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些夢想成為明星的朋友說說，我被騙進北京當群演的經歷

2017年1月8號，一場酒話過後，我將自己的簡歷在前程無憂上更新了一番，作為在深圳廣告圈浪了一年的新人，我想我也將以新的姿態邁入長者的行列中了。既然想成為行業的老人，就必須要有談資。去哪裡獲取談資呢？一個慢慢在我心中駐紮的萌芽開始發展了。

次日，我將簡歷一個個投遞，目標直接鎖定北京，對著網上魚龍混雜的消息，我顯得有點興奮，一口氣投了幾家。午飯過後的一個小時內我就接到了來自北京影視公司的面試電話，對著電話內容，我有點不知所措。一是沒想到這麼快會有公司讓我面試，第二，也是因為快過年了，心想著過完年再工作更好。電話那頭：

「你是誰誰誰嗎？」「我看了你投的簡歷，希望你到我們公司來面試，不過，我們劇組這邊要先審核你的資料，你加我的微信，把資料發我微信上。」

我：「好的，好的。」

相信很多朋友對自己投遞簡歷的公司並不是很了解，我也一樣，所以後來我就不斷地查這個公司的資料，你會發現影視公司的鏈接永遠都是拍出作品的某個大公司的，很多都是同一家公司的。而且我是找到這家公司的官網，找到電話，詢問過這個公司是不是有在招聘。接電話的人告訴我公司確實在招聘，只是因為她不負責這個崗位，可能他只是前台而已，所以她對我所提問的招聘什麼崗位，招聘地點和內容一概不清晰，我便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加了微信，開始說劇組的要求，劇組對面試人員的要求，以及要求你發過去審核的資料。資料大都是三張生活照片，姓名，性別，年齡，住址以及應聘的崗位。細心的人看到了這裡就已經發現了端倪。為什麼這個公司對求職者的畢業學校以及專業和工作經驗絲毫沒有要求？要培養新人？給年輕人多一點機會？......記住，這不是慈善事業，天上也不會掉餡餅。

資料發過去之後，十分鐘對方發來消息，說你的資料已經通過劇組的初步審核，要求你速到北京複試。（就這樣過了第一輪面試，這你都敢信，我滴孩，是誰在跟我扯淡，天上真的掉餡餅了。）

其實我也糾結過，於是我給深圳的朋友打電話諮詢這個事情，畢竟在這個行業混了一年。得到最中肯的回答是：面試是可以的，但是問下對方可不可以網上面試。如果網上面試不可以，那面試時間可不可以晚一點，利用這個時間多投幾家公司，至少不會說一家公司面試失敗就回來了，這樣太可惜了，也浪費了時間精力與金錢。然後，我照著這個標準問對方：

我：「可不可以晚幾天面試？」

對方：「不可以。」

我：「面試最晚到什麼時候結束？」

對方：「十二號。」

我：「十二號？也就是後天。」

對方：「對。」

我：「那我可能趕不及哦。」

對方：「沒關係，你先坐飛機過來嘛，然後機票公司給你報銷。」

我：「恩，行，那我再看看吧。」

對方：「你可以先過來面試，然後年後過來上班也可以。」

我：「這樣啊，行，那我再看看吧。」

對方：「你要快點哦，劇組要人比較急，定了人，明年過來就要直接開拍了。」

我：「那好吧，我一會回復你。」

對方：「恩，好的。」

我：「恩，拜拜。」

電話結束，我還在考慮去還是不去，微信開始給我發消息：「確定了沒有啊，劇組這邊很急」「考慮好了嗎」，當我說出我決定要去的時候，對方發來訂好機票把截圖發給她，然後她好安排到時候給你報銷機票的事情。然後我一直遲遲拖著，因為我還是沒有想好，對方便不斷的發來消息，不斷的問你怎麼還沒有把機票截圖發給她。（在談到網上面試的時候，對方會以看你身體有沒有什麼問題和你有沒有犯罪記錄為由果斷的拒絕你。）

晚間七點多，我將機票發過去，將簡歷重新列印了三份，懷著激動的心情睡了一覺。

第二天上飛機前，對方還是不斷的發消息過來，問你有沒有上飛機啊，說晚上連住宿的地方都給你安排好了，到時候會有人到機場接你。（這你他媽的以為你是在面試，這是什麼待遇？一個面試者有這樣的待遇嗎？）然後對方會不斷地跟你聊天，確保你上了飛機。

晚上八點到了北京，你還以為有人會來接你？對方會告訴你：「這個時間路上太堵車了，你坐地鐵過來吧。」然後，該怎麼坐地鐵，地鐵從哪裡做到哪裡，到哪裡下車，對方會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再然後，你以為到了地方會有人接你去公司，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想什麼呢？天上掉的除了要腐的樹葉，會讓你口乾的灰塵，又稀又臭的鳥屎，再不濟就是雨水和飄雪，當然，酸雨和洗腳水的概率也還是有的。

