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愛，那麼淡，卻那麼美

我經歷過他們戀情的一部分。

01

他是個開朗的人；她是我堂姐。

那時，他住在她家裡，將她的家人視作自己的家人，沒有任何分生。

大概2000年左右，她家白天開茶座，會有很多老人去茶座喝茶、聽戲、聊天；晚上開卡拉OK。

於是，他幫著她做事。

一大早就騎著裝有茶水和椅子的三輪車，招呼給來茶座喝茶聽戲的老人們。

夜裡則負責拉生意，或者在卡拉OK包間里給顧客放碟子。

那時還沒有電腦點歌，每張碟片都被編號，井井有條的放在碟盒裡，常常是她對著碟片上的歌曲，寫著歌單，他在旁邊編號。

一次，我和他們一起逛街，她去文胸店買內衣，我和他站在門口，他叫我往上看。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上去，不過就是文胸店裡穿著內衣的混血兒擺首弄姿的超大照片而已。

他可能想調戲一下當時只有十歲的我。

奈何我比較早熟，因此很想嘲笑他太幼稚。

但終究沒有，因為在他看來，小小的我肯定比他幼稚。

02

他和她發生最大的事故是她的「離家出走」。

之所以打引號是因為我不知她離家出走的原因是什麼。

或許因為她母親之後發現他沒什麼事業心，於是反對他們繼續交往；

或是只是她長時間和他租房在外，沒有回家。

總之這件事在我的記憶力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她狠狠的踢了我一腳。

那時，她母親要去找她，可無論是打她呼機或者手機，她一概不回應。

於是，她母親找到了我，因為我曾經去過她和他的小窩。

我怎麼能告密呢？

但在威逼利誘下，我還是屈服了。

不記得是怎樣爬上樓，不記得他看到我的表情是什麼。

也許那時我根本不敢看他，根本沒和他對視。

但我記得我一進門就躲到床邊，她怒氣沖沖的過來狠狠的踢了我一腳。

踢在肩膀上，疼了好幾天。

之後不知怎麼追到了街上。

晚風習習，站在骯髒的路邊，路燈昏黃昏黃，她和她母親爭吵，她和他的爭執，他勸她回家，他們激烈的爭執。

我遠遠的看著他們，內心湧起無力的悲傷感。

03

後來不知他們怎麼和好的，總之生活又回到原點，至少在我看來。

她家買了新的房子，我有時會和他們倆一起過去住。

三個人擠在小小的床上，夜裡我模模糊糊的醒來，覺得床上有動靜，當時的我覺得只是幻覺，便沒有理會。

過年的時候，在她家吃飯，晚上我和他被分配到睡在一張床上，第二天起來，落枕，肩膀酸痛，她生氣的說他：「你昨天沒幫他蓋好！」

又過了好久，他搬出了她家，於是我和他們同時見面的機會少了。

有一天，她帶我出去和他見面。

印象里，他一直是長頭髮，可能模仿當時流行的F4。

那天他卻剪成了短髮，看起來好奇怪。

就像要和某段過往進行一次告別。

04

前些時候，我為了找東西，翻了她的抽屜。

在屜子里找到也多精緻的本子，每個本子的封面都是她學生時代最喜歡的HOT。

本子下面藏著資料袋，拿出來，很厚很重。

打開，裡面裝著厚厚的信件，沒數過有多少封，但重疊著起碼有15cm那麼厚。

那些信都是他寫的。

都是他寫給她的。

我也曾看到過她寫的日記。

偷偷拿過來，當作秘密一樣看。

裡面記錄了許多關於他和關於年少的她的故事。

那些故事既平淡又美好，即使我回憶起來，心中也是暖暖的。

05

他如果知道最後的結果——

會不會傻傻的寫那麼多信？

會不會那麼長久的在一起？

會不會像家人一樣的和她生活在一起？

會不會那麼開心快樂的過每一天？

她如果知道最後的結果——

會不會一定要和家裡鬧彆扭然後離家出走？

會不會那麼甜蜜的和他粘在一起？

會不會在夜深人靜的晚上在書桌邊寫下關於他和她愛的詩篇？

06

在沒有網路、沒有QQ、沒有微信的年代

那些信和日記就這樣淡淡的存在著、美好著

在某個夢醒時分提醒你

你曾愛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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