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尋找狗子 第二章

第二章

說到「長途旅行」，必不可少的就是交通工具。那時節出遠門的人都需要一匹馬，就像現在的北京人需要一輛自行車，洛杉磯的人需要一輛汽車一樣。雖然沒有它也能過，但終歸很不方便。所以城中那些血統純正、盤亮條順的馬兒都貴得上天，一般只有大戶人家才消費得起。霹靂早知有這一劫，所以初來城中時，便帶來了一馱銀子。但他沒想到的是，城中的消費水平竟比馬的價兒還要飛得更高。

有句老話說：有什麼別有病，沒什麼別沒錢。幸運的是，霹靂從來沒有切身體會過這兩種處境，嗯，在此之前。進城前的霹靂，身強力壯，身寬體胖，一副公子哥兒的做派，不愁錢從何處來，只愁有錢沒處花。而出城那日，先是被幾種「間斷點」搞得精神崩潰；後來掰掰手指算上一算，單是在城中打聽狗子下落這幾天，那一馱銀子已經所剩無幾。怕是再過幾日，連這馱銀子的騾子都要賣了去。好在這兩種悲慘處境一般來說是不兼容的，比如一個人開掛般掙錢的時候，是沒有腦子的；而一點錢沒有的時候，更像一種窮開心的狀態。

之後的一個月里，霹靂在城外的小作坊里做牛做馬才攢足了旅費。若是放在今日，恐怕要被寫作與「北大畢業生賣豬肉」齊名的「富二代與小作坊不得不說的故事」。但就算如此，此時的霹靂也就將將買得起一匹「醉馬」。

所謂醉馬，得名於它行進的路線：永遠不會走直線，並且沒有人知道它下一秒會往左偏還是往右偏。若是晚生個幾年，恐怕薛定諤的動物園裡又要多一種生物了。所幸，如果走了一段時間後，它發現自己偏離預定路線太遠了，便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多向另一個方向修正一點，直到發現自己似乎修正的過多了。遠遠看來，就像沿著一幅加強版的正弦函數圖像前進一樣。霹靂也常因此安慰自己，根據介值性定理[注1]，他總會在某一時刻正好踩在既定路線上。就這樣，霹靂和他的醉馬上過山（途中差點從懸崖上摔下去），下過海（因為馬從橋上走了下去），草原撒過歡，菜地拱過菜，距離傳聞中狗子所在的道館——線性無館越來越近。但霹靂並不知道，與此同時，道館內正上演著著一出奇怪的戲碼...

注釋

[1] 介值定理，又名中間值定理，閉區間連續函數的重要性質之一。設函數 在閉區間 上連續，且在這區間的端點取不同的函數值， 及 ，那麼，對於 與 之間的任意一個數 ，在開區間 內至少有一點，使得 .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