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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骨悚然 ! 十九世紀兒童照背後的偉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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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期:十九世紀兒童照背後的秘密

攝影師:勞拉·拉森(Laura Larson)

記者:Emily von Hoffmann

翻譯:劉玥

十九世紀兒童照背後的秘密

你能看到這些照片中的母親們嗎?

攝影師勞拉·拉森(Laura Larson)找到了一種獨特的方式來記錄領養女兒嘉迪絲(Gadisse)的過程。她正籌劃一個關於「看不見的母親」的照片集,向人們展示一種鮮為人知又毛骨悚然的19世紀肖像照拍攝手法。

當時人們拍照需要使用身形輔助器,為了讓孩子們不用輔助器也能乖乖拍照,孩子的母親們會陪著安慰他們,同時躲在攝影工作室提供的道具後。

艾米麗·馮·霍夫曼:「看不見的母親」是指怎樣的照片?你是怎麼知道她們的?

勞拉·拉森:「看不見的母親」指的是一種在19世紀廣泛使用,如今卻鮮為人知的肖像照拍攝手法。當時拍照需要很長時間的曝光。於是攝影師們會使用許多不同的設備——從底座到鉗子形狀的支架——來幫助被拍攝者保持不動。

但這些方法並不適合體格小又好動的孩子。於是,攝影師們讓他們的媽媽躲在輔助設備後幫助或安慰自己的孩子。在最後得出的照片中,這些母親通常全身都隱藏在布料之後,看起來非常詭異。雖然攝影師並不想讓她們被人看見,但她們卻一直存在於照片之中。

我有一個收集民間照片的老朋友。在我收養了女兒之後不久,他就向我介紹了這些隱藏的母親們。他覺得我會喜歡這些照片,我也正好對靈魂攝影感興趣。

艾:你在Kickstarter頁面上寫道,這些被隱藏的母親的照片和你的文章一同體現了你收養自己的養女嘉迪絲的過程。能和我們分享一下嗎?嘉迪絲現在幾歲了?

勞:跨國收養的手續非常複雜,而且各國情況都不一樣。這些官僚手續就像噩夢一樣,要做各種政治和道德評估。我收養嘉迪絲的整個流程足足花了十九個月,包括收集檔案、等待提交、等待法律程序展開,然後前往衣索比亞。

勞:當我的收養申請進入「進行」階段,衣索比亞會從單身婦女那裡收集資料。而現在情況更艱難了,需要極大的耐心和毅力,還有運氣。我的女兒已經七歲了,來我家已經快六年了。

艾:你覺得照片中的母親們與你有何關聯,讓你覺得她們很契合你的故事?她們在你心裡引發了怎樣的情感?

勞:看到這些照片,我立即回想起自己等待成為一名母親的過程。這些女性身處一個奇怪的空間,明明身處孩子身邊,卻又感覺很遙遠。在完成法律手續,將嘉迪絲接到家裡之前,我早就覺得自己是她的母親了。這些照片讓我感覺到了自己對她的依戀。

勞:有些照片也讓我覺得很有趣,就像是母親們開的玩笑一樣。我的幽默感很詭異。

艾:雖然這些照片在包括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在內的許多地方得到廣泛展出,但這是你第一次出版一本書。能和我們分享一下這一經歷嗎?寫作過程中,你遇到過哪些攝影時不曾遇到的挑戰?

勞:作為一名藝術家,寫作對我來說很重要。六年前,我受邀為珍妮·克萊因(Jennie Klein)和米爾·切爾尼克(Myrel Chernick)的書寫了一篇關於收養的文章——《M世界:當代藝術中真正的母親》(The M Word: Real Mothers in Contemporary Art)。

勞:當時接到這一邀請,我感到特別激動,雖然那時候我還在和收養的法律手續作鬥爭。寫這本書,想著自己是嘉迪絲的母親,在許多方面也算是一種思考過程。我想,它在我進行這一項目的過程中也給了我勇氣。

對我來說,寫作與攝影的規則是不同的。我想部分原因是攝影的步驟更多。我寫作的速度也很慢。我經常對項目感到煩躁,必須學著接受一套不同的規則,把握好寫作的節奏。

勞:作為一名單身母親,我更傾向於寫作,因為勻出時間寫作比攝影更容易,我不用去到攝影工作室、為拍攝做規劃、找尋資源等。只需要坐在電腦前就行(當然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帶孩子和上課的我感到疲憊之時,作為藝術家的那個我卻能保持創造力。

艾:你在以前的作品中探討過存在感和性別的話題。目前這一項目與你以前的工作有何承接之處或背離之處?你對傳統女性和家庭生活的關注令我很感興趣。

勞:這個問題問得好!在我最早的攝影系列裡,我開始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沒有人物出現的女性主義攝影作品會是什麼模樣?我如何向人們傳達——哪怕是拐彎抹角地傳達——女性的社會生活,同時保證採用批判的表現手法?

勞:「看不見的母親」以一種非常直接的方式繞回了這些我曾經非常關心的問題。它背離了我之前的作品,因為這是我第一個直白的自傳性項目。我是一個非常內斂的人,所以要將自己的故事分享出去,確實是一大跨步。

艾:你有什麼感興趣的未來計劃嗎?

勞:我正和一名小說家進行一個合作項目,內容關於讓·馬丁·沙可(Jean Martin Charcot)的女性歇斯底里患者的照片。目前該項目還處於早期階段,但我認為這會是一個類似於「看不見的母親」的混合項目:包括自傳、虛構故事、檔案照片和新拍攝的照片。今年夏天我去了一趟巴黎的皮提耶-薩爾佩特里厄爾醫院(Pitié-Salpêtrière Hospital)拍照,沙可曾在那裡做過研究。

艾:哪些藝術家為你提供過靈感?你現在特別喜歡哪些藝術家?

勞:香特爾·阿克曼(Chantal Akerman)是我成為藝術家的原因。我的老師——瑪莎·羅斯勒(Martha Rosler)、瑪麗·凱莉(Mary Kelly)和路易斯·勞勒(Louise Lawler)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我現在正在讀莎拉·查爾斯沃思(Sarah Charlesworth)在新當代藝術博物館(New Museum)的展覽清單,覺得自己對她的作品有了全新的認識。莫伊拉·戴維(Moyra Davey)的《把日記燒掉》(Burn The Diaries)我也很喜歡。今年夏天我還觀看了利茲·德舍納(Liz Deschenes)在馬薩諸塞州當代藝術博物館(MassMOCA)的精彩展出——「延伸的攝影」(An Expanded Field of Photography),至今對其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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