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伊斯蘭世界農業的發展(第一部分)
早期伊斯蘭時代(約8-13世紀)伊斯蘭世界的農業地理環境
散文作家伊薩德·貝伊(Essad Bey)正確地評論道:「伊斯蘭世界就是沙漠」。中世紀的伊斯蘭世界橫跨亞、歐、非三個大洲,涵蓋西亞、北非與伊比利亞半島大部分地區。這片廣袤區域位於北回歸線附近,大部分地區常年受副熱帶高壓與乾燥的東北信風控制,加之高大山脈環繞,年降水量不足400毫米,而且降水又多集中在冬季,是非常特殊的乾燥地帶。由於大部分地區從土壤表面和植物蒸發損失的水分超過了平均降水量,所以水源是這些地區農業發展的前提。
大河流域的灌溉農業區
在大河流域的沖積平原,充足灌溉用水使種植業的繁榮發展成為可能,其中尤以尼羅河、幼發拉底河、底格里斯河沿岸平原谷地的土壤最為肥沃。與埃及相反,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的低地泛濫平原是處於乾燥氣候下的水分充足的沖積地。尼羅河谷地與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大部分地區降水量都很少,並且春夏季極度乾旱,再伴隨著夏馬風(shamal)與為喀新風(khamsin)等乾燥熱風,如果沒有大河流經這裡也會像周圍沙漠一樣荒涼。河流的泛濫不僅能夠帶來充足的灌溉水源,還有河水所攜帶的肥沃的淤泥。所以當地農業的耕作安排要遵循河流泛濫的節奏。
幼發拉底河與底格里斯河汛期的常在4-6月,枯水期則在9-10月;河水的泛濫程度主要取決於水源地山區積雪融水和降水量以及積雪融化的速度,所以每年幼發拉底河與底格里斯河的水量變化極大;水源頭到河流入海口的距離很短,兩河流域的泛濫較尼羅河更猛烈,使得幼發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與尼羅河相比更加難以控制。幼發拉底河河床中間部分比周圍高,泛濫時河水就會在幾個星期中停留在鄰近的泛濫盆地里。但每年泛濫帶來的沉積物並不多,所以寬闊而傾斜的河岸沒有因河水的浸泡而靠近河床,洪水難以排泄,盆地的河水在蒸發後便沉積了大量的鹽分。居民需要通過修建灌溉網來控制泛濫的河水,這些渠道起自河堤平原,密密麻麻地呈放射狀散開,將水引入農田。而底格里斯河河床比幼發拉底河低,也較深,所以它的泛濫區較小,也較難開通溝渠。總之,如果不做出根本的調整和細緻的維持,兩河地區的土地就不適合耕作。
早期兩河地區的居民主要分布在河流入海口的三角洲地區,因為這裡的泛濫程度相對較小,地勢又較為平緩,排水溝渠可穿越多條河道,因此便於修建大規模灌溉網,並且不易受到泛濫的周期性破壞,也便於維持。而三角洲以北的河谷地帶,考古發掘證明當地會發生周期性巨大泛濫,洪水會毀壞堤壩,整個河谷變成一片澤國;並且洪水攜帶大量淤泥,幼發拉底河的溝渠經常被堵塞,疏通又要耗費大量人力。但隨著水利技術的發展,人們逐步向北發展灌溉農業;並且南部三角洲地區的土壤鹽漬化比北部嚴重的多。因為缺乏優良的排水設施,平原又較為平緩;大量淤泥又沉積在河流上游,也很難增加新的土壤,隨著河水的蒸發,鹽分不斷地積累。並且人類長期連續的耕種,缺乏適當的休耕,加速了土壤鹽鹼化的過程;長年的灌溉導致地下水水位過高,鹽分不能被沖刷掉,從而被留在了地表。土壤鹽鹼化遂導致三角洲地區再也沒能恢復往日的輝煌。此外薩珊王朝時的胡齊斯坦(Khuzestan)農業曾非常繁榮,但因土地缺乏排水設施,至阿巴斯王朝時大部分土地已經鹽鹼化了;公元869年著名的黑奴起義,就是那些在胡齊斯坦等地從事排水採鹽和開闢耕地的黑人奴隸所發動的。
