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鬱症啟示錄:破繭成蝶,抑鬱重生
破繭成蝶,抑鬱重生
有位朋友這樣問過我:「沒想到自信開朗的你曾經是位重度抑鬱症患者,那你是怎麼走出來的吶?」我微笑著對他說:「蝶能破繭而出類似一次死亡,而我穿越抑鬱完成了生命的復活,用重生來拒絕死亡,讓生命達到質的飛躍。」對於心理康復這條路,我不會說太多道理,但我的個人經歷和對生命的探究是我對心理康復的最深切詮釋。我願意和大家分享我的經歷,分享我對心靈的感悟。
陷入抑鬱,尋找出路
高考後我在家度過了一段相對輕鬆的日子。和所有年輕人一樣,我喜歡躺在床上想像未來,規劃人生,有時候一想就是大半夜。可沒想到這種對未來美好的憧憬演變成我抑鬱症的導火索。在沉溺於這種憧憬時,突然一天,我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中,對周圍的人或物都感到極其的恐懼與不安,世界對我來說到處都充滿了危險,人人都是可怕的,任何細微的變化都會給我帶來不安感——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滿腦子的念頭都和恐懼聯繫在一起。
一天晚上我通宵未眠,整晚在恐懼與不安中渡過。錯綜複雜的恐懼和絕望像魔咒般緊緊糾纏著我,一方面覺得自己在鑽牛角尖,認為一切都會自然的過去;另一方面又偏偏放不下這些念頭,感覺一天不消除這些恐懼的念頭,就一天也睡不好,心理沒著沒落。正是這些衝突和怪異的想法,驅使我在以後的日子裡每天都試圖排除這些恐懼,可越鬥爭,恐懼和不安就越強烈。隨之而來的是身體上的不適,經常頭痛難忍、胸口發悶。恐懼、焦慮的思想讓我無法平靜,屋子裡的好多東西都成了我發泄憤怒的犧牲品。我還天真的用頭去撞牆,試圖用外力帶來的身體痛苦,取代內心焦躁的感受。家人的不理解也更加劇我內心的痛苦,整天陷入深深的恐懼與絕望中。
8月份,我接到重慶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然而我卻沒有一絲的喜悅。我感到更害怕:離家萬里之遠又沒有親戚和朋友,以我現在的狀況能否把大學讀下來?面對親朋好友的美言讚賞,然而,頭腦里竟蹦出的都是古怪恐怖的念頭,令我感到極度的恐懼。「擔心自己會在路上瘋掉,擔心火車萬一脫軌了怎麼辦,會不會遇到搶匪等」,各種不著邊的恐懼念頭,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這些畫面在腦子裡翻江倒海,就像真的要發生一樣,雖然理智告訴自己是不可能的,然而有種感覺似乎在提醒自己:「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內心簡直是絕望極了。
在強烈的恐懼和掙扎中,我硬是咬著牙堅持到了北京,找到朋友推薦的一家精神科醫院。當時,高額的心理諮詢費和醫藥費簡直出乎我的意料,但我想只要能治好自己,哪怕學費都花光了,我也豁出去了。可沒想到的是,心理醫生對我講的全是漫天的大道理,絲毫沒有減輕我的痛苦,我心想:「大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做不到」,內心感到反而像沒有出路了。
背著厚厚的行囊,手裡拎著一袋子葯,渾渾噩噩的到了重慶。一出火車站,感覺自己完全像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高山林立的地形和悶熱的天氣讓我無法適應。就連語言交流也是個障礙,加上焦躁的心情簡直讓我欲哭無淚。
