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沒落的東北遊戲業

文:石葉(知乎ID | @攪拌摩擦的石葉

東北過去的遊戲業正在消逝,就像不曾存在過一樣。

回哈爾濱的動車上,已經是除夕夜,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山村裡不時升起的紅綠煙花,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想著家鄉的模樣,我陷入了深思。

前一陣子,人們不知怎麼的都開始討論起東北的經濟來,讓我這個東北人有點「受寵若驚」。一說起東北,不少人會用落後、衰亡來形容。我雖然並不喜歡,但也不得不承認。

這倒也給了我一個靈感。在我印象中,哈爾濱的那些遊戲廳、網吧、遊戲店都還停留在10年前的水平,也許我可以從熟悉的遊戲業向世人展現一個鮮為人知的東北。

雙子大棚

我第一次真正迷上電子遊戲,大概是在2000年左右。當時剛搬了家,新家的附近有一個批發大市場。說是大市場真是沒錯,因為裡面什麼都賣,從蔬菜生鮮、服裝被褥到日用百貨,應有盡有。

這個市場是由前後三個建築組成的1X3市場矩陣,分別賣百貨、水產品和日用品,區域劃分嚴謹而有層次感。

前面的兩個市場最有特色,它們建在居民區的中間,收尾相連只被一條橫道分割開來,從地圖上應該是兩個豎向排列的長方形。

市場被刷成土黃色的磚牆環繞,頂上則是用藍色塑料板拼成的半透明拱形頂,從外面看像兩個種植大棚,供養著周圍的居民樓,充滿後啟示錄風格。

市場裡面是沿著縱向軸線整齊排列的三行走道,道路的兩邊排著一個個攤位。品類從熟食、調料、日用品,再到生鮮,逐漸變化。這也促成了一種海鮮與調味料混雜在一起,五味雜陳的氣息。幸好市場的入口沒有門,而是用幾床黑綠色的軍棉被檔上,哈爾濱冬天的寒風會不時鑽進來,提供一些新鮮空氣,但缺點是地面會經常結冰。

市場一角

每天放學我都會故意路過雙子大棚,倒不是去買什麼東西,而是裡面有兩家很吸引我的攤子,一個賣玩具,一個賣遊戲。

遊戲攤老闆的樣子我現在依然印象深刻,他的眼睛有斜視,這也讓他更像一個奸商。有人說那是他總賣遊戲給小孩,壞事做多了的報應。

貨攤是一個陳舊的木質貨架,上面蓋了一個玻璃櫥窗,裡面鋪滿了GB卡帶和FC遊戲卡帶,旁邊還有一台畫面昏暗的小電視一直放著老式的8bit遊戲,雖然那時PS2都已經推出了幾年,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擁有一台自己的「遊戲機」簡直就是人生圓滿了,至於是插卡的還是放盤的,並沒有什麼區別。

從我個人的經歷看來,這就是當時主機遊戲店的縮影,大多沒有門臉,而是在商城、市場里租一個床位,多數賣的是山寨FC、MD和組裝的GB、GBA,如果哪一家有一台PS2,那裡每天都會圍滿來蹭遊戲玩的孩子。大家都很嚮往PS2那逼真、震撼的遊戲體驗,但我始終沒有問過機器多少錢,因為問了也是白問。

當時家裡是堅決不同意給我買遊戲機的,一方面是當時的確不富裕,另一方面是覺得遊戲對學業有影響。

所以我只能偷偷的買了一台紫色透明的GBC,玩了《精靈寶可夢 紅》,後來是《精靈寶可夢 金》,甚至我第一次玩《仙劍奇俠傳》也是GB版的,後來才知道還是閹割版。

但快樂總是短暫的,我的GB最終被家長發現,老爸帶著我去找老闆理論,最後把錢要了回來。臨走時,老闆沖我們說了一句話:「這孩子完了……」,從此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汽配城

沿著雙子大棚的軸線繼續走,就來到了第三個市場,這個市場是更高級的二層樓,有密不透風的混凝土結構和完善的照明、供暖系統。還有個更霸氣的名字:汽配城。

雖然裡面沒有任何與汽配相關的東西,但我也從沒想過為什麼叫汽配城。(汽配城其實在地下)。反正我也不是去買汽車配件的,汽配城裡只有兩樣東西是我感興趣的,遊戲廳和遊戲盤。

