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朋友們告訴我的事
" 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就是一本打開的書,問題在於如何來『解讀』。也就是說,書並不是靜態存在著的,而是讀者開始閱讀行為時才『成立』的一種無以名之的狀態。"——寺山修司 《幻想圖書館》
文學可以是一種安慰,也可以是一種教誨。這些伴隨過我的朋友們,他們告訴我,要沉浮隱現、要纖細得如同透明;告訴我,無需勉強,沒有所謂應該;告訴我,有巧妙的邪惡,和潛在的顛覆;告訴我,什麼是自我解構、蛻變無常;告訴我,有的事可遇不可及 ,點到即止;告訴我,如何在虛構中找尋真實,通過他人而抵達真實。他們還告訴我,避免讓任何人都理解,避免斷章取義,避免對美的拯救,避免懺悔的混淆,避免假裝釋懷,避免刻意保持清醒,避免自卑中的原初反應,避免惶惶中揣測,避免隨機的殷勤,避免恍惚而漂泊,避免邊緣的切割,避免形而上的沉迷與厭煩,避免沒有必要的荒唐,避免在失去中尋找意義,避免日常語言的意義凝固。
人都喜歡用我有的換你有的,用未來的換現在沒有的東西。有時候換來換去,又換回自己原來換回去的東西。
" 青春女子的好看固然新鮮、旺盛,可與她那飽受歲月摧殘的美對照,卻顯得乏味了。我不喜歡那些看起來很相似的化了妝的臉;我也覺得女人用了脂粉和口紅,神情減了靈動,性格也模糊起來,實在不是聰明的做法。但她化妝,不是為了模仿某種天然之美,而是超越它。"——毛姆
" 很多事情毫無預警地發生、並且踩上我的生命,沒有任何一本指導手冊教我怎麼做,但我挺過來了,一天一天地走過。
請不要阻止我成為自己的方式,感受我的能量或者閉嘴!"——小野洋子
" 人們說我們生活在一個輕浮的年代,我們對什麼都不認真。而我覺得我們把很多事情都當真了,比以前多多了。甚至娛樂,消遣,我們都必須奮戰到底。我們是可悲的人們。"——éric Rohmer 《伊麗莎白的小屋》
" 有時候你必須接受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人們的想法,他們的感覺,先是這樣,然後又變成那樣。你湊巧生長在這個進程的某一個時期中。
也許這僅僅是一股來了又去的潮流 ,我說。但是對我們來說,這是我們的生活。"——石黑一雄 《別讓我走》
" 我們對某個思想家有親近感是因為我們認同他;或者是因為他向我們展示了我們已經在思考的東西;或者是他以一種更清晰的方式向我們展示了我們已經在思考的東西;或者是他向我們展示了我們正要思考的東西;或者是我們遲早都要思考的東西;或者是如果我們現在沒有讀他的話就會晚得多才會思考的東西;或者是如果我們沒有讀他的話很可能會思考但最終不會思考的東西;或者是如果我們沒有讀他的話希望思考但最終不會思考的東西。"——Lydia Davis《幾乎沒有記憶》
" 人們常去讚歎那些包裝漂亮好聽,卻在意義上似是而非的論調,對那些意義正確,但沒有包裝的觀點棄之如敝屣。"——Lars von Trier 《女性癮者》
" 為了自己想過的生活,勇於放棄一些東西。這個世界沒有公正之處,你也永遠得不到兩全之法。若要自由,就得犧牲安全。若要閑散,就不能獲得別人評價中的成就。若要愉悅,就無需計較身邊人給予的態度。若要前行,就得離開你現在停留的地方。"——Fran?oise Quoirez《我最美好的回憶》
" 我們生活在物的時代:我是說,我們根據它們的節奏和不斷替代的現實而生活著。在我們以往的所有文明中,能夠在一代一代人之後存在下來的是物,是經久不衰的工具或建築物,而今天,看到物的產生、完善與消亡的卻是我們自己。"——Jean Baudrillard 《消費社會》
" 等待是一種能力,等待和忍受有時候會混淆。忍受是不得已的屈服,是低下頭的無奈和嘆息。等待是可以自由選擇的結果,它與信念,執著與渴望有關。有些美好的東西會在你犧牲掉等待以外的事物以後,終於現身。多數人不願意在生命中選擇等待,他們急著換方向,急著下一個,急著從痛苦中脫離,急著享樂,那麼急以至於忘了最初的盼望。等待是一種能力,有了這個能力你也就有了從容的心和看見真相的機會。"——Carl Gustav Jung《紅書》
