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年粑,你還記得嗎?
在外工作多年,地方特色美食嘗過不少,唯獨忘不了老家的年粑,那淡淡的清香在年邊時格外想念。
老家的年粑不僅有家的味道,而且做工精細、獨此一家。每年寒冬臘月,村裡各家各戶都會趕在年前做一些年粑,讓家人飽口福還可饋贈親友。做年粑活多、工序雜,往往要連著忙上好幾天。
先是碾米粉,老家那會沒有專門的機器,全靠村裡唯一的大碾房加工。每年做年粑時,碾房格外忙碌。父親一般要提前半月與看守碾房的曹大爺打招呼,還得排隊上崗。眼看碾米粉的日期到了,母親趕在頭天晚上把幾籮筐糯米和少許的秈米用清水浸泡。糯米中摻和秈米,做出的年粑粘性適中,口感才好。但摻和多少秈米也有講究,如果秈米放多了,年粑的粘性不足還容易開裂,摻少了粘性重、口感差。這個環節母親拿捏的比較准,每回做出的粑色香味俱全。
米浸泡一夜後瀝干水,即可送進碾房了。天蒙蒙亮,父親挑上籮筐走在前,我牽著老水牛跟在後,朝村裡的大碾房奔去。碾房雖說破舊,但經久耐用,碾出的粉又細又滑。碾米粉的場景至今我還記得,老水牛脖子上套著牛軛,沿石槽外的泥地不緊不慢的繞場兜圈,拖動笨重的木軸,從而驅動巨大的石碾,將放進石槽的米粒一遍遍碾過,一直到碾成細粉。那一刻,我特別的開心,可以悠閑的坐在碾上,就像騎旋轉木馬一樣,繞完一圈數一圈,雙腳還不停的晃蕩。大約兩個時辰左右,籮筐的米才能全部碾成雪白的粉。
米粉挑回家後,母親早已生好大灶的柴火,只待蒸年粑了。多年來的實戰檢驗,父親已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他身系圍裙,帶上皮袖套,臉上罩一白口罩,在廚房大灶前來回的穿梭。蒸年粑是細活,既磨人、又要真功夫。米粉均勻撒在墊有棉紗布的細篩上,放在大灶上蒸。先蒸上薄薄一層,接著往上撒粉繼續蒸,如此反覆幾個來回,直到蒸出類似板車輪胎大小般的「圓盤」,蒸上完整一個大致要四五十分鐘的時間。這個時候,廚房裡最熱鬧了,大家圍爐而坐、談笑風生。娃娃們嘰嘰喳喳,嘴饞的厲害,兩眼不時瞟向熱氣騰騰的大灶。「年粑好嘍!」伴隨著父親的一聲呼喚,直冒熱氣的「圓盤」出爐了。母親連忙拿出幾個碗碟,切下幾小塊剛熟的年粑,放上白糖,讓大夥先過過癮。「好吃!真好吃!」娃娃們一邊大塊朵頤,一邊讚不絕口。
蒸熟的年粑,父親會逐個端到老屋的堂前,攤在擺好棕葉的竹墊上,讓其慢慢冷卻。粑需要逐個蒸,有時數量太多,晚上還得加班加點。幹完活,年粑做好了,人也快倒下了。
次日一早,堂前的竹墊上攤了一個又一個「圓盤」,看上去正在東倒西歪的睡著,毫無顧忌的樣子。沒來得及細細端詳,父親便喊上我,將它們逐一喚醒,扶起身來,「脫」去粘牢的棕葉,再將其切割成扇形小塊,放進大缸里用水浸起來,這樣可以保存相當長的時間。兒時的我,總是想著法子取樂,一會將扶起的「圓盤」向前翻滾,一會又將「圓盤」堆砌成「小屋」,玩的不亦樂乎。
在那物資匱乏的年代,煮上一大鍋年粑,全家人能飽上一整天,肚子准不會咕咕亂叫。水缸里的年粑撈出後瀝干水,放進鍋里或煮或煎,味道絕對清香可口。對於娃娃們來說,將切成小片的年粑用小樹枝穿上,放在火籠上烤熟,那便是天底下最好的美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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