當時哈爾濱有不少遊戲廳,小規模的「黑遊戲廳」多數隱藏在街兩旁的地下室里,大規模的則在各個商場的最頂層,家長帶著孩子逛街一定會去有遊戲廳的商場。

汽配城的二層里也有一個遊戲廳。這是由玻璃圍牆圈出的一片區域,突兀的橫在一片服裝櫃檯中間。裡面約有20多台框體,雖然數量不多但都是經典,《三國戰紀》、《街霸》、《月華劍士》、《彩京1945》,還有幾台是少兒不宜的。

在遊戲廳的一角並排擺著三台最好的機器,不鏽鋼打造的寬大座椅和閃亮的機身外殼,能讓你第一時間看出它的特殊身份,這幾台機器上分別是當時最受歡迎的遊戲:《拳皇98》,《拳皇2000》,《拳皇2001》,它們幾乎每天處於被人佔據的狀態。

每次邁進入遊戲廳,我都要屏住呼吸,鼓足勇氣。一是因為從小就聽家長說遊戲廳不是好地方,其次這種地處偏僻、設施老舊的遊戲廳,本來就讓我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翻新後的遊戲廳

我其實一直不喜歡遊戲廳,只是在沒有遊戲玩的那段時間裡去過一陣子,後來家裡有了電腦,我就再也沒去那玩過,但還是會經常路過那裡,因為汽配城裡可以方便的買到盜版遊戲。

從遊戲廳往裡走,穿過服裝和床上用品區,就能看到一系列緊密排列的櫃檯。每個櫃檯上都整齊的擺著盜版遊戲光碟,它們被放在一個個長型的盒子中,老闆會把最新的遊戲放在最前面便於翻找。我習慣把手放在盒子一側,用食指和中指熟練的撥動遊戲,眼睛一邊快速檢索遊戲的封面。

遊戲光碟五元一張,這個價格多少年來幾乎沒有變過,少吃一頓飯就能買個新遊戲,這在我看來是個很划算的買賣。

我經常去其中的一家店買盤,久而久之和老闆也熟了起來。她經常會給我一些優惠,還會和我聊天,說她兒子和我差不多大。

我不知道她兒子是誰,但我知道有些遊戲買回去可能無法運行,如果正好是那種需要3、4張光碟的大遊戲,一次可能就要虧掉好幾天的零花錢。但每次一想到她還要養兒子,我又不好意思去退盤了。

類似的事情多了,我竟也能在這些雜牌的盜版遊戲中分出個優劣。那種用方形的紙盒裝著的遊戲,幾張光碟都擠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質量很差。而那種使用長型包裝袋的遊戲不僅外觀精美,而且遊戲一般都可以完美安裝。

現在回想起來,我在上大學前的多數遊戲都是在汽配城買的,從國產的《三國群英2》、《武林群俠傳》、《劍俠情緣》到歐美大作《無冬之夜》、《三角洲特種部隊》、《英雄無敵》,再到日式經典《恐龍危機》、《鬼武者》、《尾行3》。

在那時,正版、盜版對我來說只是一種稱呼,沒有什麼實際的含義。正版遊戲更像是一種奢侈品,也就是沒有實用性,價格高、新品少,而且玩的時候必須插上光碟,僅有的優勢就是可以用來炫耀。

記得我曾陪一個土豪同學專門去電腦城買了一大包的正版遊戲,《暗黑破壞神》、《龍狼傳》、《三國趙雲傳》等,一共可能有20盒左右遊戲,算下來大概花了一兩千塊之巨。他之前從來沒買過正版遊戲,之後也幾乎沒玩過那些遊戲,但總會得意的和人說起自己買正版遊戲的事。

仙境

在上中學後,家裡對遊戲的控制更嚴了,在家裡玩遊戲的機會很少,但我玩遊戲的頻率不降反升,因為我開始接觸到了網吧。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網吧在哈爾濱遍地開花,不論是學校周圍還是回家的路上,都有大小網吧。我和同學們轉戰各個網吧,就像現去飯店拔草一樣。