" 我們過得不錯,漸漸地,開始不去思考。活著,可以不思考。
習慣是節奏的具體表現形式,是節奏的一部分,幫助我們生活。一旦進入固定不變的循環周期,一切條理化,吐出兔子就沒那麼可怕。"——Julio Cortázar《動物寓言集》
" 事情往往都是過後很久才能看清,不過,幸福與快樂之間唯一的不同就在於幸福是實在的固體而快樂則是一種流體。"——Jerome David Salinger 《九故事》
" 因為關係密切,我們不乏話題。同一顆星球讓我們近在咫尺。我們依同樣的定律投落影子。我們都試著以自己的方式了解一些東西, 即便我們不了解處,也有幾分相似。"——Wislawa Szymborska《萬物靜默如謎》
" 將事物作為一個整體來看,他說,它們都是很美的,行星啦、生命啦……但如果靠近看,行星不過是一個由塵土和岩石構成的世界。生命的衍遞也是一項艱辛的工作,日復一日,會感到疲倦,會迷失方向。你需要跟它保持距離,需要在中途停下來喘口氣。要了解這個世界有多美,就要像在遠處看月亮一樣看它。了解生命有多美,就要以逝去之人的觀點居高臨下來看它。" ——Ursula K. Le Guin《一無所有》
" 還有什麼能比一根秒針更可靠?然而,只需最微小的快樂與痛苦,便足以讓我們明白時間具有很大的可塑性。有些情緒可讓時間加快,另一些情緒則可讓時間減慢。
你最後所記得的,並不總是與你曾經目睹的完全一樣。"——Julian Barnes 《回憶的餘燼》
" 我們因某些事情而放聲大笑,因為我們已經成長太多;我們對某些事情又非常在意,因為我們依舊年輕。
時間還沒有到。我們無能為力,但可以守護。"——Beryl Markham《夜航西飛》
" 要做完一件事情,就必須獨處,或至少不能讓永久性關係束縛住手腳。以家庭紐帶形式出現的自然情感引入的只是偽主觀的、多愁善感的東西;這是對意志、對獨立性的壓榨;它們剝奪了他們集中精力去工作的自由。這一自然情感也是對人性提出的一種挑戰,憂鬱的人有種直覺,知道自己在人性方面是欠缺的。"——Susan Sontag 《在土星的標誌下》
" 當我們行走在人生的道路上,我們同時也就把它帶在了身邊,了解了它;也就是說,我們走過的道路會在我們身後捲起來,就像膠捲一樣捲成一卷。因此,當一個人到達了終點,他就會發現他的背上攜帶著、黏貼著他曾經歷過的整個生命的捲軸。"——John Berger 《約定》
" 愛情的定義:一個人儘管有很多別的機會,但依然堅定的拒絕這些機會而只想不斷的和同一個人做愛,那麼這種讓人感覺幸福的情感就叫做「愛情」。——Ferit Orhan Pamuk《純真博物館》
" 運氣,當然就是內心意願和口頭意願之間的橋樑:人能夠對一個事物產生意願,卻可能用語言表達出另外一個事物,他的運氣則能夠將兩者結合起來。讓別人懂得自己想要表達的,並且試圖理解,也就是所謂的交流,是一種運氣。因為對於普通人而言,它確實很難。不然,那些幸福的悲劇恐怕也不會在冥冥之中不斷上演。"——Orhan Pamuk《我心中的陌生人》
"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個樣子:你必須處置好自己的悲傷。假裝若無其事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等我走了,我希望你能夠在腦海里聽到我的聲音,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在你最絕望的時候,在你最孤獨的時候,在生活看上去太過於殘酷的時候,在愛似乎所剩無幾的時候,在你失敗的時候,在你找不到活著的意義的時候,在你止步不前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夠從我的身上獲取力量,記得我曾經是如何珍視你、為你而活的。當你感覺這個世界充滿了俯視自己的巨人,當你感覺仰著頭成為了一種掙扎,我希望你能夠想起生活中除了成就還有更多的東西值得你去追求。做好人、做好事,一切都還是值得的。"——Matthew Thomas《不屬於我們的世紀》
