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懷念張國榮的時候，到底懷念的是什麼？

04-09

作者：拉小姐（富書籤約作者）

時光飛逝，原來他已經離開我們15個年頭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始終留在我們心間。

他就是哥哥張國榮。

從80年代到現在，我們似乎很難找到一個在影視歌多棲發展，並取得矚目成績的的藝人，除了張國榮。

他既是歌手、演員、又是音樂人，並且他在每一個領域的作品，似乎都有一種魔力，像信仰一般令人著迷、讓人懷念、被人喜愛。

不但如此，他的魅力還經起了時間的考驗。

只有他，在離世十幾年後，粉絲越來越多，許多「後榮粉」沒有見過他，卻深深地被他的歌聲吸引。

關於大家為什麼會懷念張國榮，這個問題似乎每年都會有人問。

但每一個人的答案都是不一樣的，有人說說因為他的歌聲，有人說是因為他的眼神，有人說是因為他塑造的經典。

其實，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

一個能被銘記的人，就像一部偉大的作品，不會因為時間而褪色，反而會在時間的錘鍊中越發迷人。

正如魯迅先生說的那樣：

偉大的作品都是豐富有層次的，比如《紅樓夢》，經學家看見了《易》，道學家看見了淫，才子看見了纏綿，革命家看見了排滿，流言家看見了宮闈秘事。

張國榮無疑是一部偉大的作品，讓不同的人看見了不同的內涵，更看見了不同的自己，似乎任何人都可以從他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知乎上有個帖子說：

張國榮讓少男少女看到了姣靚型寸，成年人看見了風度翩翩，才子看到了絕代風華，導演看到了最佳材料，音樂家看到了最華麗善變的樂器，性少數者看到了突圍可能，自由主義者看見了反叛先鋒，心理學家看見抑鬱，歷史學家看見香港興衰史，媒體看見巨星秘聞，藝術家看見扼殺天才。

張國榮到底是怎麼樣一步一步地走向人生巔峰，塑造自己的藝術人生的？

也許，我們能從他的人生軌跡，找到他「永垂不朽」的理由。

其實，張國榮的早年生活並不順利，雖然家境不錯，很小就被送到英國留學，並考上了利滋大學的服裝設計專業，但後來家道中落，大學念到一半時，父親病重，孝順的他選擇了輟學回家。

但誰也想不到，這次輟學竟成了他藝術生涯的起點。

父親張活梅是一位非常有名的裁縫，給馬龍·白蘭度這樣的國際影星做過衣服，返港後的張國榮跟著父親做裁縫。

但當時的他比較愛唱歌，經常一邊裁縫，一邊哼著歌，給裁縫店帶來了不少樂趣。

後來張父的一位朋友說：「你還讓你兒子當什麼裁縫，嗓子這麼好，一表人才，讓他當歌星當明星多好。」

父親再三思考後，同意讓張國榮去唱歌，而他本人也願意嘗試。

於是他拿著家人給的微薄的贊助費參加了歌唱比賽，並獲得亞軍，就這樣張國榮開始了他的「藝術生涯」。

1977年帶著亞軍的「光環」正式出道，可是那時候的他離開香港有十多年，不接地氣，在英國唱的一些歌曲，在香港沒什麼人愛聽。

當年，和他一起出道的陳百強，早早地就風生水起，而張國榮在台上唱歌，不僅沒人鼓掌，還有人起鬨。

最嚴重的時候，甚至有人砸雞蛋、扔酒瓶子，場面十分尷尬，壓力並非常人都能忍受。

他一出道就遭受各種打擊，但張國榮沒有退縮，他的內心總是有一把不熄滅的火種，點燃他的激情和能量。

他把當時大紅大紫歌星的唱片買回家，反覆的聽，研究唱歌的技巧，正因為這種不斷努力的堅持與學習，成就了後來的巨星。

經過幾年的潛伏，他終於成功了，1983年以《風繼續吹》一舉成名，從那以後，他的人生像開了掛似的。

1984年，他的《Monica》是香港歌壇第一支同獲十大中文金曲、十大勁歌金曲的舞曲，並獲得1986年、1987年獲勁歌金曲金獎。

1987年憑藉專輯《愛慕》成為首位打入韓國音樂市場的粵語歌手，成為了華語唱片在韓國銷量紀錄保持者。

1988年、1989年連獲十大勁歌金曲最受歡迎男歌星獎、1995年專輯《寵愛》在韓國創銷量紀錄、1999年獲香港樂壇最高榮譽金針獎、2000年獲CCTV-MTV音樂盛典亞洲最傑出藝人獎。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出道十年，他卻用了七年潛伏，在那一段沒有「光」的日子裡，他咬牙切齒不服輸的精神，讓他在香港樂壇打出了一片天地。

甚至在他去世若干年後，依舊被追憶與銘記：2010年入選美國CNN評出的「過去五十年里全球最知名的20位歌手或者樂團」。

有人說，張國榮的成就和魅力來源於突破，不斷地突破，事實也證明，他一生確實都在自我突破。

他不滿足於歌壇取得的成就，80年代中期將事業重心移至影壇，並成功塑造了寧采臣、旭仔、程蝶衣、歐陽鋒、何寶榮等角色。

1991年憑藉《阿飛正傳》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獎。

1993年主演的《霸王別姬》是中國電影史上首部獲得戛納國際電影節金棕櫚大獎的電影。

這部電影是陳凱哥導演生涯的轉折點，更是張國榮傳奇人生的巔峰。

他憑藉程蝶衣這個角色受到國際影壇的關注，獲得日本影評人大獎最佳男主角、中國電影表演藝術學會獎特別貢獻獎；同年擔任東京國際電影節評委。

1998年，成為首位擔任柏林國際電影節評委的亞洲男演員。

去世之後，他還因此獲得許多榮譽：

2004年，他入選《大眾電影》評出的「中國電影史上最有影響力的十大男明星」；2005年入選中國電影百年百位優秀演員；2010年被美國CNN評為「史上最偉大的25位亞洲演員」之一。