大學校園是那麼的休閑恬靜,而我顯然不能融入這個環境,整個人感覺活在真空的世界裡,一切變得都不真實,就像個木頭。一個多月下來,我的情況比以前更糟了,複雜的情緒且不說,軀體的不適與日俱增,視力變得越來越模糊、心跳莫名的加快、胸口像壓了一塊石頭難以呼吸、對食物也完全沒有胃口。最要命的是,整晚、整晚都無法入睡。恐懼的思想就像我的呼吸一樣持續地伴隨著我,即便睡著了感覺也像醒著,也處在一種極度的不安中,無邊無盡的痛苦折磨著我,讓我痛不欲生。寢室的同學見我一副消沉的樣子,經常開導我,可他們無法理解我內心的痛苦。
在大學的幾年裡,我從未停止過求醫,我先後去過北京、上海、哈爾濱等各大城市,幾乎訪遍我所了解到的有名心理醫院和心理諮詢中心,奔走一遭後,我才敢於承認,自己患上了重度的抑鬱症。當時我的癥狀已經不僅僅是抑鬱的癥狀,還伴有明顯的強迫、恐懼和焦慮的癥狀,用專業的話說,癥狀已經全面泛化。
我到底是抑鬱症還是強迫症?也給我當時增添了巨大焦慮。很多心理醫生診斷我為抑鬱症,但也有的醫生診斷為強迫症,導致我一度都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我想:「我的癥狀看來是太嚴重了,連醫生都無法定性」,當時,對治好這個病的信心都快喪失了。其實從現在的專業角度來說,抑鬱症、強迫症、焦慮症或是恐懼症等癥狀都是神經症的一種表現,在本質上都是相同的。沒有哪一個癥狀是單獨、純粹的,都是相伴、交織或者說複合型的存在,所謂的不同,只是說表現的主體癥狀不同而已。
在我發病之前,並不知道什麼是抑鬱症、強迫症等心理疾病,正是這些可怕的癥狀,讓我開始了一邊了解心理學,一邊和抑鬱做鬥爭的歷程。我知道,很多人和我一樣因為自己的內心痛苦,才了解到相關的一些心理疾病知識。
對於重度抑鬱症來說,在所有的神經症和心理疾病中是最為嚴重的,自從我的狀況被診斷為重度抑鬱症之後,我的心理又被深深的蒙上了「可怕的抑鬱症」陰影,感覺自己這輩子算是完蛋了。
記得當時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同學陪我去重慶歌樂山精神病院,在門診大廳里我看到一名護士,正在陪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精神病人做檢查。這個病人斜著眼看著我,還不時的向我傻笑擠眼,趁護士不注意躡手躡腳的湊過來對我說:「你跑不了了,紅衛兵小將已經把這裡包圍了」。當時我完全被嚇死了、驚呆了,自己感覺完全不行了,害怕自己也會變成這個樣子,恐懼的想法一直籠罩著我,當晚滿腦子都是那個病人和我說話的情景,越害怕越想,越想越害怕,生怕自己會變成一個「精神病」人。後來甚至發展到,聽到或看到有關「精神」的字眼都會聯想到精神病,自己會不會變成瘋子,感覺頭腦都要炸開了。
我曾多次想到過死,也曾寫過遺書,想給自己的痛苦做個了斷。記得有一次我站在學校寢室的天台上,只要一抬腿,人就會墜下去,當時,如果不是同學及時的出現,我可能早已不在人世。
我一次次地勸說自己,打消這個念頭,可持續的失眠,以及對生活的極度恐慌每分每秒都在侵襲著我,那時在我認為,死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種解脫。閉上眼是無法擺脫的持續失眠和恐懼,睜開眼又感覺自己很無力,無論是什麼樣人,包括路邊的小販、民工或是掃大街的,我都認為比自己強。自己沒有任何價值感,生活沒有任何快樂可言,心中沒有一絲溫暖,前途也更沒有任何希望。
長期的恐懼使我變得更加敏感多疑,經常會因別人不經意的一句話、一個眼神或一個小動作而胡思亂想。記得在大二元旦,同學們去重慶平頂山公園看煙花,有個同學開了句玩笑:「這麼多人要扔顆炸彈會是什麼樣?」大家都被這玩笑逗笑了,而我當時真被嚇死了,冒了一身的冷汗,整個人完全處在緊繃顫抖的狀態,看看周圍陌生的面孔感覺都有可能是恐怖分子,彷彿重慶就是美國。
