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黑一雄:凝視深淵太久,深淵必將回以凝視。
石黑一雄(Kazuo Ishiguro,1954—),著名日裔英國小說家。2017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近幾日來,文學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此人,瑞典文學院的頒獎詞說:「他的小說富有激情的力量,在我們與世界連為一體的幻覺下,他展現了一道深淵。」
「深淵」二字不需要任何的搭配修飾,它本身極具力量。
我們是人類,我們承擔人性,與惡龍纏鬥太久,亦成惡龍。凝視深淵太久,深淵必將回以凝視。
一部小清新下的社會反思,反抗是無力地,咆哮也僅僅是為了宣洩情緒,好讓自己接受現實。
小說改編電影,原著地位不可撼動,再加之作者為石黑一雄,日裔英國人,寫作的手法細膩,日式小說為原著、英式文藝風格翻拍電影,交織在一起創造出這部深入人心的《Never Let Me Go》。
影片開頭字幕提到:醫學界於1952年有突破性的發展,以前的不治之症全都能治癒,人類在1967的壽命已過百······
唯美的畫面,乾淨的音樂,典雅的英倫風格。
《別讓我走》有著「克隆人」的主題,它是一場培養器官捐獻者的悲劇,也是一部披著科幻外衣的文藝愛情片。
唱著校歌的孩子們,本該充滿活力的校園,卻在灰色基調—統一的灰色毛衣的襯托之下,這裡顯的格外憂鬱。
少男少女的三角戀時常發生在我們平凡而瑣碎的生活中,出生到死亡的時光流逝更是誰都無法逃脫。
這世間,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小事。
我們努力生存,享受生活。知道歲月流河中的困難,只要一步一步地邁過去就算好。
然而,他們不一樣,他們為「克隆」技術所成長,自出生起就被精心圈養,生活在看似美好的寄宿學校,卻註定要捐獻出健康的器官給那些病人,直到生命終結。
他們相信每一個編造出來的有關於外面世界的「恐怖事件」。
歡樂來自於外界送來的缺胳膊少腿的布偶、長短不一的蠟筆、以及大馬鞍。生活的日常交往靠演練來認知。只是,沒用的,到了真實的世界,還是緊張,還是成了尾隨者。
他們毫不知情主宰自己命運的「上帝」,正是那些想要征服自然、掌控命運的人類。
即使露西告知了他們克隆的身份和器官捐獻的使命,仍誤以為自己就是人類的一員,仍然義無反顧地去愛,去貪戀生命,去嫉妒和承受愛恨愁緒。
電影中有這樣一處情節:露絲在朋友們的陪伴下到了小鎮上看看自己的「原本」,卻發現在旅行社工作的陌生女郎不過是與自己容貌略有相似而已,並非和她有關聯,露絲大失所望,對凱西哭喊:「我們本來就是照著渣滓做的,所以才能被輕易拋棄,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我們的位置。」
凱西,湯米,露絲的三角戀關係也慢慢發酵,最終在凱西離開做了看護人之後,三人親密的關係被分解。
再見面,湯米和露絲都已經做了捐獻,好在湯米恢復的還不錯,只是露絲卻沒有那麼幸運了,身體的虛弱,內心的煎熬,人類的殘忍,讓她散失了活下去勇氣。
她在那次怯生生的透過窗好奇而羨慕地張望旅行社裡工作的人類,就意識到這個美好的世界並不屬於他們。
當凱西和湯米聽說真愛能讓他們推遲捐獻的時候,兩人似乎又燃起希望。像是為了救贖,給自己解脫,露絲把得來不易的地址給了兩人,並坦言,當初分開凱西和湯米只是因為嫉妒,因為害怕,不想一個人。大海,沙灘,破船,三人彷彿又回到了學校時候的生活。又似乎都不一樣了。
湯米和凱西找到選畫的老師,卻得到「並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的回答,沒想兒時的校長也在,校長的一席話夠狠,沒有留一絲餘地,「我們開設畫廊是看看你們有沒有品格,並不是為了給擁有愛情的人延長期限。」校長就這樣輕易地打破他們想要多活幾年的夢。
一般在電影中看到角色聲嘶力竭的咆哮都避之不及唯恐傷了耳膜。然而當湯米哭喊出腔,就聽到了無邊的黑暗,對宿命的恐懼,對求救的絕望,彷彿受傷的困獸在深淵作最後的掙扎。
讓人肝腸寸斷。
下一秒凱西緊緊的擁抱讓來不及釋放的嘶吼嘎然而止,兩個踉蹌的身影極盡全力的想要抓對方。沒入黑夜的晦暗黃昏,天地之間,彼此的抵死相擁是延遲冰冷死亡的最後一點溫暖。
露絲還是在第三次捐獻中終結了,腦海里一直散不去她臨死前都一直冰冷冷的眼神,沒有害怕,沒有求救,一切都是冰冷冷的。
目睹朋友愛人漸漸地失去器官乃至生命,自己也終將發揮著「治病救人」的功用直到無用。他們究竟在向誰呼告哀求「別讓我走」?
它必將摧毀掉內心一些原本很美好,很柔軟的東西。
它是我們生而為人,必須珍視、小心保護,誓死捍衛的東西。
別的東西失去了,也就失去了,可人性要是壞了,不知道要付出多長的時間和精力才能修補。
「當人類僭越上帝,執掌了創造和毀滅生命的權柄,上帝又能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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