阿契美尼德王朝時期,埃及的窪地灌溉技術被引入兩河流域,至薩珊王朝時期被廣泛應用。小渠道不再呈放射狀分布,而是呈交叉的格子狀環繞著長方形或三角形的盆地。這種新方法的優點是便於泛濫河水滲入土壤之中,但是如果缺乏排水設施,就會加劇鹽漬化。薩珊王朝時期是兩河流域灌溉發展的一個巔峰時期。根據拜拉祖里(Al-Baladhuri)[1]的記載:在戈巴德一世(Kavadh I 488-531)沙的統治時期,底格里斯河沿岸的防護堤因年久失修和河水猛漲而決口,使之淹沒了兩河流域南部與西南部的低洼地區;霍斯勞一世(Khosrow I 501–579)時期修復了一部分沿岸堤壩,並且使一部分被淹沒的土地得到了復耕;到了霍斯勞二世(Khosrow II 591-628)統治末期,兩河流域洪水暴漲,水位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霍斯勞二世下令修補兩岸堤壩,並在一天內就修補了40處破損,他還投入了大量金錢來維持河堤的安全;但霍斯勞二世去世後的混亂局勢導致堤壩失修,最終薩珊王朝的灌溉系統毀於自然和人為的雙重破壞。即公元629年後底格里斯河的連續泛濫和水位高漲;以及阿拉伯人征服後的內戰帶來的混亂局勢導致土地拋荒,灌渠缺乏維護。
直到倭馬亞王朝的穆阿威葉一世(Muawiyah I 602-680)才派毛拉Abd Allah b Darraj恢復兩河流域被洪水淹沒的土地。到了阿巴斯王朝鼎盛時期政治經濟中心的兩河流域,像巴格達與巴士拉等城市急速膨脹,這使得有必要對既存的運河網進行大幅度擴展。在幼發拉底河與底格里斯河之間亦有許多古運河,但兩河在阿巴斯王朝後多次改道,美索不達米亞平原早已面目全非,許多運河方位已經難以確定。因幼發拉底河與底格里斯河之間的地勢向東傾斜,巴格達南部便開鑿了大量運河;在底格里斯河以東,薩珊王朝開鑿的奈赫賴萬運河(Nahrawan)運河也被擴充;另外又在薩馬拉南部底格里斯河的堤堰上開鑿了第二個取水口;底格里斯河東側的兩條支流——阿茲姆河(Adheim)與迪亞拉河(Dyala),也修建了堤堰;這些運河構成了大規模灌溉設施的水源基礎。從阿拉伯河到巴士拉最初的主供水路在665年左右完成,到了8世紀,為支撐農業的灌溉用水,巴士拉周邊也建立了大規模的運河網路。11世紀當地官員編纂的手冊中還計算了當時修建水渠的詳細情況,溝渠的挖掘由專人管理,一次將僱傭數百自由工人,他們根據地勢,插入捆綁好的大捆蘆葦與灌木並用粘土加固來建築水壩。⑼挖掘一條水渠價格不菲,據說一條從Batiha沼地至巴士拉的飲用水水渠要花費將近30萬迪拉姆(Dirham)[2],但水渠工程對統治者的管理與農業發展相當重要,如果有必要,即使花費所有伊拉克的稅金也在所不惜。
但是穆斯林重新啟用傳統的小渠道灌溉系統使得灌溉水渠更經不起洪水的破壞:河岸一旦破損河水將會淹沒田野並導致損失;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困難,如果灌溉水渠的角度不夠,泥沙便會淤積在水渠底部,重新疏通水渠將耗費大量開支;如果水渠角度足夠,河水便能沖刷渠底淤泥,但作用在河堤上的壓力將使農田變得更為危險。兩河流域的農業投資規模極為龐大,後續的衰退也最為極端。首先是戰事會中斷農業,特別是戰爭的掠奪迫使農民移居他處;不合理的土地管理制度與農作手段也會破壞農業的生產。除了難以擺脫的土壤鹽漬化問題,還有植被被砍伐所引發的土壤侵蝕,以及土地坡度的改變(天然灌溉區域因此縮小),沙漠也在伺機侵吞被拋棄的土地。在阿巴斯王朝後期,儘管統治者努力地進行規劃建設,兩河流域都出現了普遍的土地荒蕪。土地的荒蕪直接損害了哈里發政權的財政基礎,使之成為哈里發權力沒落的重要原因之一。
埃及的情況要比兩河流域穩定的多。埃及的灌溉水源基本來自尼羅河,而絕大部分耕地與城市也分布在尼羅河谷與三角洲地區。尼羅河的主要支流有三:其一是白尼羅河,其源於赤道多雨區的非洲內陸湖泊,水量豐富而穩定;至蘇丹南部,白尼羅河陷入了蘇德沼澤(Sudd swamp),這個巨大沼澤使它緩慢下來並因蒸發而丟失大量河水能到下游的很少,這也調節了河流泛濫;有了蘇德沼澤的調蓄以及水源區的持續降雨,尼羅河河水才幾乎從不斷流。而下游最主要的水源是青尼羅河、阿特巴拉河(Atbarah River)與索巴特河(Sobat River),它們的支流源於衣索比亞高原,積雪融化與四五月間夏季風在高原傾下大量雨水,攜帶著從火山山脈上沖刷下來的泥沙與粘土,從而形成了尼羅河每年的泛濫。