恐懼的感覺無處不在:「上課時擔心頂棚的風扇會掉下來削掉同學的腦袋;聽說誰有錢了,就會擔心他會被壞人陷害算計;躺在床上,擔心上鋪塌下來砸死自己;看到別人用水果刀削蘋果,就會擔心自己失去理智奪過水果刀去殺人;聽到有人提起精神病,就會擔心自己會變成個精神病人等等」,可以說沒有我想不到的恐懼。整個人變得極度緊張,感覺自己如同困獸,四處走動,想做點什麼,卻不知道該做什麼。有時,逃出去的想法非常強烈,但是對逃到哪裡去,去做什麼一片茫然。生活對我來說變得異常黑暗,毫無快樂可言。即便說有快樂,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恐懼,因為快樂會使我聯想到「樂極生悲」。我發現自己無法集中精力去做任何事情,包括看書、聽歌等等很多小事。覺得自己像被一片烏雲籠罩著,陷入了無法攀爬的深坑,總是掙脫不了這種強烈的束縛,整個人處於隨時崩潰的邊緣。
出現轉機,有所突破
由於身心極度痛苦又沒有快速、直接的解決方法,我開始服藥。服用一種精神類抗抑鬱葯「鹽酸氯米帕明」,這種葯的副作用非常大,在前半個月里,白天整個人全身無力,頭昏昏沉沉並伴有噁心的癥狀,晚上胃裡像有團火在燃燒,大量盜汗就連小便都有失禁的現象。大概通過三個多月藥物的控制,我的抑鬱、強迫、恐懼等癥狀有些改善,可是令我更痛苦的是,我發覺自己的記憶力明顯下降,思維也變得遲鈍,感覺整個人都處在一個很不對勁的狀態,幾經掙扎,我決定放棄服藥。沒想到的是停葯幾天,恐慌與不安的情緒又撲面而來,甚至比之前更強烈。
無奈下,我只能繼續服藥來維持自己的狀況。相比之下,百憂解是我吃過多種抗抑鬱葯中副作用最小的,效果也是較為明顯的。在一年多的服藥期間,我曾多次停葯,但沒過多少日子癥狀就會再次複發,並且癥狀更加嚴重,最後導致出門在外,身上都要隨身攜帶這種葯。
治抑鬱症的費用是相當高的,就連吃藥的費用可能就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甚至更多,更別說心理諮詢的費用了。高額的醫藥費用,也是我非常頭痛的事情,家裡對自己的情況根本不相信,以為是找借口多要錢用,所以給的錢也是有限的。一次暑假,我帶著從堂姐那借來的錢,來到上海同濟醫院,看了心理門診,並且還去了當地的心理諮詢中心,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錢所省無幾,除了拿幾盒葯、幾本書外,心理的折磨和癥狀沒有任何改變,灰頭土臉的失望而歸。
都說久病成良醫,但在心理疾病的相關知識上關注越多,有時反而自己的問題、障礙就越多。由於自己沒有健康的心理防線,對於網路或書本雜刊上,所看到的各種心理疾病的介紹,都會和自己的癥狀對照,令自己完全陷入對號入座中,甚至在電視上或聽到某人的一句話,都會讓自己落入極度的恐懼中,更可怕的是,我總是控制不住去感覺、去想自己,有沒有幻聽、有沒有幻覺的癥狀,同學們有沒有在背後說我閑話,有沒有人想害我等等,越是害怕自己會精神分裂,就越是控制不住去聯想、體驗精神分裂的癥狀。
我在求助過程中,還遇到比較大的困惑,就是醫院和心理諮詢中心的理念上有很多衝突,比如:醫院主張藥物,而心理諮詢中心則主張心理疏導。在方法和理念上,更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搞得自己像只無頭蒼蠅一樣撞來撞去。無奈之下,我沒有辦法,只好一邊求助,一邊自己尋找答案,慶幸的是,這個過程便是我人生的轉折點。人生起起落落,多少谷底在等著我們逾越,現在回過頭看自己從谷底走出來,對生命的理解更加深刻、更加全面。無論經歷怎樣的痛苦,生命本身都在忠誠的為我們尋找解脫的出路,都在幫助我們把負面轉為正向和光明。