不過隨著網吧數量快速增加,哈市很快就開始控制未成年人上網問題,全市推行統一的上網卡,需要用身份證辦理統一的上網卡。但很多網吧有自己的對策,都自備上網卡。

嘗試了無數網吧後,我們找到一家名叫仙境的網吧,有人說那是哈爾濱最好的網吧,我也曾一度這麼認為。

首先這家網吧的規模就是一般網吧不能比的,網吧分上下兩層,設有普通、豪華、卡座等分區,從編號來看可能共有四百多台機器(記憶可能有偏差)。

當時那裡大部分的機器都換上了17或19寸的大屏幕,網通電信雙百兆光纖接入,可隨時切換。光是上網卡就有滿滿一抽屜。

在東北判斷一個網吧的好壞,可以看冬天網吧門前有沒有冰雪,如果鞋底帶著雪進網吧,可能剛進門就先滑一跤,仙境則直接鋪上紅地毯迎客。眾多優勢讓仙境成為了我的首選據點。

仙境老照片

互聯網有效的縮小了地區之間的差距,因此當時哈爾濱的網吧里玩的遊戲和全國大部分地區都差不多,從《石器時代》、《仙境傳說》,到《傳奇》、《CS》、《流星蝴蝶劍》再到《夢幻西遊》、《跑跑卡丁車》、《魔獸世界》,基本還是沿著主流的方向在改變的。

除了這些,網吧的遊戲列表裡還有無數名字千奇百怪的遊戲。

記得我當時曾沉迷一款叫做《雷霆戰隊》的多人射擊遊戲,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當時韓國最熱門的FPS遊戲《KARMA Online》。該遊戲採用二戰為背景,在槍械和人物服裝方面都比較考究,二戰時期的經典武器M1加蘭德步槍、MP44突擊步槍、Kar.98k幾乎全部登場,也許現在聽來很平常,但在那個射擊遊戲=CS的時代,這種新鮮的題材一下子吸引了我。

在所有人都沉迷《傳奇》的時候,我因為喜歡《劍俠情緣》系列,玩了《劍俠情緣網路版》,估計現在的《劍三》玩家們多數都沒有接觸過。記得為了玩這遊戲我曾早上5點出門,去網吧玩一個小時再去上課。

哈爾濱初春的清晨還是昏暗冷清的,從網吧出來會不禁的打個寒顫。去學校的公交車上空無一人,車載電視里放起了孫燕姿的《綠光》,讓我突然生出來一種奇怪的幸福感。現在想一想,不管當時的學業有多累,家裡管得多嚴,那一刻的我確實是幸福的。

習慣了網吧的遊戲生活後,我再也沒有進過雙子大棚,經過那裡時也會特意繞開它,我發現自己已經受不了那裡的五味雜陳了,反而更適應網吧里的那種煙、汗交雜的特殊味道。對那些過時的遊戲機,我也早已不屑一顧。

但我對最新的家用機遊戲依然是一種遙望、仰視的狀態,只在我的土豪同學家摸過幾次。作為一種娛樂方式,主機遊戲的高成本不是我能夠享受得起的。

如果我不了解主機遊戲倒還好,不幸的是,一次我看到了一本《電子遊戲軟體》的雜誌,就買了下來。從此開始對主機遊戲愈發的渴望。

我當時的夢想是得到一台PSP,之所以說是夢想,因為這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PSP絕不是一般人賣得起的,機器本身要2000千多塊,正版遊戲動輒幾百元的價格也能把人嚇得半死。後來聽說PSP破解了,但機器漲價不說,光是買記憶棒又得花上2000塊,對於連小靈通都沒有的我來說,PSP好像超前於自己的時代。

大世界

時間來到了2010年左右,情況發生了一些改變。我家裡的條件改善了一些,而主機的價格也相對平穩了,我對擁有一台主機又萌生了新的希望。哈爾濱幾乎找不到幾家專門賣電玩的門店,多數都隱藏在各大商場或電腦城的櫃檯里。我最常去的地方叫大世界。

大世界地處市中心,是哈爾濱較早的大商場之一,與哈爾濱著名的秋林公司只有一街之隔。大世界裡的確有一個更大的世界,每一層的空間都被一個個小攤床擠得滿滿登登的,全世界的名牌產品都可以在這裡找到,但價格通常只要幾十塊錢。服裝、首飾、化妝品,手機、電子配件,都在經營的範圍之內。