中東大多數河流汛期在春季,在天氣變熱後水量減退,但尼羅河的水量卻在夏季增加併到達峰值,這為埃及創造了特殊的農業周期。莊稼在秋季被種下,在冬季成熟,在初春收穫,然后土地被休耕幾周。當尼羅河泛濫的洪水到來時,澎湃的河流到達埃及廣闊的泛濫平原,河水溢出河岸,浸泡富饒的沖積土壤,洗凈有害的鹽分使尼羅河河水中的鹽分都能排入地中海,很少沉積在地表,因此埃及不像兩河流域一直受到土壤鹽化問題困擾,洪水還使作物免於酷熱的烘烤,使人們免於在土地上的過多勞作。當洪水退去後,還會留下一層富含磷酸鹽和腐殖質的肥沃淤泥,埃及人稱之為「黑土」(kemet)以別於沙漠里乾燥貧瘠的「紅土」(deret)。夏季的乾旱使土地裂開,使土壤暴露於空氣中逐漸失去養分,下次洪水再次帶來泥土,如此循環往複。有了尼羅河,埃及人就無須擔心是否下雨;因為尼羅河每年夏天都會灌溉田地,使土壤獲得養料,不至於耗盡地力;只要在泛濫季結束後,農民將種子灑在潮濕、肥沃的土地上,就可以靜候來年的收穫。因此,儘管經歷了幾千年的人事變遷,尼羅河流域較為穩定地保持著繁榮。
因為泥沙長期的沉積,尼羅河兩岸地面增高,因此泛濫時河水不是衝出堤岸,而是緩緩地通過河渠蔓延出去,在這個過程中,河兩岸的舊河道和低地就形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蓄水池塘。在進入減水期後,池塘中的水會倒流出來,一方面使土地更加充分地吸收水分,並把周圍土地因泛濫而產生的鹽分沖走;另一方面又可補充灌溉,在河谷乾旱季節提供灌溉水源。當地人因此受到啟發而採取了窪地灌溉技術來利用尼羅河的洪水,人們沿尼羅河流域的兩岸,用土堤圍建成若干個大窪地,這些窪地排列成行,用運河與尼羅河連接;這些窪地在水平上經過平整後達到適當的高度;每年到了尼羅河汛期,洪水衝破土堤進入大窪地,將肥沃的泥土沉澱到窪地;當尼羅河水位下降到一定程度後,再由運河將水派出去。直到十九世紀,埃及灌溉土地的基礎就是這種傳統的灌溉技術。
埃及利用泛濫河水灌溉的方式的缺點是每年只能收穫一次。但人們可以種植生長期不同的作物:14世紀埃及歷史學家馬克利茲(Al-Maqrizi)提到的埃及農曆中:尼羅河在科普特曆法中的「阿比布月」(Abib)即6月開始泛濫,至「土特月」(Tut)即9月達到洪峰。洪水退去後緊隨著便播種穀物與大麥,並在來年四月份收割;播種的蔬菜將在十一月收穫,之後種下鷹嘴豆、小扁豆亞麻和苜蓿,直至來年的4-6月間收穫。尼羅河的洪水由哈瓦拉水渠流入法尤姆地區(Fayoum),並匯入加隆湖(Karunn),這裡從三四月份開始播種水稻,五月播種靛青,並在十月份收穫油菜、茄子、黃瓜、甜瓜、芝麻和豇豆,夏季作物的收割與水果(包括櫻桃、無花果、桃子、梨、香蕉、檸檬和葡萄)的採摘同時進行。
埃及的一切耕地幾乎都依賴於尼羅河的灌溉,而且要求泛濫保持在合適的規模。伊斯蘭時代尼羅河泛濫期的增水量主要通過861-862年建成的尼羅測量儀(Nilometer)測定完成。尼羅測量儀是一根很高的並帶有刻度的八角形石柱。與石柱並列由台階相連的是約6.2平方米的窪池,窪池底部是圓形。石柱立在中間。窪池四壁是被稱為「拱尖」的拱形壁龕,水的壓力由此放出。窪池通過不同高度的三條涵洞與尼羅河相連。石柱的測定範圍被分出16腕尺(cubit)[3],並且每腕尺有細分為24個更小的單位。當地每年上繳給蘇丹的土地稅額,根據測量儀所測量的水位高低而確定。在13-14世紀的尼羅河流域,如果汛期水位在14-15腕尺表明當年的水量過低,如果在19-20腕尺就表明水位過高,而最理想的水位是17腕尺。