大學時光轉瞬即逝,在接受藥物醫治的過程中,我越來越依賴藥物,並且劑量也慢慢增加,我意識到藥物無法從根本上消除我的問題。我想「心病終須心藥醫」。
眼看就要畢業,但我當時的狀態顯然無法融入社會,焦慮的心情好比雪上加霜,令我再次陷入絕望。
現在想想,也許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也會為你開啟一扇窗。就在絕望之時,不知道是哪來的一股力量,心想:「反正已然如此,那我就自己救自己算了,大不了一死了之」。我開始大量閱讀專業的心理書籍,其中有兩本書給了我很大的信心,一本是《奇蹟課程》,作者是美國從事醫學心理的兩位心理專家海倫?舒曼和威廉?賽佛;另一本是《心靈的處方》,是德國的兩位著名心理專家,多麗斯?沃爾夫和羅爾夫?梅爾克勒所著。在反覆研讀這兩本書後,我試著去實踐書中的一些練習。每天早晨5點鐘,都堅持到學校的操場上去跑半個小時,回到寢室躺在床上開始練習呼吸放鬆,我發現一段時間後,自己的視力越來越好了,而且身體肌肉不再像以前那樣緊繃了,這極大的鼓勵了我。之後,一次助緣我接觸到《生命的重建》這本書,可以說,這本書開啟了我生命新的篇章,使我走上了助己助人的光明道路。
這本書是美國著名心靈導師露易絲?海所著。她曾患有癌症,但在他人幫助和自己的努力下,最終戰勝了癌症。書中講述了一些較為具體改變自己的方法。當我看完此書後,內心倍受鼓舞和感動,淚水一次次奪眶而出,感覺這本書就是我的及時雨。書中有些個案的癥狀就像是在說自己,那種被理解、被接納的感覺真是難以言表。我想癌症都能治好,還有那些遭遇各種心理痛苦的人也都成功的蛻變,那我的抑鬱症也一定可以治好。
改變的過程,總會走一些彎路,我反覆研讀《生命的重建》這本書,並依照書中的一些誓言句子去練習,幾個星期後,我發現自己的恐懼思想好像減少了,這給了我很大信心,說明這個方法是有效的,大方向是沒錯的,這對我來說已是不小的收穫。
可堅持練習一段時間後,我感覺自己處於停滯不前的狀態。經過反覆研究,我找出了問題,書中誓言的句子對我來說,不完全具有針對性,我想如果能找出對自己癥狀吻合的句子,一定會效果顯著。一個星期後,我總結了幾個適合自己練習的句子,如:「我放棄在我意識中製造擔心和害怕的舊思想,我現在接受人們對我總是很友好,我完全的安全」,「我放棄各種擔心和害怕,在我生命中沒有萬一,在我生命中發生的只有對的和好的」、「我所有的擔心和恐懼都是我的舊思想造成的,我現在決定放棄」。當時覺得這些句子很好笑,但我還是堅持練習,正是露易絲?海那種永不服輸的精神一直在支持著我。起初一段時間,沒有什麼效果,甚至感覺是在自欺欺人,但隨著練習時間的加大,感覺自己的消極、恐懼思想一點點在減少,並且體會到在不同情景下練習有不同效果,尤其是早晨一邊跑步一邊大聲宣讀句子,效果更加明顯。
白天除了誓言練習外,我還大量的研習儒、釋、道思想,以及各種心理療法。晚上我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練習「靜坐」。開始的時候真是非常痛苦,閉上眼坐下來,腦子裡的害怕念頭反而更多,就像有個馬蜂窩一樣嘈雜不停,並且在靜坐的練習上,也有一定的疑慮和擔憂,擔心自己會走火入魔,擔心會被同學說是邪門歪教,搞得自己百感焦慮。
無論用什麼方法練習,開始都會遇到阻礙和困難,「冥想」也不例外,躺在床上想像一幅安全畫面,自己身處其中,在這個環境中,我是主宰者。往往預期的想像和實際總是有差距,恐懼和不安全的畫面總是會不斷的冒出來,打破平靜,反反覆復的出現。但反覆的研習和實踐,我慢慢地對這種內心波動,掌握了應對的方法和技巧,自己也逐漸地能較好的接受一切,並堅定地持續練習。嘗試過很多方法,最後我發現催眠法、冥想、誓言練習和呼吸練習效果非常好。