" 好吧,我承認,理想主義是對的,純粹的學術研究的尊嚴是對的,對真理的各種表現形式的追求也是對的。但是恐怕到一定的時候,你就會開始懷疑是否真的存在所謂的真理。你會懷疑整個無限多維的宇宙背後是由一群瘋子操縱。"——Douglas No?l Adams 《銀河系漫遊指南》
在那兒,在咖啡館裡,我並不覺得真有那個向她提問題的必要。與其總讓別人遭受你的審問,還不如默默地接受他們本來的樣子。而且,我可能隱隱約約有個預感,那些問題,我今後可能會問自己。
樹林,空蕩蕩的大街,樓房黑魆魆的身影,還有一扇被燈光照亮的窗戶,這扇被燈光照亮的窗戶讓你有一種你在另一段人生當中忘記把燈關掉,抑或某個人依然在盼著你歸來的感覺。……可是,每一天,時間總是如此的刻不容緩,而每一天,我都對自己說,還是等下一回吧。」——Patrick Modiano 《夜的草》
" 想要做成一件事就必須全心全意地投入,將自己與外界徹底隔離。這不僅僅是指時間的投入。因為你必須欺騙自己的感情,慢慢改變自己的個性,好像有一個目標能夠超越你的意願,甚至高於一切,指引你走向你的宿命。
你深知自己別無選擇,如果這是必須承受的,那便去經歷。你經歷了,於是你變成了現在的你:不完美,但了解自己的缺點,為自己犯的錯感到羞愧,但從不過分沉溺其中。"——Czeslawmilosz 《路邊狗》
" 所謂人生大事,你生活中的重要變化,說白了只是一種自我省悟——難道這不是一樁怪事?除了你用不同的角度觀察事物,除了你不像以往那樣受驚受怕,憂心忡忡結果大體上更加堅強以外,絕對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明明是腦中一樣根本看不見的東西,你卻覺得比以往的任何經歷都更加真實,難道不也是很滑稽?你對任何問題看得更加清楚,你會想到這就是熱愛生活的準確含義,這是任何一個鄭重其事談論上帝的人目前談論的一切。像這樣的時刻。"——Jonathan Franzen 《修正》
走路最理想的狀態,就是一種將心理、生理與世界熔鑄於一爐的狀態,彷彿三者終於有了對話的機會,亦彷彿三個音符突然結合成了一個和弦。走路使我們能存在於我們的身體與世界中,卻不會被身體與世界弄得疲於奔命,使我們可以獨立思考,卻不會全然迷失于思緒中。"——Rebecca Solnit 《浪遊之歌》
" 我能不能提醒你一件事呢?你無論是說話,還是寫東西,你總是愛用真正和真正地這樣的詞,還有你老是說忽然這個詞,但什麼時候人們會真正地談論一個問題,什麼事情會忽然發生?你比我更清楚,所有事情都有前因後果,先是一件,然後是另一件。我學會了關注事情的前因後果,只有笨蛋才會以為事情會忽然發生。
我告訴自己,成熟意味著鎮靜自若地接受生活的波折,要在實際生活和理論之間划出一道界限。"——Elena Ferrante 《離開的,留下的》
" 她不厭其煩的告訴我們,如果我們不能完全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那麼至少應該盡一切努力不要像動物一樣生活,她說了一次又一次,宿舍里的其他人甚至把這些既簡單又普通的話當成了座右銘,當成了警句,當成了學說,當成了生活規則。"——José Saramago《盲目》
" 然後我說,假設,僅僅是假設,什麼都沒有發生。假設原本就是這樣。僅僅是假設。光假設一下是沒關係的。比如說所有別的事都沒發生過。
如果那樣的話,我們恐怕要假設我們是什麼別的人,不是我們自己的這種人。而我現在心理已經沒有那種假設了。我們只是我們自己啊。"——Raymond Carver《大教堂》
" 他說,這個世界不會恩賜絲毫的指示,也沒有哪一種傳統權威,能解除自由加在你身上的重擔。你可以盡其所能小心翼翼衡量各種道德和現實因素,但最終必須放手一搏採取行動,自行決定那是什麼行動。"——Sarah Bakewell《存在主義咖啡館》
