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真的是中國書法的肚臍眼嗎？

04-13

文/大度

好多年前日本書家高木聖雨在他的一篇文章中有段話，可以用神喻來形容。他說: 「我喜歡米芾，我在大學裡教書的時候一開始就教米芾。米芾是中國書法的肚臍眼。上可以溯源到王羲之，下能延續到董其昌、王鐸等等許多人。」

我擦，這島國人民的論調就是特么獨樹一幟，按他的意思去分析，如果米芾是肚臍眼的話，往上摸摸，胸口上兩個小凸起，那就是一邊羲之，一邊獻之。如果再從肚臍往下摸摸，那就是玄宰和覺斯了，他二人如果混好了，部位靠上一點，能混個丹田什麼的，如果混不好，哎，那也就是個 JB。

玩笑已畢，說正題，我覺得吧，米芾還真是中國書法的肚臍眼。如果說宋代在歷史的洪流中，本身就處在晉唐和明清的樞紐位置，那為什麼不說同為宋四家的蘇黃和蔡是肚臍眼呢？而偏偏說米芾是，一直沉迷低級趣味的我，在這套用了肚臍的形狀和功能來解釋這一說法。

先從形狀說起，形容他是肚臍眼，是因為肚臍眼是個肚皮上一個有深度的坑。

宋四家裡有兩類人，1是保守的，2是革新的。革新的當中又分為AB兩種人，A是雖然革新但不說古人不好，B是時不時就貶低你們心目中跪舔的古人。當然米芾的分類就屬於2B。

米芾自稱「集古字」，從他自己的陳述當中可以了解到，他學過太多的古人，什麼歐陽鋒，哦不，歐陽詢，褚遂良，段季展，沈傳師，羊欣等，還包括他沒事兒就拎出來痛罵一番的二王和顏柳諸人。所以米芾的書法是對傳統進行了深入學習之後積累而成的，他自我標榜的「集古字」也絕逼不是吹噓，這個我們從他傳世的作品中，是可以看出取法來路的。那他為啥又不屬於保守派，和蔡君謨站到同一個壕溝里呢？因為他學古人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樹個牌位去摩拜，哦，錯了，不是自行車，是膜拜，咋，咋，咋地，他學這些，是為了發現古人的命門，然後用尖酸刻薄使勁去吊打，當然也絕不像知乎里那幫光耍嘴皮子的假行家那樣，人家是體悟之後才罵。有一件事就能證明他入古之深，學界有好幾本法帖疑似米芾所臨，比如《中秋帖》，《鵝群帖》等等。正因為他對古人的挖掘有了深度，所以坑才夠深，坑深就會害人不淺，中招的古人找誰說去。

接下來說肚臍眼的功能。咱對醫學是外行，只知道人在娘胎里的時候，就靠臍帶輸送營養，在輸送營養方面米芾也是個好臍帶。

後世受這條臍帶恩惠的不計其數，直系的米友仁不說，宋代的吳琚，張即之，明代的李應楨、祝允明、陳淳、徐渭、董其昌、王鐸等人，都多少從米芾那裡取法。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取法米芾的書家，每個人的面目都不太一樣。為什麼還說都借鑒了米芾呢？因為米芾的招數太多。

米芾由於性情原因，一生的書風都在變化，甚至同一時期，因為不同心情，不同紙筆也會寫出不同風格出來，所以，宋四家裡最有藝術家氣質的就是老米了。他留存後世的幾十部法帖為學習者提供了海量學習信息，單單學習米芾的某一個方面就足以名世，當今書壇學米的人不在少數也緣於此。

所以啊，這老米榮膺書法界肚臍眼的榮譽，實至名歸哦，嘿嘿，我就壞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