直到你到了公司樓下，以我個人為例，我到了公司的樓下，找了一間旅館，自己出的錢，接你的人會告訴你，你來得太晚了，老師們都回去了，讓你找個地方住一夜，明天來公司面試，到時候直接聯繫他就行了，就不用再聯繫之前讓你來北京面試的那個人了。就這樣，你的對接人換了。（你他媽就是不說我也得找個地方住一夜啊，北方的孩子知道臘月里的北京晚上十一點有多冷嗎，站在外面，已然凍成狗。）

又一天，已是11號，按照約定，九點半來面試，雙方電話通完，不一會兒就有人帶你去公司面試。說實話，從到北京的前一天晚上，到當天的面試，我一直在和我的朋友保持聯繫，一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二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三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別說我一個男生矯情，這世道，學會保護自己，總是沒錯的。和朋友們確認好自己的去向後，我們一直微信聊天，包括地理定位，我會保證自己的一切都讓朋友了解。

進入公司，你會看到一群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人，看著像是在忙工作，但你若仔細觀察，都不知他們在做什麼。然後就是讓你等，說是老師還沒到，在路上，稍等一下。然後就是等待。有人問你會不會和演員對台詞，有人給你拿一本不知什麼片子的劇本讓你看，有人進來翻翻你的簡歷，我記得看我簡歷的人前前後後加上面試官一共四個人，但是面試我的只有一個人。

面試官看了我的簡歷，知道了我的面試崗位——導演助理，開始讓我做自我介紹，做完自我介紹又讓你談談導助的職責，最後給你一張拍攝通告讓你分析上面的信息。當你說完這些的時候，對方會再給你講解一遍。然後告訴你導演助理分大助中助和小助，因為我做過四個月的導演助理，所以面試官讓我從中助做起。一切工作講完後，你以為你可以上崗了，或者按照之前說的年後工作。對不起，你再次想多了。重頭戲準備開始了，先交1500塊的食宿費吧，面試官會告訴你你交一半，公司承擔一半，一個月之後會返還給你。然而，我早就做了這方面的準備，現場我還給我的朋友電話說了這個事情，聽到我朋友的說法後面試官一臉不悅。掙扎許久後，我交了1500，說了一句：「大不了被騙1500塊嘛。」

然後面試官撇著嘴回了一句：「誰在乎你這1500塊錢。」（卧槽，收1500塊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表情，而且動作比誰都快。）就這樣，我交了1500，機票也被他們拿去說一個月後公司會還錢過來，包括自己的住宿憑單。按照他們的說法，自動逃離工作不按公司規章制度的員工是不會得到一分錢的。但是走公司程序離職的員工滿一個月依然可以得到自己交的押金和報銷憑據。（不過我覺得我又變傻逼了，因為我做了20天，離職十一天了，到現在依然沒拿到錢，再去聯繫讓我來北京的負責人的時候，她告訴我說：「離職後一個月內會把錢給你。」你可別小看這句話，這句話代表著我說讓你再等一個月你就得再等一個月，難道前面面試官說的話成放屁了嗎？我覺得你們兩個得好好對對台詞，統一口徑，畢竟大家都是做影視這一行的，要學會做一個好演員。）

合同上也寫得清清楚楚，但是，合同只有一份，交由公司保管，你覺得你還看得到嗎？

面試結束已經十二點多了，我可不像前面被騙的求職者，還有人送到要去的地方。面試官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面寫好了怎麼搭地鐵，怎麼換乘，十四號線坐到底，搭830公交到鑫湖家園，然後打電話給紙條上面的聯繫人。（公司有很多，聯繫人也有很多，所以每個人都從不同的地方來，但大都是那幾個地方。）

找到聯繫人，有人開車接你，我一直是懷著不安的心去的，結果真是沒讓我失望。到地方還要面試，面試說白了，就是要再交錢，三個月保險費900，八一影視基地拍攝保密費1000塊，2000塊，3000塊等還有更多。林林總總每個人都交了四五千塊錢。結局都是一句話：從當天起滿一個月了公司就會再把錢打回給你，公司不差這些錢，就是讓你們守規矩，第一個月為實習期，實習期一過這些錢就會給你們了。（結果就是：實習期過沒過反正都沒人拿回錢過。）

說說住的地方吧，十幾個人擠在一起，破被褥，沒有暖氣的房間凍得要死；吃飯，拍攝的時候吃的就是劇組餐，拍攝回來就是頓頓吃米飯饅頭白菜燉粉條，是幾個人吃一盤白菜燉粉條，還是自己做的，那每天晚上，你敢想，幸虧人多，一個人，估計一天都待不了。