" 就你的立場來說,如果有痛苦,就去照料;如果有火焰,也不要掐熄,不要粗暴地對待它。讓我們夜不成眠的退縮可能很糟,但眼見別人在我們願意被遺忘以前先忘了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為了用不合理的快速治癒問題,我們從自己身上剝奪了太多東西,以致不到三十歲就已經破產。每次重新開始一段感情,能付出的東西就變得更少。為了不要有感覺而不去感覺,多麼浪費啊!"——André Aciman 《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
" 有很多次,許多其他人的生命或是另一個人的成名取決於我們的決定或質疑;取決於我們的怯懦或勇氣;取決於我們的語言和行為;有時候,也取決於我們有錢而他們沒有的現實。"——Javier Marias《如此蒼白的心》
" 感情是與生具來的。倘若你培養了一段時間感情,你就會以為那是愛情了。"——Charles Bukowski《苦水音樂》
" 有些時候,我們會用一些毫無意義的話、荒謬的做法掩蓋我們真實的情感。
在之前她無法忍受的東西,現在會讓她覺得開心,也許我應該告訴她,有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也會是美好的事情。"——Elena Ferrante 《新名字的故事》
" 在我們各式各樣的感情中,唯一真正不屬於我們的,可能就是希望了。希望是屬於生活的,希望就是正在進行著自我辯解的生活本身,等等,等等。
人類真是一種連不習慣都能習慣的動物。"——Julio Cortázar 《跳房子》
就表現而言,最終如果不是能讓他人理解的形式、不是能與他人共享的形式,那就是沒有成立的東西。因此,無論如何都必須經歷抽象化或共同化的過程,其間個人體驗、情緒的喜悲難免會遭到拭除。這個過程中,存在著無法逾越的絕對界線,以及難以磨滅的缺憾。然而,這種絕對界線反而促使了另一條道路的出現,讓完全不同國家、不同世界的人,都能夠產生同樣的理解。無論是語言、音樂,或是文化,不都是相同的情形嗎?"——坂本龍一《音樂使人自由》
" 周圍俊美優雅的男男女女,這些人毫無疑問地在這個世界如魚得水,它們試圖超越抑鬱的社會環境,懂得怎樣把無趣的工作變為優勢,他們知道怎樣去利用體制而不必卑躬屈膝。"——Richards Yates《革命之路》
" 你總感覺你是世界上唯一落單的,而其他所有人都為彼此瘋狂,但這不是真的。總的來說,人們並不特別喜歡彼此。朋友之間也是這樣。
有的人不習慣沉默,我卻不是。我從來不介意彼此的交談。有時候我想到一些可以說的,我便問自己:這值得說嗎? 並不值得啊。"——Miranda July《沒有人比你更屬於這裡》
" 人類逐漸演變得開始思考現在還看不到的未來,為了應該會發生的未來決定現在要做的事情。代價就是焦慮的誕生。行筆至此,我還是無法定義愛的起源。但,現在人類將愛情化作歲時節令在經營,那樣的愛,註定存有期限。"——杉本博司《直到長出青苔》
" 我們害怕控制自己。不用說,那是極其困難的。不久,我們將放棄自由,那並非真正的自由,因為它無法使人理解。那只是自由的前身。但是我們憎恨它,而我們不久將跑出來,挑選一位主人,在地上打著滾,請求他用韁繩拴住自己。"——Saul Bellow 《晃來晃去的人》
" 我們被警告,不得暴飲暴食,不得懶惰,不得給學校抹黑;不得貪婪,不得辜負家庭;不得妒忌,不得憤怒,不得給國家蒙羞。但從來沒有人告誡過我們不要心碎。"——Sandor Marai《脈搏》
" 每個人身上都帶有天生的麻醉劑,並不停地產生和更新。從生到死,我們有多少時間是真正幸福的?有多少時間的行為是有效的、成功的?我們不是始終生活、漂泊在我們精神所描繪的圖畫裡面?——這與你相像的畫面里?"——Charles Baudelaire《巴黎的憂鬱》