在汛期,尼羅河在埃及的水位平均會上升6.4米,如果泛濫的水位太低,或是完全沒有泛濫,土地將得不到足夠的灌溉。尼羅河連年發生低水位將是埃及農業的災難,歉收導致的饑荒還將引發一系列的政治經濟混亂。公元963-968年與11世紀60年代尼羅河泛濫的水位過低都直接引發了埃及政權的經濟衰退,並間接導致了政治動亂。汛期泛濫規模過大也會出現災難,洪水會衝垮堤壩,損毀房屋,摧毀灌溉水渠與水閘,並且過多積水使土地無法應季耕種。與兩河流域的運河一樣,埃及文獻中多次提到對運河系統進行維護以控制灌溉,對河岸與堤壩進行維護以保護岸邊的耕地。在管理不善或效率低下的時期,一旦堤壩崩垮,運河就會被堵塞。此外,肥沃的土壤也使得雜草容易生長,需要耕作者付出辛勞。
地中海農業區
在地中海氣候區,兩個「工人」在地中海上空交替工作:撒哈拉沙漠帶來乾旱與晴朗的天氣;大西洋則不辭辛勞地耕雲播雨。自每年的秋分到春分,西風帶隨太陽直射點南移:亞速爾高壓使大西洋的低氣壓朝著地中海長驅直入,使地中海冬季氣候極不穩定;低氣壓帶來雨水,引起風向突變,使地中海波濤洶湧;天氣寒冷潮濕,耕作、海運、打漁甚至是戰爭都要停止。春分前後,春季極其短促。冬雨一結束,副熱帶高氣壓帶隨著太陽直射點北移,亞速爾高壓重新增大;門閂一插上,向東推進的低氣壓便中斷了,撒哈拉氣流就開始佔領地中海地區,大海寧靜的出奇;人們進入繁忙的夏季,抓緊耕作、捕魚、儲備糧食,用以熬過冬天。秋季來臨後,低氣壓又進入,如此循環往複。
地中海地區的主要地形分為山脈、丘陵和平原。在當時,森林覆蓋的山地大部分地區人口稀少、文明程度低下;沒有樹木的高地丘陵為山羊與綿羊提供夏季牧場,丘陵坡地在整治後可以種植莊稼,是人們的主要的居住區和農業區;大面積的平原不易整治,沼澤遍布、瘧疾泛濫,人煙稀少。
地中海氣候區年降水量並不低,大多在400-1000mm,有些地方甚至降水過多,而最關鍵的問題在於降水量季節分布不均:雨水集中在秋冬兩季,使熱量與水分這兩大植物生長的因素被分離開來。夏季長達半年之久,夏旱使各地水流枯竭,天然灌溉中斷,河床乾涸,田地龜裂,並且使草本植物停止生長。因此,當地主要選擇在冬季降水較多時生長並且耐旱耐寒的農作物,農民一般在10月播種麥子,用冬季的雨水栽培的兩季式(休閑+麥)農法較為普遍。因為小麥在5-6月就能成熟了,在埃及與安達盧西亞,甚至4月就可以成熟。
連綿陰雨的冬季,日子也不好過,並且每年冬季地中海地區就會受到出其不意的寒流襲擊。百業消閑之下,農業首當其衝,冬季沒有作物成熟,倘若收成不好,冬天人們就要餓肚子。高山區大雪封山,牧羊人紛紛離開高山前往平原。陰雨連綿,江河泛濫,陸路阻塞;地中海風浪大作,絕大部分船隻都選擇拋錨過冬,否則極有可能在風暴中失事,所以海陸路的糧食運輸也不可能。因此人們就要利用夏季去竭力儲備食物:6月收割莊稼,8月採摘無花果,9月摘葡萄,秋天收油橄欖;夏季漁業豐收,金槍魚洄遊,漁場一片繁忙;牧民抓緊剪去羊毛,以便販賣。奧蘭的「地窖」,阿普利亞或西西里農民的「地溝」……各種糧倉都應該被填滿,城市家庭也要提早將食物、酒、糧食和木柴安置妥當。
但農民如果想從土地中獲得滿意的收成,還要發展栽培技術。當時人們認為最基本的是要讓莊稼的生長不會被野草爭奪肥料和水分,因此所有農學家都認為要反覆犁地來保水保肥。一般人們是犁三次,最多的甚至犁九次;犁地先是橫縱方向,再斜著。如果缺乏耕地的牲畜,犁地就需要大量的廉價勞動力,非常耗費人工。犁地一般在1月和2月進行,如果可以,3月還要再犁一次;在夏季,土地休耕,偶爾用耙或鋤除草,或再犁一次地,直到第一場秋雨後在播種前最後犁一次地。播種過密的土地可能會在作物成熟前耗盡水分,如果有必要,甚至可以通過在農田放牧來減少麥苗數量。地中海東部的農技師尤其強調了深耕的好處:地中海地區的土壤通常較淺,打破下層土壤的同時會擴大植物紮根的範圍,拓展土壤集水區,並能獲得更多的養分。但迫於人力畜力的缺乏,除了種植個別經濟作物外,大部分地區都不這樣做。
發展農耕還須採用休耕輪作保水法來防止土地中水分的過快蒸發並減緩地力損耗。農民一般在夏季休耕,並且用鋤、耙、犁對土地進行整治,這樣有助於除去田間雜草,並使灌溉水和雨水與肥料滲透,修復過干、熱、滯水和腐爛肥料對土壤的破壞。人們也知道穀物能夠春播,但是由於需要大量灌溉用水;除非秋播失敗,人們一般不會這樣做,地中海地區大部分土地都不會進行輪作。