在這裡,我買了自己的第一台主機,一台3000型的PS2,算是圓了自己的一個心愿。

這些店除了賣主機,最主要的業務就是賣盜版遊戲光碟,他們也是把光碟放在一個長條的盒子里供人翻閱,這倒是讓我找到了一些親切感。

不過這裡最火的不是PS2,而是PSP。隨著記憶棒價格的下跌和自製破解系統的完善,PSP開始被更多人接受。這些遊戲店都提供有償給PSP刷系統、下載遊戲的服務。

雖然那時已經有了PS3,但PS2和PSP依然是這裡最暢銷的商品,因為它們有完善的破解系統。在這些遊戲店裡,你可以找到昨天才發售的PS2遊戲,但PS3、Xbox 360的正版遊戲卻總是那幾盤,更多像是一種裝飾品。

在大學裡,我對網吧的需要直線下跌,心裡壓抑著多年對主機遊戲的嚮往一下子釋放了出來。

聽聞索尼要推出PSV,我決定用這個掌機彌補之前沒有PSP的遺憾。我去學校附近的一家遊戲店詢問,老闆說可以幫我訂一台。於是我花了幾個月的生活費,首發入了一台PSV,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哈爾濱最早一批拿到PSV的人,因為當我開箱驗貨時,遊戲店老闆的眼睛都放出了光芒,顯然她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PSV。

在接下來的幾周里我向每個見到的人展示自己的PSV,可是所有人都把它叫做PSP。

在此期間PS4和Xbox One發售了,同時Xbox360也被破解了,於是遊戲店的生意又紅火了起來,他們提供起了有償的Xbox360刷機和遊戲下載服務,就和上個世代一樣。

我買了一台Xbox 360放在宿舍里讓同學們隨便玩,但他們都只是好奇的看看就走開了。於是在別人打LOL的時候,我只能一個人默默的玩《GTA V》。

現實

從記憶中被拉回到現實,火車已準備進站。

從擁堵的北京回到了偏遠的哈爾濱,本應該有長出一口氣的感覺,但我卻在去年聽說哈爾濱已經取代了北京變成了全國最堵的城市。我驚訝於這個城市的車輛增長速度會如此之快,從幾乎不堵車,到偶爾堵車,再到全國最堵,也就用了幾年的時間吧。

走在街上,我發現家鄉的遊戲業同樣在發生快速的變化,不過和擁堵的交通狀況正好相反。

雙子大棚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沒有了,由於市場安全防火設施不全,達不到消防部門的要求,且年久失修已沒有修復改造投資價值。雙子大棚被徹底夷平,裡面的商戶遷到了隔壁街道的地下商場,雖然這裡還能感受到一些當年的感覺,但遊戲攤早已不在了。

一兩年前我去過汽配城,裡面還基本保留著當初的狀態。但今年再回去,汽配城裡的破舊遊戲廳竟然已經煥然一新,變成了明亮、乾淨的娛樂城,原來的老框體已變成了老少咸宜的娛樂項目,角落裡還擺著兩個卡拉OK機。如果不是外面破舊的裝修把我拉回現實,我甚至會懷疑自己還在夢裡。

二層的賣盤區連同整層樓都已經關閉,雖然我預見到了盜版光碟的沒落,但沒有想到哈爾濱的反應居然也如此迅速。

大世界倒是沒什麼變化,堅挺的佇立在高端商業區里。裡面賣的依然是衣服、首飾之類的小物件。只不過之前的遊戲店沒有一家倖存下來,全部變成了賣手機和修手機的攤位。

幾年之前,哈爾濱的網吧就開始不斷的消失,有些是因為沒有許可證,有些是因為沒有生意。之前網吧林立的情景早已不再了,現在剩下的基本都是當年有些規模的網吧,而且都已經轉型為網咖。去網咖里看一看,人們玩的遊戲也不再是LOL、CF二分天下了,空氣中再也不是混雜著煙味和汗味,而是咖啡和炸雞的香味。

據說仙境已經不僅是網咖,而是升級為數字生活館了,裡面除了上網玩遊戲,還有私人電影院這樣高大上的設施。

走在街上,我看到有人拿著Swtich在玩,而不再是捧著萬年不變的PSP了。聽說我的學弟們也玩起了Steam和吃雞。朋友圈裡,朋友們也在緊跟社會的遊戲潮流,從《戀與製作人》、《跳一跳》到《旅行青蛙》一個不落。