" 他說:兩個人越親密,便越是給了對方折磨自己的工具,不管是異性還是同性。人內心都存在一定程度厭惡自我,卻又不能獨自消化和承受這種厭惡,便需要將它傳遞給另一個人,而自己所愛的人就是最合適的人選。"——Enrique Vila-Matas《似是都柏林》
" 了解你所是的,不管它是什麼——醜陋的或是美麗的,邪惡的或是有害的——了解你所是的,沒有扭曲,就是德行的開始。德行是根本,因為它給予你自由。對自己的了解不是一個結果,不是一個高峰;它是在和財產的關係,和物品、和人以及思想觀念的關係的明鏡中一刻接一刻地看著自己。"——Jiddu Krishnamurti《最初和最後的自由》
" 以前我花很多時間,擔心自己是不是和別人不同。事實上,無論我們是富是窮,或是介於中間,這個世界都不是我們最後的安息地。所以,就某方面來看,我們大家都是流浪的人,就只是一步一步走回家。"——Ron Howard《世界上的另一個你》
" 唯有當一個人不再有話可說時,他才最接近最純然的自己。唯有當他的敘述抵達終點時,他才能夠聽見自己內在深沉的靜寂,因為所有的往事、書本、故事和回憶全都自動關閉。唯有此時,他才會聽見自己的真實聲音從靈魂深處湧起,從存在的永恆黑暗迷宮中浮現,讓他成為自己。" ——Ferit Orhan Pamuk《黑書》
" 我們自以為無所不能和無所不知註定要把我們拋回到懷疑一切的原起點。什麼東西過了頭,就會回到它的另一個極端。這個世紀啟蒙過了頭,就註定會在新一輪的愚昧中結束。光照的過於亮,就會面臨新的黑暗的威脅。是的,所謂命運,其實就是輪迴。"——Emile Zola 《傑作》
" 一天搭兩次地鐵上下班求溫飽的人,都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上車的時候,你戴著面對同事舊識的面具;那副面具你已經一路戴著通過旋轉閘門、穿過車廂滑門,讓同車的乘客看得出你是什麼樣的人——趾高氣昂或是小心謹慎,春心蕩漾或是冷淡漠然,荷包滿滿或是靠人救濟。可是你找到位子坐了下來,列車開動,停過一站又一站,乘客來了又去了,在列車搖籃似的晃動之下,你那副仔細雕琢的面具開始滑脫,思緒漫無目標地飄過你的憂慮和你的夢想,你的超我隨之慢慢溶解。更棒的是,思緒飄進一團包圍著你的催眠狀態,連憂慮和夢想都退去了,宇宙的祥和寧靜充滿其間。"——Amor Towles 《上流法則》
" 每個人都有生活目標,一個可以被奪走的東西。
別想你要找的東西,只想你找到的東西。它為什麼在那裡?應該在那裡嗎?有什麼意義?就像在看書,如果你心裡想的是東,找的卻是西,你就看不到東西了。——Jo Nesb?《悲傷的精確度》
" 或許兩個人第一次相遇時,所有關於命運的可能的變數就包含在他們各自的本性中了。這兩個人會互相吸引,那兩個人會互相排斥,而絕大數的人都會客氣地避開直視的眼睛,匆匆忙忙地各自趕路。"——Damon Galgut《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 你難道不明白嗎?在為我們老是被教育著要過正確的生活。不能犯錯。可是我卻覺得,當錯誤顯得越嚴重,我就越有機會擺脫束縛,過著真正的生活。就像哥倫布不畏災難,朝著世界的盡頭航行。就像佛萊明讓麵包發霉。真正的發現來自混亂,必須前往看似錯誤、愚蠢、白痴的境地才能找到!找出你最恐懼的地方,並生活在那裡。" ——Chuck Palahniuk《隱形怪物》
" 迷途的趕路人總可以用面前不斷變化的風光安慰自己,心想在每個不同景色處總有希望找到出路。可是一個內心深處迷失方向的人就沒有那麼的希望了;他會很快發現自己在一個無法擺脫的死圈裡遊盪。"——S?ren Kierkegaard 《非此即彼》
" 我不太相信公正,但是我覺得所有事情都有個道德的平衡點。只要我們挖掘得足夠深,就能在小小的不真實、小小的墮落中窺見最終壓垮我們的不幸的開端。
我們談論逃進簡單的生活。但是我們不把自己說的當真。我們想從這樣的簡化中逃離,回到更基本的複雜中。"——V. S. Naipaul 《模仿者》