除了保持水分,修建灌溉設施為土地提供灌溉用水也是非常必要的(灌溉設施第二部分會詳細介紹)。許多豆類作物,由於不適應地中海地區的冬季氣候,需要春季播種,藉助灌溉使他們成功栽培。同樣的,不合理的灌溉也會導致土壤鹽漬化和沼澤化;水澆地尤其需要勞動者的辛勤勞作,他們需要為作物澆水,推動水車,還有清除運河引水渠壅塞的繁重任務;一旦照料不善,修繕水渠的費用常常高得使人負擔不起;灌溉系統還需要集中的管理,容易受政治動蕩的影響。
由於地中海地區降水不規律,常常會驟降暴雨;並且當地的耕地很多分布在山坡上。因此土地不僅要清潔,還要疏鬆,以便在下雨時抑制水分流失,所以要勤用犁鋤耕地。冬季的多雨期與麥苗的生長期相一致,澇地上過多的水分使麥苗不能很快生長。因此,古代農藝師建議關注冬季的田間排水問題,他們提到了田渠,古地中海地區的農民早已掌握了用犁作壟,並且很普遍:人們在翻溝的犁上根據土壤輕重在犁轅的一側或兩側綁上木樁或木板,犁地後再把翻開的土推平,就成了壟。種子播在壟上,就利於冬季排水;播在壟溝里,就可以保護新播的禾苗不受風的侵害。儘管為排除「冬雨」造成的積水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保證土壤中保有足夠的水分,以挺過夏旱帶來的水分蒸發。
另一個問題在於地貌破碎、複雜,缺乏良好的耕地。人們常常會認為平原地區比山地更為富足易於開發,實際上在地中海地區,人們很難開發較大的平原,直至工業革命前,當地的平原地區反而呈現悲慘和荒蕪的景象。因為山區的雨水外流,一般匯聚到平原,冬天的雨季時平原難免被淹沒。在平原,水反而是死亡的同義詞,一汪死水造就了廣袤無垠的蘆葦盪與沼澤。每年夏天,沼澤中繁殖的大量蚊蟲大肆傳播瘧疾與熱病,在沒有奎寧的時代,瘧疾經常致人死亡。雖然困難重重,地中海地區仍然要靠開墾平原擴大了耕地面積,這也是地中海農業史的一大獨特之處。人們首先從小平原入手,佔領山丘、高地和山地邊緣。開墾平原需要先排干沼澤的積水,控制瘧疾,翻耕平原;然後花費重金修建水利工程防止河水過量排入平原並引水灌溉;開墾大量耕地並種植作物以替代沼澤濕地,瘧疾才會減退,人們得以征服平原。相反,如果忽視了排灌渠道,山區林木過度砍伐,破壞了水土保持;亦或是平原人口減少,農業鬆弛,耕地拋荒。瘧疾便會重新蔓延,並且平原土地拋荒後又會恢復到沼澤的狀態,破壞土地改良。在羅馬帝國末年,瘧疾就可能嚴重流行過。
地中海地區居住的最佳地區是200-400米左右的山坡和丘陵區,既遠離了疫病流行的平原,又保證了植物茂盛生長。坡面較平整的經過整治並修建灌溉與排水設施後,便會成為繁榮的農業區,用來種植穀物、橄欖、葡萄和其他水果。在地中海地區的山地,只要氣溫條件合適,就可以大量種植橄欖樹。橄欖樹的矛形樹葉不易在夏季蒸發水分,發達的根系能夠吸收深層的地下水。人們喜歡將橄欖樹種植在山上而非平原地區;因為肥沃的土壤會使樹枝生長過快,夏季的熱風也會烤乾果子,橄欖樹的種植也有利於保持坡地的水土。春季剪枝有利於將樹木的營養轉向果實,同時剪下的枝條可以用於嫁接。同樣的,即使是橄欖樹這樣具有發達根系的樹木,也需要對水資源的保護,人們也會用鋤和犁清除雜草。栽培葡萄也適應了地中海氣候的情況,葡萄園的土壤需要深入的耕耘,將雜草徹底清除,並且最好什麼莊稼也不種。伊斯蘭時期,地中海地區又引入了包括柑桔科等其他水果,使當地水果種類更為豐富。人們還會利用橄欖樹的蔭涼在橄欖園種植莊稼,在非洲的塔巴斯(Tabace)的一塊土地上,有報道說在椰子樹下長著橄欖樹,橄欖樹下是無花果樹,五花果樹下是葡萄藤,葡萄藤下是穀物,這種對植物的複合運用,能夠更好地利用蔭涼保持水分。
