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尋無雙01【江湖】
第一章吶~~~
後來,王懷安在朱雀街上看到通緝告示時,開始考慮是繼續在長安城尋找無雙,還是趕緊回客棧收拾細軟跑路,離開這是非地。
誰能料到,他一介書生會成為皇榜緝捕的逃犯。
幾個月前,王懷安打算隻身一人前往長安城,千里迢迢,只為尋找無雙。他變賣祖產,買了一匹白馬,置辦了幾身新衣裳,用一個精緻的匣子裝好母親留下的首飾。母親生前囑咐過,這首飾是要給無雙的,好賴是個心意。
一切收拾妥當後,他先在老家張家莊花了半個多月研習騎術,主要摸索怎麼讓白馬掉頭轉彎。
他買的白馬金玉其外,看著高大結實,但腦袋空空還桀驁不馴,一丈高的土坡,向來一躍而過,能直走,絕不拐彎,不能直走,便立著不動,怒視障礙物。倘若是騎在馬上,怎樣拉韁繩都是白費力氣。
王懷安想出個法子,先餓了那白馬幾日,爾後捧來一捆乾草,立於馬前。
「左轉。」王懷安向左手邊扔了一把乾草。
白馬呼嚕嚕的喘著氣,慢慢調頭向乾草堆走去。
有戲!王懷安又興匆匆跑到它面前喊:「右轉。」然後故技重施。就這樣反覆練了半個多月,這匹白馬才學會掉頭轉彎,並且是聲控的。
大功告成,王懷安一時興起,給馬取名作小白,便立即出發。
臨行前,他和鎮里的張三,狗賴子道別,又到父母墳前磕頭。
張三已婚,他很不解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日後必定生厭女人跑那麼遠。
狗賴子則認為像懷安這樣有學問的年輕人就是應該去長安城謀發展。
王懷安也不知如何向他們解釋,父親彌留之際讓他到長安娶無雙過門,於他來說,這不僅是找個媳婦,更是找個親人。找到之前,恐怕只能和小白相依為命。
小白一開始就沒讓王懷安好過。上馬前,他先牽著小白調準方向,可剛遇到第一個彎,口令就不管用,他說左轉,小白卻往右去。王懷安這才想起,當時自己是面對著小白扔的乾草,口令教反了。
要把這口令改回來,至少得一個月。王懷安想,罷了,當它叛逆吧!
王懷安只好反著念口令,出鎮時已是黃昏。
得在日落之前趕到一家客棧投宿,王懷安想,還得雇個江湖人士做保鏢,萬一自己在路上出了事,那無雙不是得守寡?
張三告誡過他:「如今天下不太平,長安城離咱們這可不是一兩日的路程,難免遇上山賊土匪,最好是找一個正經的江胡俠客隨行。」
王懷安是個讀書人,對此毫無了解,便問張三:「什麼是江湖俠客?」
張三說:「要說江湖俠客,先要說江湖,雖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江湖還有別的講究,江湖事用來漂的,一葉扁舟,浪跡天涯,日子若是太過安穩,老在一個地方呆著,就不能算是江湖人士。"
王懷安一點就通:「那就是無業游民唄!」
張三想了想說:「這麼說也行,譬如少林那些個成日在寺里參禪念經的老和尚,出口說老衲是江湖俠客,聽起來就彆扭,只能說是武林中人。」
江湖和武林是不同的,這些,王懷安日後便會明白。
王懷安又問:「那江湖俠客有什麼特徵,怎麼找?」
張三當時正幫媳婦搗衣,越說越興奮,要顯出見識來:「特徵倒不一定有,但是身上肯定是拿著武器,大刀,寶劍,流星錘,打狗棒,索命鞭,斧鉞鉤叉,無所不有,都能要人命,這些人可都是不要命的。他們居無定所,一般在客棧逗留,想當年,籠門客棧……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那我憑什麼找他們隨行啊?」
「花錢吶!像你這麼遠的,找初入江湖的給二十兩,混的時間長一些的給四十兩,主要是混久的路上賊匪已經混的臉熟,比較好說話。再厲害些的差不多都得六十兩以上,能拿到這個價,都有些功夫,信譽也好。對了,這些都要包吃住的。」
王懷安不解:「他們命都不要,還要錢?」
「這你就不懂了,錢說沒就沒,命是說沒就沒的嗎?跑江湖就是賭運氣,不一定有真本事。所以啊,你要貨比三家,還要會殺價,知道嗎?」張三說完,擰乾衣服往木桶扔去。
「學習了,學習了。」
王懷安在路上回憶著張三的話,心想娶了媳婦兒的男人是不是就會變得啰嗦,或許是因為張三的媳婦兒是個壯殺豬婆的緣故。無雙多麼小巧可愛,不過那時候無雙不過五歲,自己也不過七歲!十餘年不見,也不知變成什麼模樣。不過不論無雙變成什麼樣,現在是人是妖,自己都要娶她過門。
天很快黑下來,王懷安一路戰戰兢兢,他翻過山坡,終於見到一家客棧,孤零零的開在荒野土路旁。
下馬走近一看,四個大字:「江湖客棧」
這裡總不會錯了吧?