在選擇了有效的訓練方法後,我非常精進的用功練習,自我調整心態,每天堅持從不懈怠。改變的過程是緩慢的,堅持的過程是痛苦的,尤其是剛開始停葯時那種痛苦,就像一個人身處在黑洞里,沒有一絲光明,你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充滿恐懼。但隨著持續努力的練習,發現自己在沒有藥物的控制下,也能夠入睡了,這令我非常的驚喜,激勵著我能繼續地堅持下去。
「所有的努力都不會付之東流,只要努力終會獲得回報」,這句話我現在堅信不疑。
三個月後的一天晚上,我在新華書店看書,突然感覺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整個人從頭到腳一下子鬆弛了下來,感覺長時間扣在頭上的東西一下子沒了,思維也清晰了,眼睛也變得明亮了。回來的路上天上雖飄落著陰雨,但對我來說是那麼的平靜與柔潤,這種感覺在爆發抑鬱症之前都從未有過。心變得像黎明時山中的湖水一樣靜謐,周遭人和物也是那麼的和諧與自然。感覺心靜得可以倒映出周遭的一景一物,彷彿細看的人可以澈見它的深處,整個人完全融入了這種平和、寧靜與安詳,我知道這是我的重生之刻。
助人之路,探索內在秘密
回顧大學的幾年裡,有辛酸與苦澀,更有磨練與成長,經歷了多少次的絕望和打擊,走過那種種痛苦,內心真是感慨萬千。在面對抑鬱、探究內在以及堅持不懈的努力後,最後終於走出了抑鬱,重見天日。我暗自立誓,決定全心投入心理救助的事業中,一方面原因是,了解到還有許多在痛苦中掙扎的朋友,還沒有找到出路;另一方面是自己的這段心路歷程促使我要繼續探索內在的秘密不斷成長。
畢業後我全身心鑽研心理學,決定終身從事心理研究與實踐。在中科院心理研究所潛心研修心理學,並跟隨國內外頂級催眠大師廖閱鵬、艾瑞克森的大弟子斯蒂芬?吉利根學習催眠療法,也在香港進修自然醫學順勢療法、音樂療法。
在北京從事多年心理諮詢工作,為更有效的幫助患者走出內心低谷,重塑自己,我已親身經歷和體悟,結合當代心理學流派以及儒、釋、道的思想,創立了「心靈重塑療法」,使諸多患者從抑鬱、強迫、焦慮、恐懼等神經症中成功地走了出來,獲得新生。
一些患者向我諮詢,我告訴他們我經驗到的療愈方法,建議他們在理解的基礎上按照方法持之以恆的去練習,有的人迎接到了光明,但也有的人仍然在黑暗中徘徊。了解清楚原為,我給他們講述了佛陀的一個故事——《自己走這條路》,如果你聽聞了一種方法或是一種理論你覺得是正確的、有效的,但最後沒有身體力行的去實踐,那麼這種理論或方法永遠不會在你身上產生奇蹟。無論任何方法都要自己去經驗後,才能屬於自己的,才會體會到收穫的喜悅。如果我們只是聽聞了、思考了、並沒有運用,那這種方法再好再有效也永遠是別人的方法,奇蹟也永遠只會在別人身上實現,自己永遠經驗不到方法帶來的成果。
路是自己走的,如果你向前邁一小步,目標就縮短一大步;如果你走完全程,就到達了最終目標。我就是這樣一步步堅持地走下來的,只要堅持按照正確的方法去實踐,就一定可以到達成功的彼岸,看到雨後的彩虹。
多年來從事心理諮詢我深深地感悟到,心理諮詢是一項光明的事業,這是因為它承受著生命的份量。我能夠走上心靈救助這條路,是因為我經驗到心理諮詢承擔生命的過程。我心懷感恩,慶幸自己用親身的經歷感悟到,自助助人的生命藝術。也正因如此,我更懂得如何用「生命」去溫暖「生命」,用「心」支撐「心」的道理。心靈救助不是用道理來幫人解脫,而是用生命的力量彼此支持,用人天性的力量「愛」來推動人的成長。
破解心理問題的兩個複雜性