地中海氣候區的原始森林很難再生,並且這裡的森林很早就遭到了人類的開發,變得十分稀疏,也沒有得到人工恢復。地中海沿岸在經過人類漫長的開發後,以往密布樹木的山坡逐漸被低矮的灌木叢和小叢林佔據,顯示出森林被破壞的景象。植被被破壞的多種後果直接或加劇了坡地的水土流失問題,因為地中海地區的土壤輕脆,且僅使用一般的木質步犁淺耕,如果沒有植被去鞏固土壤,山坡耕地的輕薄土層便會因暴雨、狂風和灌溉的作用下逐漸流失。科魯邁拉(Columella)[4]就提到他的很多義大利地主朋友抱怨土壤退化導致的產量減少。如此一來,在這一地區,農業生活在早期的時代越是興盛,在後來的時代所能恢復的繁榮度就越低;而開發的地區越多,往後能夠開發的地區就越少。
地中海地區的石灰質土壤本就缺乏肥力。再加上人類漫長的開發也是地中海地區的地力逐漸損耗並受到鹽鹼侵蝕,逐漸貧瘠的土地導致了人們的貧困;如果耕種者因沉重稅負而過分種植或是放棄休耕的話,土地便會更為貧瘠;如果再遇到內戰和動亂,農民就會被迫拋棄土地;農田不再受作物的保護時就會逐漸淪為荒野,土地逐漸沙漠化。可以肯定的是,在多種因素的影響下,到公元2世紀末後,羅馬帝國境內的耕地逐漸拋荒。就如公元442年的官方調查稱,在北非的普羅康蘇拉里斯(Proconsularis)和拜扎塞納(Byzacena)最初的5975858尤格拉姆(約400萬英畝)的耕地,有2683148尤格拉姆(約175萬英畝)的耕地被拋棄了。
為了改善土壤,提高肥力,農民往往會選用許多種可以找到的肥料。古典時代和伊斯蘭時期的農學家們都建議利用羊、牛、豬、馬、騾子、驢以及人的糞便作為肥料,在牲畜不足的條件下,即使是家禽和鴿子的糞便也會被收集起來(農書中尤其強調鴿糞),再加上橄欖油榨油的油渣、酒渣、樹葉、灌木、木屑甚至還有動物的血、尿和骨粉都用來改善土壤。人們還懂得種植豆科植物作為綠肥固氮。西歐等地區可以考慮將牲畜直接放牧在土地上進行施肥,當地的蜣螂可以搬運並分解糞便,使作物更好地利用;但西亞和南地中海地區還非常缺少蜣螂,所以當地人要施肥就要佔用大量的勞動力了。
地中海地區還缺乏優良的牧場,對於農業繁榮十分有益的牛數量也很少;人們可能只能在埃及、巴爾幹半島的濕潤地區、地中海北部邊緣地區或是灌溉條件較好的高地見到大量的山羊、綿羊和牛;因為大面積的平原容易使家畜患病,在山地放牧又可能與耕地爭奪土地。之所以淺耕的步犁之所以能在地中海地區長期使用,不僅僅是當地的活土層較淺和土壤鬆散,還與牛與騾子等牽引牲畜的不足有著很大的關係。
地中海地區耕地的產量不僅低而且易受到一些變化無常的因素支配:小麥在收割前夕如果趕上刮炎熱南風的天氣時,未完全成熟和灌漿飽滿的小麥就會枯萎;如果小麥已經成熟,麥粒就會脫落;北非的西洛可風(Sirocce)[5]三天就可以把一年的收成完全摧毀。西班牙的農民常常在夜間涼爽時收割,因為在白天,干透的麥粒容易掉到地上。每當洪水在冬季淹沒低洼的田地時,播下的種子就會被毀於一旦。如果春季的晴天來的太早,提前成熟的莊稼就會出現霜凍。此外,還有更加兇惡的蝗災也在威脅著地中海的農田。
地中海地區的農業史,是人們改造惡劣環境的抗爭史。然而,在人們成功改造了自然過後,卻又要自己承擔脆弱的生態環境被過度開發後的苦果。
內陸高原與荒漠區
伊朗高原的詳細情況(伊朗的農業地理)
在內陸高原和荒漠地區(一般指伊朗高原、阿拉伯半島與撒哈拉地區)發展農業的條件就更為惡劣了。這些地區既沒有全年流淌的大河提供水源與養分,也沒有充足的降水。當地的降水主要集中在冬季,此時正是一年最為寒冷的季節,農業活動已降到最低,而山區余水也會因徑流與春季融水而迅速損失了。這些地區的年降水量變化非常之大,降水形式一般是非常猛烈的暴雨或暴雪,即使是在麥加這樣乾旱地區,突來的暴雨引發的山洪甚至有摧毀克爾白的風險。
高原區基本上全年均盛行大風,除了大陸氣團和海洋氣團的影響,山區里還會有山谷風的更替。並且越過高大山脈的氣流往往會形成強烈的焚風效應[6],荒涼的伊朗內陸地區,在炎熱的下午地面急劇升溫還會引發沙塵暴,地方性風中最為有名的是錫斯坦5-10月盛行的「一百二十日風」(Wind of 120 days)。焚風會使穀物枯萎,讓快要成熟的麥粒脫落且加劇乾旱。「一百二十日風」磨蝕力很強,可以掃光樹葉、扭彎灌木樹木、剝蝕生長植物的土層甚至還會損害建築物,並使水源大量蒸發,使夏季幾乎無法耕作。