" 他們都特別擅長反諷,要把自己的怪誕說出來,獲得些許的愉悅感。與他們為伴,有著非同尋常的快樂輕鬆,而他們之間的對話,已經變成一場嫻熟的揶揄與抗議。
我就是這樣心懷秘密,感覺茫然,內心卻又充滿了力量。"——Alice Munro《快樂影子之舞》
" 每個人的腦海里都有自己的痛楚,都有遺忘或懷念的世界,但是都埋藏得很好,因為他們害怕,萬一眼裡有淚水,便無法瞄準目標。"——Jaume Cabré《河流之聲》
" 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美好無法讓任何人活得更輕鬆。
你慢慢地會喜歡上永不改變的少數幾樣東西。音樂不會帶走疼痛,但只要音樂開始播放,我感受到的就不再是疼痛,而是節奏。
過了幾天,不是說我產生了歸屬感,事情沒那麼無聊,但我有了一種感覺,這種感覺(甚至只是一種信念)說你可以停止奔跑了。"——Marlon James《七殺簡史》
" 我越是意識到世界是複雜、關聯、無法擺脫的,我就越覺得需要明白的事情確實很少、很簡單,而假如我明白了它們,那麼一切對於我來說將如畫中線條一般清晰。"——Italo Calvino 《在你說「喂」之前》
" 我想所謂孤獨,就是你面對的那個人,他的情緒和你自己的情緒,不在同一個頻率。
更高級別的人類獨處著,不是因為他們想孤獨,而是因為他們找不到同類。"——Richards Yates 《十一種孤獨》
" 我從不認為我的生活目標是要讓他人得到快樂,因此我也不認為別人生活的目的是要讓我快樂。正如我的價值和慾望中沒有衝突一樣——在理性的人們中間,沒有人受到傷害,不存在利益衝突,他們從不想去白拿白占,不會萌生吃掉對方的貪念,他們既不會犧牲自己,也不會犧牲他人。" ——Ayn Rand《阿特拉斯聳聳肩》
" 所有有用的東西都有一個價格,你不花錢就買不來,這就是眼下的世道。一包棉花、一罐糖漿都有它的價格,這你知道,至於這價格是怎麼來的,你就不用多管了。可是人的生命值多少錢卻沒有人定過價;它給你的時候是白給的,收回去的時候也是無償的。它值多少錢呢?如果你好好觀察一下周圍,就會發現有時候它值不了幾個錢,甚至是一文不值。有時你累得滿頭大汗,費了好大勁,事情還是沒有起色,這時你心靈深處便會泛起一種感覺:你的生命並不太值錢。"——Carson McCullers 《傷心咖啡館之歌》
" 愛和對愛的病態需要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在於:在真正的愛中,愛的感受是最主要的;而在病態的愛中,最主要的感受乃是安全感的需要,愛的錯覺不過是次要的感受罷了。"——Karen Horney 《我們時代的神經症人格》
" 我一度對於吃哪道菜用哪個調羹總是弄不清楚,為此極為忐忑不安,後來我發現如果你在餐桌旁以一種傲慢的態度做出不合常理的舉動,彷彿你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的正確性成竹在胸,那麼你就沒事了,絕對不會有人認為你禮儀不當或者缺乏教養。人家會認為你很有創意,妙趣橫生。"——Sylvia Plath 《鐘形罩》
" 遺忘,是一種潛能。迎接遺忘,就像與隱藏之物的約定,是一種潛能。我們不是朝著遺忘前行,遺忘也不向我們走來,但是突然間,遺忘一直在那裡,當我們遺忘的時候,我們總是忘記了一切:在朝著遺忘的前行中,我們與遺忘的靜止的在場聯繫在一起。
遺忘是與被遺忘之物的關係,這種關係通過讓與之發生關係的事物成為秘密,保留著秘密的力量與意義。在遺忘之中,有些東西會偏離方向,這種偏離來自遺忘,即是遺忘。——Maurice Blanchot《等待,遺忘》
" 她想到遊樂會上的帳篷里有個畸形人。那個畸形人在說:我不反抗,他就希望我生成這樣。
但當我們有些人摘下了遮掩布,發現並沒有什麼可看的。這就是一種救贖。"——Flannery OConnor 《好人難尋》