學校周圍的百腦匯里,之前我買PSV的那家店還在,混雜在其他的手機、相機櫃檯中間。雖然老闆還親切的和我打招呼,不過我猜她早已不記得我是誰了。

櫃檯里擺著幾張正版遊戲,我看了一下都是比較常見的,我本想順道買個NS遊戲,但這裡的幾款遊戲幾乎是每個人都有的《超級馬里奧 奧德賽》和《塞爾達傳說》、《噴射戰士2》,最終我只能選了一款還算新鮮的《上古捲軸V:天際》,但一問價格,居然要385元。比網上的價格貴了不少。

遊戲又少又貴,這樣的實體店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問老闆平時生意好嗎,她居然說還不錯,因為在學校附近,有不少留學生會經常來光顧。

最終我花380元的「最低價」買了那張遊戲,就算是個道別禮吧。

在另一家遊戲店,我看到老闆正在給Xbox 360傳遊戲,櫃檯里還放著GB和NDS遊戲卡帶,心裡竟有了種踏實的感覺。

短短的幾年,哈爾濱落後的遊戲業好像突然消失了,一下子趕上了大部隊的腳步,據朋友說,在東北的其他城市,這種情況也在發生著。這些都讓我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生活在一個假的東北?

天橋

我家附近有一個過街天橋,幾年前剛建成時,著實讓我嚇了一跳,因為天橋的兩邊各有一個電梯,這種高端的過街天橋我還是第一次見。那時電梯還沒有投入使用,但我已經有些納悶了,這裡不是什麼熱鬧的商業區,平時幾乎沒什麼人,這種電梯真的有人坐嗎?

這次回家,我碰巧又到了那個天橋附近,電梯仍然沒有投入使用,好像永遠都不會了。周圍的玻璃屏壁已經殘缺不全,入口不知被鎖了多久,已經生了銹,電梯門已經滿目瘡痍,好像剛經歷過一場戰爭。

這個天橋就像東北的遊戲業,現在的它和其他的天橋沒什麼不同,只是多了一個生鏽的電梯。

近年來,正版遊戲、數字遊戲發展迅速,對全國的實體遊戲業都造成了衝擊。在北京,不少遊戲店選址遷址,甚至關門。這種情況下,東北遊戲業的落後反倒成了一種幸福。這裡被盜版、閉塞、收入水平低等問題困擾了太久,以至於正規的實體遊戲業還沒有成型就已經消亡了,需要的只是關閉幾個攤床,整頓幾個網吧。

兩種情況,殊途同歸。

哈爾濱曾經落後的遊戲業已無處可尋,他們並沒有變得正規、體面,而是逐漸消逝了。就像不曾存在過一樣。

如今的哈爾濱已經換上新裝,準備迎接新的生活,地鐵網路正逐漸建成,之前冷清的商城重新裝修開業,一切又回到了正軌。雖然在這過程中失去了一些東西,但對於哈爾濱,這個曾經在中東鐵路上扮演重要角色的冰城來說,卻也未必是件壞事。畢竟那些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過去。

更何況,那些記憶並沒有徹底消失,我知道,過去的歲月就和那些盜版光碟和主機一起,靜靜的躺在我的抽屜里。

我可能不再需要它們了,但也不忍將其扔掉。


註:文中圖片部分來自網路,如對您的權益產生侵害,請與作者聯繫刪除

杉果遊戲始終致力於將優秀正版單機/獨立遊戲以物美價廉的方式帶給中國玩家。如果你喜歡我們的文章,歡迎點擊關注。要想第一時間看到我們的原創文章,可以關注VX公眾號【杉果遊戲】


推薦閱讀:

豬在東北面臨怎樣的命運?地球知識局
對那些東北地圖炮說
前有亞布力罵戰、後有雪鄉宰客,但一棍打死整個東北冰雪旅遊合適嗎?
東北的衰落,二十年前就註定了
冰天雪地里上廁所太痛苦,南方女生哭喊:我再也不來東北了!

TAG:遊戲 | 社會 | 東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