內陸高原(主要指伊朗高原)因板塊碰撞擠壓的作用,整個高原看上去皺巴巴的,高大的山系圍繞高原;內陸高原山地分隔出了許多內陸陷落盆地,盆地有大有小;大如大卡維爾[7](Dasht-e Kavir)或魯特[8]荒漠(Dasht-e Lut),小到設拉子綠洲(Shiraz);有的肥沃有的荒蕪。大卡維爾鹽漠幾乎寸草不生,人畜也不能通過;而有河流流經的伊斯法罕盆地(Esfahān)卻又農業興旺。
氣候的限制促使人們依賴一年一熟的作物,特別是那些需要春化且生長季短的穀物,並且在這一地區發展旱作農業的產量往往更低並且更不穩定。地形的限制使得發展灌溉農業的條件也很嚴格,需要在在季節性多雨的山區、河谷階地和沖積平原中,並且河谷兩側都有水渠引水灌溉,並讓複雜的水利工程將水引入很小的田塊中;梯田田地世代操勞,有多種作物,並與果園並存。呼羅珊(Khorasan)是這種農業發展的典範,呼羅珊北部的地形成為了濕潤氣流的迎風坡,降水較多;一直困擾高原農業的焚風在呼羅珊北部很少,氣候涼爽;呼羅珊北部的平原綠洲以及山區河谷與河流沖積扇上,適於發展灌溉農業,並且可以種植穀物、蔬菜與果木。阿巴斯王朝時期,這裡的農業發展僅次於兩河流域與埃及。
除了利用降水較多的山區坡地與熱量條件較好的山谷,人們還會利用內陸盆地的一些水源。但是從周圍山區流入盆地的流水,幾乎全部滲入盆地地下,很少會發育小規模水體;並且灌溉系統取水必須要靠近盆地邊緣可溶鹽類含量較低的地區取水,但水只能用於下游可耕地區,因為盆地最低點經常因鹽類大量聚集而蒸發形成「卡維爾」。因此耕地只能呈環形分布在盆地中等坡上,夾在「卡維爾」與山麓之間,並且很少有盆地能足夠的地表河水藉助水渠能自流灌溉,例如有扎延德河( Zayandeh Rud)灌溉的伊斯法罕盆地伊斯法罕盆地,和依仗赫爾曼德河灌溉的錫斯坦低地。當地夏季炎熱風大,耕作作物因而絕大部分在冬季生長,並在每年五六月收割。作物以冬小麥為主,還包括大麥、豆類和苜蓿;夏季大部分土地休耕,只有少數土地種植高粱、棉花和蔬菜(特別是瓜類),以及少量小米。儘管氣候惡劣,錫斯坦歷史上還以輸出小麥而著稱。
而在缺乏地表水的乾旱小盆地,如設拉子綠洲。人們會通過開鑿坎兒井來利用山麓間歇河所滲透的地下水,並在地勢較低的區域使用蓄水池,因為開鑿深井時常是苦水,這也使得當地的水權與地權往往是結合在一起的。由於氣候乾旱,農業作物也有變化。小米逐漸代替了小麥與黑麥,但也種植很多耐旱的大麥。但這裡夏季炎熱的氣候使得果木與蔬菜很難生長,必須要加以保護(如用棕櫚遮蔭)。
在過於缺乏水源無法發展種植業的高原區,人們往往採取放牧業,在某些村莊也有部分放牧業作為種植業的補充,山牧季移(transhumance)是當地最為常見的放牧手段之一;高山區森林線以上的草原,夏季牧草豐盛,牧民春初驅畜上山,實施山牧;夏末秋初,天氣變冷草枯後,再次下山避冬。伊朗高原等高原區是游牧民族遷徙的重要通道。每個游牧部落都有規定的習慣游牧路線,只要游牧路線穿行在地廣人稀的地區。就不會引起多少麻煩;但如果路線靠近或穿過農耕區,除非部落領袖親自嚴加看管,不然牲畜便會給定居農民的莊稼造成巨大的損害。在地方政權力量強大的時期,牧民與農民往往保持著相對和平的合作關係,雙方會互貿農牧產品。但如果當地政權衰微時,生活困難的游牧民偶爾會大膽地襲擊村民。
在最為乾燥的沙漠氣候區,人類偶爾也會依靠集流農業創造農業奇蹟:集流農業是乾旱或半乾旱地區通過收集從斜坡,或未耕種地域的降雨來灌溉的一種農業形式。最早的集流農業可追述到9000年前的約旦,公元前4500年的美索不達米亞也出現了簡單的集流農業設施,至少從羅馬時代開始,集流農業也已在北非廣泛成功運用,當今,這種農業依然廣泛存在於摩洛哥、葉門、突尼西亞及阿爾及利亞部分地區。
例如內蓋夫地區(Negev)[9]是典型的沙漠氣候區,水資源短缺,年均降雨量因地域變化較大,從北部的200毫米到南部的25毫米,降雨多局限在冬季,並且很不規律,年際降雨量起伏也較大。內蓋夫地區的集流農業可追溯到公元前10世紀,被以色列人引進。它的集流農業在東羅馬帝國時代達到頂峰。歷史資料顯示曾有許多作物在那種植,如大麥,豆類,葡萄,無花果和椰棗。