我進宿舍的第一天晚上就有人離開，離開的人也只在這裡待了一天，現在想想那孩子真幸運。

住宿期間我一直偷偷問其他人有沒有交錢，結果是大家都交了，為什麼會偷偷問呢？因為帶領我們的人，也就是從面試公司出來到新地方再次面試我們的面試官，也就是群頭（下文皆稱群頭），不允許我們互加微信，留手機號碼，說是怕我們之間有人借錢不還跑了，其實是怕我們這些人相互尋根問底。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被喊起來去八一影視基地拍攝。其實我還是很興奮的，畢竟在深圳的時候從來沒有見過真正意義上的電視劇或者電影製作，深圳最發達的應該就是廣告製作了，到現在，雖然掀起了一股網大風，但是還沒看到哪部網大能夠媲美電影。所以，我帶著激動的心情參與了人生中第一部電視劇的拍攝。對的，不要懷疑，我是來當群演來了，而我應聘的職位明明是導助。不要問為什麼一個應聘導助的人來當群演，群頭面試的時候會告訴你：首先你要過一個月的試用期，一個月的試用期之後你才可以做到跟組演員或者跟組導演助理。那我想請問，電話通知我面試的人不是已經說我符合劇組的條件了嗎？我以為來到這裡我至少是跟組學習的，結果，我是來做群演的。（我再一次凌亂在風中了，我可以說我又傻逼了嘛？欲哭無淚......）

其實拍攝的要求很簡單，用我同事的話來說就是：活著你要干，死了要被看，八路日軍和平民，角色來回換。所以你的工作已經很清楚了，有人會想，不是有人在拍攝的時候出名了嗎？我掐指一算，好像自從中國出現電影這個行業以來，確實有過這麼一兩個。

想在影視的路上多一條經歷，在保證自己不受傷的前提下，體驗一下人生，是絕對可以的。畢竟零下十度的北京早上四點半起床站在北風呼嘯中的酸爽對人的意志力本身就是一個不錯的考驗。但是如果你想靠這個成名，首先你得向前面已經成名的老師一樣，忍受得了這麼一般煎熬，其次，你願意這樣過著沒有明天的日子過一生嗎？最簡單的，拿我的經歷來說，我們在拍攝一部抗戰片的時候，有個演員說自己從山東飛過來拍這部戲，而他的台詞也就那麼幾句，你覺得這幾句話從幾十上百個群演中挑不出一個能說的嗎？就每個人都不如他嗎？可是你就沒有這個機會，人家機票還可以報銷，你可能早上打車的費用都要自己掏。這就是人生，就是現實。

一天的拍攝結束後，回到住宿的地方，又開始啃饅頭吃白菜的時光了，趁著這個時候，我詢問大家來這裡應聘的崗位是什麼？有說演員的，有說攝影助理的，有說後期的，有說場工的，連司機都有，當時聽著我就納悶，司機也來當群演了，這是個什麼情況？難道劇組要拍飛車的戲，真是沒有他們不敢玩的，只有被人家玩了還不出聲的。

接下來，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群演，群演，群演，然後我跑過去找我的群頭，問他為什麼要我做群演，我這個群演要做到什麼時候？他還表現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感覺什麼都在為你著想的對你說：「你要先在劇組混個臉熟，不然誰讓你跟劇組啊」「要讓別人認識你」。

總之一句話，就是跟你扯那些沒用的。一個影視基地今天在拍這部片子，明天又換了那部片子，後天又是哪部導演的哪部片子，這誰知道。混什麼臉熟，一個月能換是個劇組，讓你去二十個劇組拍戲，你到哪裡混臉熟，在眾多群演大軍中混臉熟嗎？開玩笑。

然後，就說有什麼片子，可以讓我跟組，但是要托關係給人家副導演表示一下，表示一下就是開始要錢了。四個六，四個八，或者12888，隨便你挑吧，你想挑四個六，不行，得從四個八開始挑起，然後就可以要錢，你說你沒錢，沒關係，現在這時代，沒錢不要緊，支付寶可以借啊，就不怕你沒錢。最後讓我交了錢，帶回來一個什麼導演給我認識一下，然後，就是不停的等待，今天說後天你進組，讓你準備一下東西，明天說再過一個星期進組，現在劇組要回家過年，過完年說初六初七要開機，沒等過兩天再告訴你準備好東西初十跟組。但還得跟一個導演買點東西，不貴，去淘寶買一個二手翻新的手機，很便宜，一千多塊錢，然後過了一會，你還沒找呢，這邊群頭的鏈接發了過來，2599的一個淘寶賣家手機連接，（你他媽不是說一千多塊錢的嗎？怎麼又變了？心裡無數草泥馬奔騰而過。）最後我沒買，就這樣辭職了，走公司正常的手續離職，然而，並。沒。有。在。滿。一。個。月。後。拿。到。錢。就連我的押金也還沒有給我。據我所知，比我早去的同時到現在每一個人拿到錢過，據我所知，幾十上百號群演都沒有拿到錢過。一毛錢。都沒有。都沒有啊。

