什麼大獎？沒聽人說起過呀。

　　蘇酪思索半晌，黎別急了，「你倒是說呀。」

　　黎別話一出口，孟夏兮和孔靜幽兩人齊刷刷瞪黎別一眼，四目齊視，黎別預備的還有諷刺的台詞，一時語塞說不話來。

　　「黎別同學做事總有些焦急，別介意。」，任盈月笑著對倆女生點點頭，桌子底下踢黎別一下，黎別頓時閉口不言。

　　蘇酪看看黎別，「抱歉，我沒控制好思考時間，應該讓大家先暢所欲言的。」

　　黎別心裡想，你倒是在這裡裝什麼好人。

　　「既然這個劇本是集體創作，那每個人都得發揮他的長處，這個劇本出來的效果才能一加一大於二，任學姐現在主要需要了解一下每個人的寫作長處，我先來，我擅長情節設計，伏筆設置和起承轉合的節奏把握。」

　　孟夏兮接著說，「我擅長人物刻畫，表現人物細膩的心裡變化，對唐代服飾有過小小涉獵。」

　　「我我，我最擅長抖包袱，就是戳笑點，讓大家笑到高潮。」，孔靜幽槍了任盈月的次序，抱歉地對任盈月笑笑，任盈月點點頭，沒放在心上。

　　「我比較擅長人物設計，尤其是女性角色的個性設計，基本可以整理出一條完整的性格弧線。」，任盈月說完看看黎別，示意他說。

　　此時，黎別大腦一片空白，我擅長什麼，我根本沒寫過寫小說呀，我有什麼擅長的，他們說了一堆，我每個字都聽懂了，穿一塊變成一句話我就雲里霧裡了。

　　黎別對任盈月招招手，湊到任盈月耳朵邊上，悄聲說，「任學姐，我沒寫過小說，擅長抒發議論算不算？長篇大論那種。」

　　「呦，兩個人悄悄話都說上了。」孔靜幽滿臉戲謔。

　　蘇酪碰了碰孔靜幽腳踝，孔靜頓時幽面紅耳赤，趴在桌子上，噤若寒蟬一聲不吭。孟夏兮冷哼一聲，轉頭看向任盈月，滿眼鄙夷不減反增。

　　「嗯……黎別同學跟我說，他也是只會人物設計，男性角色方面。」

　　「哦，還真是登對呢。」孔靜幽又出言調侃。

　　蘇酪抽她胳膊一下，孔靜幽嬌嗔一聲，「疼。」蘇酪也拿她沒轍，悄聲對她說，「別惹事，別讓我發火。」

　　孔靜幽嘟著嘴看似憤憤不平，眼神里卻又帶著一絲炫耀看著孟夏兮，孟夏兮氣得抽身推門出去。

　　任盈月一看場面控制不住了，先把人叫回來才行，保持內部團結這個團隊才能走的遠走的穩，不解決這個問題，遲早還會出問題，任盈月推開凳子，出去找孟夏兮了，蘇酪瞪孔靜幽一眼，起身跟出去。

　　孔靜幽嘟囔一聲，「能怪我嘛。」賭氣不去找孟夏兮。

　　黎別問孔靜幽，「是不是女生們都不太待見任學姐。」

　　「興師問罪來了，你還真以為你是人家男朋友？」

　　「你說什麼？」黎別聲調提到八度。

　　「沒……沒什麼。」孔靜幽慌忙捂住嘴。

　　「我倆本來就不是男女朋友，亂說一氣，真是服氣你們這些愛八卦的女生。」

　　「你倆不是？真不是？」孔靜幽長大嘴，彷彿聽到什麼驚天秘聞。「咱們年級都傳瘋了，說你為了追任盈月，不惜得罪班主任。」

　　黎別聞出來誇他用情專一的味道，「你繼續。」

　　「說你這個吃軟——暖男，是個痴情兒，為了心愛的女孩不顧一切，最後抱得美人歸。都誇你追女孩的樣子很帥，跟賈乃亮一樣帥。」

　　「沒有，我倆沒有那種關係！」黎別不關注娛樂圈，也就不知道賈乃亮是誰，但是聽名字絕對不是諧星，黎別笑嘻嘻應承下來。

　　「不是，你倆真沒好？任盈月不是都寫了一封情書給你嗎？一個男生那麼矯情幹啥，得了便宜又賣乖？」

　　「沒有，真沒有，別聽那些捕風捉影的話。」黎別聽到「矯情」二字有些不悅，「我倆那天——」

　　「你真能忍受任盈月那樣，你倆這男女朋友關係。」孔靜幽實在忍不住了，她實在不想看任盈月過得那麼瀟洒自如，幸福美滿，彷彿是天底下男的都喜歡她，好像連自家蘇酪也有動搖的跡象。「這一女同侍二夫，你真能忍受？但是論時間，你還是後面來的那個，任盈月從大老闆哪裡騙來錢養你，也算有情有——」

　　「你閉嘴！」黎別拍案而起，驚得B組集體閉嘴，愣神看他，孔靜幽被他嚇得尖叫一聲，一動不動坐在座位上。

　　「我們回來了，好了，大家繼續討論。」任盈月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環視左右，大家回神討論。

　　任盈月在孔靜幽耳邊說了兩句悄悄話，孔靜幽看蘇酪一眼，參與到討論中來。

　　一節課下來，毫無結果，任盈月唉聲嘆氣，時間花費組員互相磨合上面，也算值得，跟程華老師解釋後，程老師也沒指責，寬限一天上交。

　　任盈月鬆了一口氣，「散會！」

　　大家齊聲道，「程老師再見。」

　　程老師點點頭，看大家走得差不多了，起身出門，「盈月，記得關燈關門。」

　　任盈月滿臉疲憊，擠出笑容點點頭。

　　黎別看在眼裡，辛酸極了，他好想一把抱住任盈月，讓她在自己懷裡好好睡一覺。

　　「學姐，你跟孔靜幽說了什麼，讓她那麼服帖。」

　　「我說，你要是這個樣子，會影響到蘇酪評選社長的。」

　　黎別愣住了，「原來蘇酪還是下任社長大熱門呢？」

　　「對呀，整個文學社，能力和他比肩的還真沒有多少。」

　　「嗯？」

　　「你不知道？他是個網路小說作家，已經開始自己養自己了，學校每年贊助費都是人家自己賺的錢交的，這次為了邀請他進入文學社，我親自去求了三四次，人家才答應下來。」

　　黎別心像被刀割一樣，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蘇酪這麼優秀好似心在滴血，這是嫉妒嗎？我為什麼看不慣蘇酪這麼優秀，他何德何能讓任盈月苦苦央求三四次？黎別緊閉雙眼，狠下心來。

　　「任學姐，你今天下午忙不忙？」

　　「怎麼了？」任盈月正好收拾完東西，胳膊夾住文件夾，看向黎別。

　　黎別接過文件夾，幫任盈月拿著，「我可以請你吃一頓飯嗎？」

　　任盈月愣神看著黎別，好似在看一個奇珍異獸。

後文跟隨：第十三章 盈月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