內蓋夫地區的農民利用黃土的不透水性,將雨水從黃土斜坡中引入底部較小的耕田中,作為小分水嶺(達100公頃)的雨水開發;人們將種植區用矮的石牆分為梯田,靠石牆將水保留在田裡,供作物使用;人們還會使用10米高2米長的石牆來圍住乾涸的河道,來聚集用於農作的土壤;每個農場包括集水區和灌溉地,基本上20公頃的集水區才足以灌溉1公頃的耕地。有的雨水還會通過管道從大的區域引到乾涸的河床中,形成大分水嶺(10000公頃)的雨水開發,每年能聚集約40000~50000立方米的供水。
集水農業為乾旱、半乾旱地區的文明作出了很大貢獻。集流農業優勢主要表現在可以提高可耕地,牧場及林地面積;通過植樹種草,防治沙漠化;節約灌溉成本,特別在缺水地區。減少地下水的使用;不需要複雜的技術,比較適合於降雨少的地區。但是這種集流農業的集水技術也有缺點:在極度乾旱年份,難以發揮作用去補償水短缺;集水技術常依賴於農民的經驗,沒有固定的科學性的操作程式,可學習性,重複性較差;集水農業可能會帶來上下游農民之間用水矛盾;需要較大的勞力投入;需要較大的分水嶺區域以獲得集水;可能會對集水區的土壤,植被帶來負面的影響。
在沙漠中的牧民,尤其是貝都因人[10],他們主要依賴單峰駝過活。駱駝主幾乎不吃駝肉,他們主要是依靠駱駝的產品:駝乳可以解渴,還可以做乳酪,駝皮可以做衣服,駝毛可以織帳棚,駝糞可以做燃料,駝尿可以當生髮油,還可以做葯。貝督因人也飼養山羊和綿羊,山羊適應力很強,而且提供肉、奶、皮和纖維。綿羊可以提供羊毛,也是主要的肉食來源。沙漠牧民逐水草而居,北非的貝都因人一般在夏季來到沿海地區,然後在冬天返回沙漠;在撒哈拉或阿拉伯半島的沙漠,每年冬天降水後的一些沙漠也會長出一些青草,從而吸引牧民驅趕牲畜來此放牧。這樣往返並非毫無困難,如果路途遙遠,北非的貝都因人就要趁秋雨初來或是春雨結束就上路,途中難免會延遲耽擱,並且放牧途中會經過寸草不生的死亡區;若是趕上乾旱的年頭,南方的牧草提前乾枯,就會導致大量的羊死去,駱駝的駝峰消瘦。一旦牧民生活陷入困境,就可能加劇農牧民之間的衝突。
伊斯蘭文明建立在了不牢靠的農業基礎之上,降水的稀少大大限制了農業的規模,脆弱的生態環境使農業的持續發展時刻受著嚴峻的考驗。任何自然或人為的破壞都將使這裡受到巨大的損傷。外敵入侵、持續的戰爭、一場暴雨或是人口過多——有了這些因素中的任何一個,大片的農耕地區便有可能消失。沙漠的移動也將吞噬城鎮和鄉村。儘管具有巧奪天工的灌溉系統,儘管旱地農作取得了成功,儘管有任勞任怨與堅強不屈的農民,儘管種植了橄欖樹與棕櫚樹等適應力極強的樹種,伊斯蘭世界也缺乏穩定的農業收成,至今仍不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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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世紀的知名波斯歷史學者 ↑
- 古代以及當前流通於阿拉伯國家地區的貨幣單位 ↑
- 1腕尺=45.72-55.88厘米 ↑
- 公元1世紀的羅馬農學家 ↑
- 為地中海地區的一種風,源自撒哈拉,在北非、南歐地區變為颶風。西洛克風會導致乾燥炎熱的天氣。 ↑
- 是出現在山脈背面的乾熱風,焚風往往以陣風形勢出現,從山上沿山坡向下吹。 ↑
- 指一片黏土或是泥,表面有鹽殼的地方。 ↑
- 泛指荒漠盆地 ↑
- 是一個位於巴勒斯坦南部的沙漠地區 ↑
- 以氏族部落為基本單位在沙漠曠野過游牧生活的阿拉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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