隨後，還出現了張國榮藝術研究會，《辭源》更是首次將張國榮列入詞單。

這就是「後榮現象」，張國榮已經成為一種影響力，作為明星，也只有他在離世之後還能擁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

今天，我們所看到的「後榮現象」都是因為張國榮一直以身作則在教大家一件事：做真實的自己，做不斷自我突破的自己。

陳凱哥在回憶《霸王別姬》選角色時說過，張國榮是男人裡頭眼睛最乾淨，舉止非常優雅的，只有張國榮能演好程蝶衣。

一個眼神乾淨的人，永遠都是真實的，他註定能夠本色出演。

1997年初，張國榮、張曼玉、梁家輝一起錄製了訪談節目《星空下的傾情》，在節目互問環節中，梁家輝問張國榮：

你不斷在藝壇上做出貢獻，是什麼讓你保持如此幹勁？你的原動力究竟是什麼？

張國榮說：

早年是為了賺錢，但現在就真的是為了保持自己的名氣。怎麼保持？必須要給出真心，你有沒有嚴肅真誠地對待藝術，觀眾一看就知道了，你騙不了人。

他就這樣用心在演，嚴格要求自己，不斷地挑戰各種規則。

隨著名氣的增長，張國榮逐漸地在港陸的影壇和樂壇掌握了更多的主控權，他更加變本加厲地追求突破，經常會自己選擇導演合作，期待能被激發出更多的新能量。

比如《槍王》中的變態殺手Rick，《異度空間》里情緒出現問題的心理醫生阿占。

有時候，為了突破角色，他甚至不計片酬。

張國榮還是一位非常有職業道德的明星，當年已是巨星的他，只收了電影《流星語》一元的片酬，目的就是希望用最低的成本拍出優質的影片，力挽香港電影的頹勢。

所以，真正使張國榮寶貴的，是永不過時的藝術理念，和永不死亡的愛。

在演唱會上，張國榮的每一次突破都成為時空記憶中揮之不去的經典。

96年的演唱會，他穿著紅色高跟鞋演繹了自己的作品《紅》，這場石破天驚的演出至今讓人難以忘懷。

三年後，他再度登台，身著法國時裝鬼才Jean Paul Gaultier度身定製的高定，在舞台上表演了一個「從天使到惡魔」的驚艷故事，講述著「人，最重要的是欣賞你自己」的終極道理。

他不斷用前衛的思想和激情開創自己的藝術作品。

2000年，他還推出了「熱情演唱會」，被美國《時代》時代雜誌高度評為「高熱情」和「高時尚」，至今看來，那一次的演出所留下的熱情和時尚依然沒人超越。

而「熱情演唱會」的主題曲《我》，已經成為80後、90後、甚至00後標榜自己的經典之作。

「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似乎在什麼場合都如此激勵人心。

在這個沉浮又虛幻的時代，《我》一次又一次地喚醒了人們的自我追求。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人，最重要的是欣賞自己」，每個人都能從懷念他時尋找到突破和前進的動力，那就是初心。

我們在懷戀張國榮的時候，就是在懷念和追尋自己的初心。

他的離世給很多人帶來悲痛，不管是圈內的同行，同輩，晚輩，甚至是粉絲，都被他的真所感動，他對人的好如同春風十里。

身在香港演藝圈，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他依然沒有很好的學會圓滑，依舊保持善良之心。

林青霞曾說：「在香港演藝圈像張國榮這麼重情義的人不多了。」

張國榮的品德，只能用「高尚而無拘，懶怠討好每個人，十足的君子之風」來形容。

他樂意帶新人，對摯友無所保留，但亦不屑濫交，他最珍貴的，或許就在這一點真字。

早前，上海電視台的一檔人物專訪紀錄片，邀請了當時霸王別姬的形體指導，國家一級演員的張曼玲老師。

張老師回憶第一次見張國榮時的樣子，她以為香港天王巨星都是高冷的，沒想到，見面之後，張國榮比她還拘謹，乖的不得了。

雖然只相處了一個月，但他們的友誼卻維持了下去。

張老師丈夫患癌症的最後一段時間，張國榮還特地從香港趕去探望，在床邊喂飯聊天陪伴了一整個下午。

已是巨星的他能用這樣的真誠和善心對待萍水相逢的緣分，這都源自於他內心的真善美，試問，這樣的哥哥，你不喜歡，不留戀嗎？

有人說，世界沒能留住他，命運也不曾帶走他，張國榮留下太多美好的瞬間，也成了太多人心中的艷陽。

凝神細想，他好像從未遠離，仍舊在緩緩微笑，款款低唱，他為自己的藝術人生鞠躬盡瘁，為國產電影，世界影壇奉獻出傳世的精品。

斯人已逝，思戀長流，內心固然悵惘，多少也夾雜著欣慰，他唱過的每一首歌，演過的每一部電影，都曾匯入真心照見了深深感動過的我和你。

因為深愛，所以懷念，因為懷念，所以記得，哥哥，永遠活在我們心裡。

作者簡介：拉小姐，富書籤約作者，愛讀書，愛寫作，愛折騰，用走心的文字記錄生活的每一個點滴，立志在文字的漫漫旅途中，生根，成長，簡書@拉小姐。本文首發富蘭克林讀書俱樂部（ID：FranklinReadingClub），百萬新中產生活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