跑堂的連忙迎了出來:「客官,你可是要住店?」
「恩。」王懷安點點頭。
跑堂牽過韁繩:「好嘞,我幫您把馬牽到馬廄,您裡邊請。」
王懷安進了店,努著眼四處找,店裡人不少,卻沒看見什麼刀劍。
客棧裡頭燈光昏暗,使人發困,王懷安向女掌柜要了間房,跑堂的趕進來要領他上樓。他卻又回過頭問掌柜說:「請問您這裡可有跑江湖的?」
一時語驚四座,半數客人瞬間從各種稀奇古怪的部位抽出兵刃,個個怒目圓睜的盯著王懷安。
果然是江湖俠客,深藏不露?王懷安想,不知道自己說跑江湖的是不是得罪了眾人,如果是,這下不得千刀萬剮了?
怒目圓睜是無需多花時間鑽研的便可習得的江湖技藝之一,簡單實用,不可或缺。當然,如果眼睛小,可以改為斜睨,嘴角再歪一下,效果是一樣的,畢竟眼神嚇到一個,敵人就少一個。
「這些王八蛋都是。」女掌柜環指一圈,罵道,「趕緊把你們那些破爛收起來,別影響老娘做生意。」
四座的江湖人士慌忙收起傢伙,卻仍舊對王懷安怒目而視。
「一幫好吃懶做的王八蛋。」女掌柜又罵,「生意來了看不出來么?」
見女掌柜如此態度,王懷安才敢直視他們。
在座的這些人吧,光從長相來說,都太普通,按照張三所說,天賦異稟的江湖之人相貌往往異於常人,可是這些人不僅長相普通,眼神也十分雷同。
王懷安覺的這幫人多少有些靠不住,還是打聽打聽再做打算。
就在此時,恰巧一個粗壯漢子正沿著樓梯下來,一張大黑臉,鼻翼朝天,雙目大如牛瞳,腰間別兩把殺豬刀。
王懷安一眼便覺此人天賦異稟,他想:「世上竟有如此相貌醜陋之人!」
王懷安與漢子擦肩而過,一股臭汗味迎面襲來,此人估計有些日子沒洗澡了,身上得養著不少活物吧!那兩把殺豬刀,隨意往身上一抹,就算是下了毒了。
王懷安同跑堂上了樓,進了屋才問:「夥計,我打聽個事,你這的江湖俠客,有沒有名號響亮的?」
「巧了,您剛才在樓道碰到那位便是豪傑,他在這呆了有一段時間了,你要雇他?擱平時,他未必就去,最近他運氣不好,在這店裡賒著賬呢。」
王懷安為自己慧眼識珠暗喜,又問:「倘若我想找他隨我去長安,得花多少銀兩。」
跑堂湊近了悄聲說:「客官您是個明白人,樓下那些人雇不得,全是江湖培訓班出來的,光學會睜著大眼睛盯人,一人發一把兵器,三十兩銀子包教包會。請高手自然貴些,但一趟也不過六十兩,而且他原先就是長安人。」
王懷安心中有了數,賞了跑堂幾錢銀子。跑堂出門便急忙下樓和朱老九說自己給他招攬了生意,要抽他成,朱老九一聽是六十兩,樂不可支,滿口答應。
王懷安心頭一塊石頭落下去了,在屋裡點著銀子盤算起來。
「這一百兩,就當路費了。這些就置辦些彩禮,剩下的用來在長安買個住處。」
也不知道長安宅子貴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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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懷安尋無雙01【江湖】
懷安尋無雙02【俠客】
懷安尋無雙03【窯城】
懷安尋無雙04【劍陣】
懷安尋無雙05【習武】
懷安尋無雙06【懶漢】
懷安尋無雙07【酒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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