當時在自我療愈的過程中,令我非常害怕的有兩個問題:一個是遺傳論,另一個是內因性抑鬱症,這兩者在當時康復率都是非常低的。對於這兩個問題,學術界也一直是爭論不休。
對於「遺傳」因素,很多醫院的心理醫生都比較關注,這令我當時非常害怕,在我母親家族中,我二姨患有精神病,還有一個表舅從北京進修學習回家後,莫名其妙的精神失常了。很多心理醫生,會對患者進行問卷調查,如果這位患者家族有精神疾病史,那麼他就會被帖上潛在的「遺傳」標籤,其實他們並沒有做「基因檢測」,所下結論也是不科學的推論,也並不符合心理的發展特點。
美國新一代權威心理學家Helen Schucman 和William Thetford的研究中表明:「我們所有的心理痛苦都是來自過去形成的思想」。「所謂心理疾病的遺傳性,是指成長經歷中家庭環境、人際關係模式、教育方式等因素有沿襲和傳遞現象,不健康的關係在不同的代際傳遞,同樣的家庭關係模式、思想觀念、氛圍往往造成家族裡出現同樣的心理問題。很多心理疾病並沒有發現生物學所指的基因遺傳性,而遺傳性也只不過是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模式傳承而已」。也就是說我們的抑鬱、焦慮及恐懼等情緒模式,是後天習得的思想觀念,是我們過去的成長經歷負面的積累所致。
我的童年是可悲的,但以現在來看它也是我生命中要學習的課題,是有意義的。我成長在一個充滿憤怒和暴力的家庭。父母都是鄉村教師,父親的脾氣非常暴躁,而母親性格溫和。在我記憶里,直到上大學前都經常被父親打罵。每當父親遇有不順心的事或是喝得醉熏熏的回來,都會找茬打罵母親,而我也逃脫不了被責罵。那個時候對於我來說最大的幸福就是我和母親不被打罵。
生活中,父親對我非常嚴厲,要求我做任何事都要做到最好,並且還會拿我和別的孩子比較。我要是犯了一點小錯誤或是做的不符合他要求,下場不是打就是罵,有的時候還會牽連到母親。那個時候我非常害怕看父親的眼睛,就連父親的舉手投足都會讓我膽戰心驚。在我的記憶里童年沒有任何快樂可言,都是在戰戰兢兢中度過的,不知道是真的沒有快樂,還是那點快樂早已被緊張、害怕的情緒所掩埋。現在我知道,恐懼和不安的種子早在這個時期,就已深深地紮根於我的內心。
由於對父親的懼怕,我做事說話都特別的小心謹慎,生怕有什麼疏忽,即便如此,也還是難逃嚴厲的責罵。父親從來沒有誇獎或肯定過我,我曾努力去表現自己來贏得父親的讚賞,但結果是,我考了第一名父親也沒有任何錶揚和鼓勵的話,就只是說一句:「這還像個樣子」。我常常覺得是因為自己做的「不夠好」,才會引發父親的怒火,甚至會認為父親對母親的粗暴也和自己有關係。
童年的我性格孤僻、內心自卑,沒有真正的玩伴,看著其他小朋友一起玩鬧,我只有在一旁羨慕的份,有時通過給小朋友買好吃的討好才能同他們玩耍。這令我在意識里更加印證了自己「不夠好」的事實。這種對自我的不認可與不接納一直深深的影響著我,最終導致我高考後突然爆發抑鬱、強迫。
正是美國心理學界的新論點,讓我深刻地反思自己的成長經歷,使我認清自己的問題早在童年時就埋下了種子,只是積累到高考後導致癥狀全面爆發。所謂「遺傳論」的說法,在我得到理論與實際的結合後完全瓦解。我們在沒有健全的心理防禦機制時,思想、情緒、情感以及性格都會受到成長經歷、家庭教育和環境所影響。
「遺傳論」真是害人不淺,似乎暗示著這種病是治不好的。很多抑鬱症或是強迫症等神經症患者,為此背負沉重的枷鎖無法自拔。多年來從事心理諮詢,我遇到太多被歸類化或是被疑似遺傳的患者,這無疑對他們本就脆弱的心又是重重的一擊。抑鬱症本身並不可怕,但如果當一個人喪失了求治的信心,那才是可怕的。期待今後心理的問卷測評,能合理地改變一下或積極地解釋家族病史這一塊,心理醫生也應高度注意自己言語,至少不要給患者造成新的負擔。