插入一點二十天中的一點花絮吧，二十二號那天晚上，群頭把我們十個人中的四個人喊走說要出去一段時間，說外面有工作，幾個人滿心歡喜的以為要跟劇組了，結果，你知道是做什麼嗎？你敢想嗎？給你十秒鐘時間猜測？時間到，由我來公布答案，對的，你沒有猜錯，就是讓他們去...做...保...安...不要驚訝，沒錯，就是保安。北京公交車上的保安，我記得很清楚，岳家樓橋站，特14 號線公交車上的保安，對你沒有猜錯，為什麼我會記得那麼清楚，因為我也去了，臘月二十八號我去了，坐了一天，大年三十因為不需要我們這些臨時工，我們便回去了，回去當天是大年三十，回到住的地方是下午兩點多。大家吃了一點剩飯，四點多又被通知要走，輾轉到晚上六點多開始出發，從北京房山區到北京昌平區，到地方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四個人沒飯吃，吃了一點泡麵，之後開啟了為期六天的保安工作，連續三天晚上吃了泡麵，沒吃泡麵的時候吃了中午的剩飯，打算回來的時候還不被允許，遭到了恐嚇，最後我們幾人陸續從北京離開。

其實有人會問為什麼那麼傻，這才是我寫這篇文章的理由，直到現在還有很多人在那裡工作，依舊沒拿到錢。沒走不是因為自己不懷疑，是一直在懷疑對方，但又沒有去相信自己。我曾問過一個做了一個多月的胖子，（在這裡不想提他的名字），問他有沒有拿到錢，他說拿到了，問他押金有沒有退回給他，他說退了。如此一來，大家都覺得自己也能拿到錢。可事實是，在我們一行人去洗澡的那天，他沒去。回來時，他人不見了。領隊說他又跟組去了，直到後來大家識破騙局後才知道，那胖子騙了我們之後跑了。那次是我覺得我活了那麼大，第一次感覺對人性恐懼的事降臨在自己頭上。

能夠逃離那個地方，主要感謝我們的副領隊，他在清楚這是一個騙局後，先是自己藉由家中的事逃脫，之後給其他人通電話，聯繫，讓我們陸續找借口逃出那個地方。不要在乎錢，只想著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最後大家都逃出了那個地方，沒人拿到錢，有朋友學費都被全騙進去了，至此大家才覺得對這社會有了一些認識。（其實我們一直在嘗試看清這個社會，只是我們一直在看向那些美好的東西，努力不讓這些污穢渾濁自己的雙眼。）

不管怎樣，在北京也遇到了好的人，地道的北京司機師傅，怕我拿不出東西被打，陪我到到我住的地方拿行李，送我到北京南站坐火車。也許人生就是這樣，不會一直壞下去，總會慢慢好起來。

有人會讓我們報警，很多人會說我們為什麼不報警？我想反問大家，你遇到的問題，報警後被解決的成功率是多少。我們不是沒想過，只是想著這種浪費時間浪費金錢又得不到處理的問題找警察也沒什麼用，索性就不麻煩警方了。（不是不想，而是明知道他們做這種事情那麼久警察沒管，就知道一定有問題。而且也有人親眼看到過警察進出過我們住的地方，但結局呢？如果是處理問題，那為什麼這種團體還一直存在呢？如果不是去處理問題，那哪些警察去那地方又是幹嘛呢？這樣的問題，不用明說吧。）

我還在一直找聯繫我去北京的負責人追債中，我想看看他們的謊言還有什麼新的玩法。

謹以此文提醒那些想做明星的同學與朋友，努力去考進藝校，努力朝自己的夢想邁進，努力做好自己喜歡的事，努力在自己想去的路上奔跑。沒有誰想經歷如此的事情，總要有人做出改變，這些改變靠你也靠我。希望有一天你們在達到夢想的時候不要忘記背後哪些努力，不要忘記那些無名襯托默默付出的人，不要忘記熒幕的後方還有一群人和你們懷著同樣的夢想並在不斷的努力著。我的師父告訴我，要善待他人。我想，每一個人都需要被溫柔以待。

希望我們能夠在認清這個社會本質的同時，依然熱愛這個社會。希望你們堅持自己的夢想，因為那些懷抱夢想的人，是如此美麗而幸福。

最後，給大家推薦一部電影，這是一部每年我都不知自己要看幾遍的影片——周星馳的《喜劇之王》。這部影片的開端便是周星馳站在大海邊的吶喊：努力，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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