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仙姿(李存勖X劉玉娘)37乍暖還寒難將息

一路高牆深深，春寒料峭。

劉玉娘強壓下不適，腦海中思緒萬千。

既恨不得一步就到曹老夫人面前，又希望路再長一點，好讓她把事情想清楚。

曹老夫人此時召見自己，無論是去是留，說明對自己尚有情誼。

那麼李存勖呢？他得知消息後，會來見自己么？

一直以來，她都沒仔細想過這個人，了解過這個人，此刻卻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將那些僅有的過往細細思量。

就在這片刻之間，她甚至開始認真思考起，「李存勖為什麼生氣」這件事來。

「夫人……」臨進院門前，馨兒喚住了她，「您走得太急，都出汗了，讓馨兒給你擦一擦。」

得到劉玉娘首肯，馨兒拿出了帕子，給劉玉娘仔細擦起來，二月的春風，尚是陰冷，出過汗後吹風，她甚至有些頭痛。

就在馨兒退開時，劉玉娘又見到了那名剪刀阿嬤，心中頓時一動。

如春雷開啟冬日鴻蒙，劉玉娘想起了五歲時，放在自己口中的那把剪刀，又想起了之後曹老夫人對自己的安撫。

她心裡略略有了些底氣。

跟隨剪刀阿嬤走進去後，王妃韓夫人也在，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沒了平日里主母的威儀。

劉玉娘心裡隱約覺著，王妃這不高興到也不是沖著自己，更像是小孩要不到東西的那種不高興。

許久未見，看劉玉娘容顏憔悴，曹老夫人也不免嘆了口氣，說了聲「孽子」，隨後寒暄起來。

起初站著、走著還好，賜坐後，劉玉娘反覺胃中不適，更難壓抑，她掐著指甲強忍著。

這麼多年跟下來，她也多少了解這位老夫人的脾性。

若無意外，待會兒曹老夫人定會單獨與她說上兩句，那才是最佳的時機。

所以……，忍住，千萬忍住。

可越是想忍，越是忍不住，劉玉娘又是起了一陣虛汗。

她那樣子，任誰都看出有問題。

一時間，全場目光，不約而同地先後向她掃來。

她頓覺一顆心彷彿跳出了喉嚨，終是忍不住，一把掏出手帕乾嘔了起來。

一陣天翻地覆後，她含著眼淚，趕緊翻身跪下，微喘著氣，顫抖道，「老夫人……是玉娘……，失禮了……，玉娘不是故意的……嘔……」

緊張之下，又是一陣難受。

淚眼朦朧中，劉玉娘不由自主地瞄了下王妃的臉色，這下子，王妃的不高興是真沖著自己來了，劉玉娘不覺眼前一黑……

再度有知覺，她感覺自己正被人抬著放到床上，邊上腳步聲凌亂。

「阿母……」王妃韓夫人的聲音滿是不安，「要不我先將她帶回……」

不知為何，王妃說了一半沒了聲音，劉玉娘眼皮子重得撐不開，但終是心裡鬆了一下，徹底昏睡過去。

再度醒來，屋裡靜悄悄。

劉玉娘慢慢睜開眼睛，床帳已放下，將她包裹在一方錦繡琳琅中。

也不知，這錦繡琳琅之外，自己的命運如何了……

她有些吃力地轉過頭，卻發覺床帳之外，有一道身影背對著她，是李存勖……

（原創故事，轉載請署名「姞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