我認為家族病史的查詢,對治抑鬱症來說,沒有積極的作用,過去的可以作為了解,但不是關鍵,重要的是當下。如果做家族病史的調查,我敢說絕大多數人的家族系統中,都能找出那麼一兩個有精神疾病或是沾邊的人。
當我們去查找時,我們往往能在七大姑八大姨,上一代或是上上代中找到。這是不是就意味著遺傳性呢?假使如此,為什麼有的人好好的,而我們卻有了問題?難道是我們存在某種基因缺陷或者說我們點背趕上了?假設是這樣,但新的問題產生了,為什麼過去我們好好的,現在就不行了?還有太多的疑團??????,如果按照所謂「遺傳論」的方面去推論,根本無法解釋清楚,矛盾重重。我認為真正的科學是合理的,是能解釋清楚的,而不是相反。
再一個就是「內因性抑鬱症」難以康復且時常複發,對此,心理醫生通常是藉助藥物來控制癥狀。對於一些心理療法,往往顯得蒼白無力。有些心理醫生認為,「內因性抑鬱症」是性格或者說是氣質類型所決定的,且無法改變,除了藥物的維持沒有更好的方法。這在我當時非常恐懼。因為當初我的抑鬱爆發就是沒有具體的誘發事件,一般來說,這類狀況都會被劃為「內因性抑鬱症」。但我不甘心,癌症都能治好,甚至精神分裂在國外都有無數治好的案例,我想即使是「內因性抑鬱症」還會比這些疾病都嚴重嗎?我不斷給自己這樣打氣。
在持續探索中,我印證了自己的觀點,正如美國心理創傷協會經過多年的臨床研究最終得出的結論:「內因性抑鬱症同多數的心理問題一樣,都是由成長經歷、環境、及教育方式所造成的,且是完全可以痊癒的,並指出性格特徵或氣質類型與心理疾病沒有必然關係,性格也絕不是先天固有的,後天的成長才是塑造的土壤,因此性格也是完全可以改變的」,這令我如釋重負。也就是說,不管是哪種類型的抑鬱或是其他的心理問題,都是一個長期的情緒積累所致,可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們知道性格的改變不是輕鬆的,一個人的氣質類型或性格形成,是成長的環境、教育和所經歷的生活事件等因素塑造起來的,儘管如此,但也是完全可以改變的。記得以前在美國心理學大師斯考特?派克的一本著作上看過這樣一個故事:
美國有一個家庭,男孩的爸爸是名外科手術大夫,爸爸敏感多疑;性格內向,做事情嚴謹認真,完美主義。媽媽是搞化學試劑的,平時言語也很少。男孩受爸爸影響很大,不僅做事情的風格和性格相象,而且男孩心理暗暗的勵志以後也要象爸爸一樣,做一名外科手術大夫拯救病人,但不幸的是,在男孩15歲那年,爸爸在一次車禍中離開了他,這次意外給男孩內心造成了巨大打擊,兩年的時間裡他把自己完全給封閉了,每天都是抑鬱寡歡,性格變的更加內向,他開始仇恨這個世界,仇恨周圍的人,他認為上帝對他不公平。後來男孩的媽媽認識了一個百老匯的演員,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兩人結婚了,同男孩的親生父親大不相同的是,他的繼父是一個非常開朗又很風趣的人,繼父為了能讓男孩改變這種心境,經常帶男孩去觀看各種演出,給他講勵志故事,受繼父的影響,漸漸男孩的心理產生了變化,變的越來越開朗,並逐漸的迷戀上戲劇,在繼父的鼓勵下,後來這個男孩成為了百老匯有名的風趣幽默大師。
故事中的男孩,就是美國心理學大師斯考特?派克的好朋友,如果這個男孩的親生父親沒有去世的話,很可能他會像他的父親一樣成為一名外科手術大夫,在沒有其他的變故下,他的性格也很可能像父親一樣敏感多疑??????。
一個人的氣質類型與性格不是一成不變的,在生活中經歷了一些變故或遭遇一些打擊都是會發生相應變化的。一個積極開朗的人在遭遇了一些挫敗後,想想看,他又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呢?