" 我身上那些難以計數的沮喪究竟浪費了我多少時間?至少三年。我覺得一定比我享受性快感的時間要長。"——Hanif Kureishi《親密》
" 十足的混蛋和完美的聖人都不存在。人的靈魂不是白的,也不是黑的,而是灰色的。沒有什麼是完全的黑,也沒有什麼是完全的白,是灰色襲佔了所有。人和他們自己的靈魂也是這樣。你有一顆灰色的心靈,漂亮的灰色,就如我們一樣。"——Philippe Claudel《灰色的靈魂》
" 為什麼我們總是很想紀念自己?甚至在我們還活著的時候也是如此?我們希望表明我們的存在,就像狗在消防栓上撒尿一樣。我們從中希望得到什麼呢?掌聲,嫉妒,還是尊敬?還是僅僅想得到任何一種形式的關注?至少,我們需要一個見證。我們不甘心我們自己的聲音像收音機里的廣播一樣,慢慢低沉下去,直至消失。"——Margaret Atwood 《盲刺客》
" 人老的時候會有一種無憂無慮的感覺,那種無憂無慮跟你年輕時因無知而產生的無憂無慮不同。它比較像是『不必在乎』,這跟你在年輕時對它的反應一樣,一點也不令人開心。但它畢竟是一種自由,而所有的自由在某一方面來說都是可貴的。你無力掙扎,你已無法像中年時那樣去掙扎了。你缺乏繼續下去的力氣,無力面對又一次的失望。你於是放鬆,像在泡熱水澡。你躺在那兒,毫不抵抗,心裡一直清楚水很快就要冷了。"——Federico Fellini《夢是唯一的現實》
" 天使沒有像人類這樣的智慧,天使不對事物做結論,不進行評判。天使不進行邏輯思維。有些人或許會覺得天使是傻子。但是天使從一開始自身就擁有智慧樹上的果實,擁有純粹的知識,惟有簡單的預感才能豐富這種知識。這是一種滌除了推理的智力,同時也是滌除了與推理相連的錯誤,以及伴隨錯誤而來的恐懼的智力。這是一種不帶成見的智慧,而成見往往是由錯誤的觀察產生的。"——Olga Tokarczuk 《太古和其他的時間》
" 我這一生,始終不肯努力認識自己,也就是說,不肯探究自己。我總覺得,這種探究,更確切的說,這種探究的成功,勢必給自身存在帶來幾分局限和貧乏;或者說,只有少許相當貧乏和局限的人,才能認識並了解自己;再確切點說,這種自我了解,會限制自己的存在和發展,因為,人一旦發現自己的樣子,就想保持,總是處心積慮地像自己,還因為人最好不斷地保持那種期望,保護一種永恆的、難以捉摸的變化。比起反覆無常來,我更討厭某種堅定不移的始終如一,更討厭要忠實於本身的某種意識,以及害怕自相矛盾的心理。此外,我還認為,這種反覆無常只是表面現象,其實正好應和某種深藏的連貫性。我同樣認為,這方面和其他方面一樣,我們總受語言的欺騙,因為言語強加給我們的邏輯,往往比生活實存的還要多,而我們身上最寶貴的,正是尚不確定的東西。"——Andre Gide《人間食糧》
" 人生最大的希望,就是知道自己還有那麼多的事等著我們去做。很多遺憾的事,是因為我們不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但這是好事,如果知道的話,幾乎不可能心甘情願的放手的。
時間並不重要,某些特定的時刻會永遠繼續。即使一切結束之後,它們也不會結束,即使你死了,而且進入墳墓,那些時刻也依然存在,倒帶、播放,直至永恆。它們就是一切,它們無處不在。"——Lauren Oliver《忽然七日》
" 我理想中的談話應該能讓參與雙方都能暢所欲言,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完滿,而不是無休止地設定和重設條件,為結論辯護。它甚至可以不需要得出什麼結論。"——伊恩.麥克伊旺(Ian McEwan) 《床笫之間》
" 王爾德死後,巴黎的一家報社為他寫下一段相當貼切的遺言:當我不知生活為何物時,我便寫作;而現在,當我領悟到生命的真諦與歡愉時,我便無物可寫了。"——Enrique Vila-Matas《巴托比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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