人的心理好比一根皮筋,在心理積累了過多的負面情緒和消極思想時,就會像皮筋被不斷的拉伸,直至極限長度發生變形或斷裂。皮筋固然是有彈性的,但這種彈性是有限度的。我們的心理也是一樣,它可以承載和消化來自外界的壓力和自身的消極思想,但心理是有限度的,不可能無限的承載,一旦負面情緒累積超出了我們的心理荷載,具體的癥狀就會表現出來。抑鬱症、強迫症等神經症就是這樣的一個長期積累所致。如果我們運用積極、正面、愛的思想滋養我們的內心,我們的心靈就會像,重新呈現一根有良好彈性和張力的皮筋。從中醫和心理學的理念來說,身心是一體的,70%以上的身體疾病都於人的心態密不可分。
我發現在諸多患者中,存在著相同的問題,他們會把生活中普遍性的焦慮、抑鬱情緒視為不正常的,擔心自己的不好情緒是抑鬱症或焦慮症等心理疾病的一種表現,不斷地給自己貼上抑鬱症等心理問題的標籤,反而強化了情緒的波動,變得愈加惶恐不安,加重了癥狀。有很多人也會到網上或一些書刊上了解抑鬱等相關指標,結果越是關注那些負面的情緒和癥狀,就越是會拿自己與其對照,其演變的模式就是:
最後他們陷入惡性循環的模式里,不斷地驗證對照,結果他們真的有了這些問題。這是不斷強化、增長的結果。
就像一些失眠症患者,本來問題沒有那麼嚴重,如果及時正確的調節,便可很快恢復,遺憾的是錯誤的認知強化了癥狀,過分的關注睡眠,導致焦慮,而焦慮又導致他入睡困難,入睡困難又再次加劇焦慮擔心,結果是越焦慮越睡不著,越睡不著越焦慮,不斷地驗證強化。由害怕失眠而變成真的失眠。心理學相關知識是給人以幫助,而不是讓我們用這些知識、或標準約束我們的心靈。
無論是哪一種心理困境,我們都可以選擇以一顆平衡而開放的心接受新的思想,用信任的心相信自己有自愈的能力,用恆久的心堅持自己的信念。用「理解」、「接納」、「堅持」 三心合一的力量,那麼天下就沒有不可逾越的心理障礙。我相信無論你是哪種心理疾苦,都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的科學方法。
結束語
在探尋自我拯救的漫長期間里,曾讀過(A Course In Miracles)中文譯名《奇蹟課程》,作者是美國研究醫學心理學的兩位傑出的心理學家海倫?舒曼與威廉?賽佛,這本書一經出版便轟動了全美書籍,此書給了我很大的啟示和幫助,在書中,寫著這樣一段話「我們的心理問題和思想模式都是來自於我們的過去,只有放棄過去的,接受新的思想,才有真正的解脫」。
每個人心理問題的產生,都可能有著各種複雜的原因,也許你的問題是童年成長過程中積累的,也許是你生活中遭遇了某個或某些對你具有重大影響的事件??????。引起我們產生心理問題的原因無所不有,也許你認為自己的問題是多麼的複雜嚴重,也許你還在為自己的問題怨天尤人,或者你曾求助過多位的心理醫生或嘗試過多種方法最後無效而感到無助,但是我想說的是這些都可以成為過去,健康和快樂才是我們的天性。只要懷有一顆不放棄的心,你就一定可以找到解脫的方法。
願你擁有健康、快樂、安詳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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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躁鬱的靈魂?——性格問題和雙相障礙的界限
※【轉載】專家解讀抑鬱症:失眠是喬任梁的求救信號
※如何應對焦慮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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